“這完全是另外一個層次的痛苦,”沒過多久,他說,“我仍然覺得好像有人在使勁兒揍我肚子。”
那麼他是如何運用意誌力堅持下來的?
“這就是訓練在起作用了,”他說,“訓練讓你有了信心——相信自己能夠挺過去。”
他說的訓練,並非僅僅指憋氣練習,盡管過去一年他做了很多憋氣練習。每個早晨,他都會做一係列日常憋氣練習(最初不是純氧,而是空氣),每憋一段時間就停一下,漸漸增加持續時間和痛苦程度。他最後能在1小時內總共憋氣48分鍾,然後一天剩下的時間都劇烈地頭痛。那些日常憋氣練習讓他的身體習慣了二氧化碳瀦留造成的痛苦。但是,同樣重要的是他自5歲開始就一直做了30年的其他練習。他早就相信,意誌力像肌肉一樣可以通過鍛煉來增強。他之所以信奉這一理念,一是因為看了兒時心目中的英雄——魔術師霍迪尼的故事,二是因為自己的摸索。
布萊恩在布魯克林長大,成長過程中強迫自己練習撲克魔術,一小時又一小時、一天又一天。他學會了不換氣從遊泳池這頭遊到那頭——然後,在練習的基礎上,他與別人打賭,在水下遊了5個遊泳館的長度,贏了500美元。冬天,他隻穿一件T恤,即使寒風刺骨的天氣在外行走數英裏,他也這樣穿。他經常洗冷水澡,偶爾赤腳在雪地裏跑。他睡在臥室的木地板上,曾經在衣櫃裏站了兩天(他寬容的母親給他送吃的)。他習慣不斷為自己設置新目標並設法去實現,像每天跑多遠,或者,每次從某棵樹下經過就跳起來去夠最高枝頭的葉子。11歲時,讀了有關悉達多絕食的故事後,他也試著絕食,很快就能隻喝水堅持4天。18歲時,他設法隻喝水喝酒絕食了10天。成為職業忍術表演家後,他用同樣的方法學習每項特技,包括與特技沒有直接關係的小小儀式。
“每當我打算迎接一個長期挑戰,我就像得了某種強迫症,”他告訴我們,“我給自己設置了很多古怪的目標。比如,我在公園裏的自行車道上慢跑,每當經過一個騎車者圖標,我就必須踩在上麵。不僅是踩在上麵,我還必須讓我的腳準確踏在騎車者的頭部,也就是騎車者的頭部正好落在我的運動鞋下麵。誰和我一起跑步,都會為我的這個小舉動生氣,但是我相信,如果不做的話,我就不會成功。”
但是,為什麼相信那個?為什麼腳踩騎車者圖標有助於你憋更長時間的氣?
“設置小目標並設法去實現,有助於你實現原本不怎麼可能實現的更大目標。”他說,“不要僅僅針對目標練習,而是要將練習難度設定得高於目標難度,絕不要低於目標難度,這樣你就有餘地,你就知道你總能超過目標。對我來說,那就是自律。自律就是重複和練習。”
這些訓練當然對布萊恩有用,但是他的忍術表演很難作為科學證據,也不能作為別人的學習榜樣。大衛·布萊恩是個最極端的樣本。在任何已知人群中,小時候自願洗冷水澡、成功絕食4天的人並不具有代表性。也許,布萊恩的表演,主要不能歸功於他的訓練,而要歸功於他天生的意誌力。也許,所有訓練不過表明他總是格外自律。他,像維多利亞人一樣,盡管訓練增強了他的意誌力,但是也許剛開始他的意誌力就非常強。為了看看這些訓練是否真的有用,或者說對其他人來說都有效果,你需要通過非忍術表演家——那種從不把柱頭修士視為榜樣的人——檢驗這些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