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濟深首先報告了廣東方麵特別是在彭湃領導下的海陸豐農民運動的情況。他說:“如果不早日‘清黨’,早日鎮壓,其他各縣的農民都將起來效尤。廣東的局麵就無法維持了。”

黃紹竑接著把韋拔群所領導的廣西東蘭農民運動日益發展的情況說了一番,並且說:“現在要鎮壓是很容易的,其所以不敢鎮壓,是因為礙於中央黨部和省黨部的那些共產黨人和他們的同路人用黨部的名義維護著農民。”他最後明確表示“必須早日‘清黨’反共”。

何應欽在會上報告南京方麵的情況時,著重談到南京慘案。

南京慘案又叫“三二四”慘案,是指1927年3月23日,北伐軍兵臨南京城下,北洋軍閥部隊眼看守城無望,便準備渡江撤退。這時,南京城裏的一些兵痞和流氓乘機進行搶劫。24日,北伐軍先頭部隊進城,騷亂繼續發生。下午3時40分,停泊在下關江麵的英國、美國、日本、法國、意大利等國的軍艦竟借口保護僑民和領事館,向南京城內進行猛烈炮擊,時間長達一小時之久,釀成炸死炸傷中國軍民2000多人,毀壞房屋無數的南京慘案。慘案發生後,帝國主義列強又向中國大量增兵,對中國政府施加壓力。經過兩年多的談判,南京國民政府向帝國主義列強道歉、賠償,並答應懲辦“騷亂”分子,而對中國人民所遭到的慘重損失卻隻字不提。

對於南京慘案,何應欽居然為帝國主義屠殺中國人民的血腥罪惡作辯護,把南京慘案的責任加在共產黨身上,說是因為“共產黨鼓動士兵和地痞流氓搶了、打了外國領事館和外國僑民,才引起外國兵艦開炮轟擊的”。

這次會議上,白崇禧發言最多。他說:“上海自我軍占領之後,工人就組織糾察隊封鎖租界。他們有自己的武器,有自己的指揮係統,不服從軍事長官的指揮。他們要衝入租界,占領租界。現在外國領事團已經提出嚴重警告,黃浦江上布滿了外國兵艦,兵艦上的大炮都卸了炮衣指向我們,租界裏新近調來了不少外國軍隊。如果發生衝突,不但全國精華的上海完了,北伐事業也要完了。”

白崇禧還誣蔑共產黨“離間”軍隊,說:“第一軍駐在上海的兩個師,第二師師長劉峙老實些,執行(反共)命令認真一些,他們就貼標語、散傳單要打倒他;第一師師長薛嶽靈活些,與他們表麵上接近一些,他們就貼標語、散傳單表示擁護。如果這種情形長此下去,我們的軍隊也要發生變化。”他又說“:上海的幫會很有力量,什麼階層都有他們的組織,還有他們的武裝,黃金榮、杜月笙、張嘯林、楊虎都是堅決反共的。”

吳稚暉的發言滿口無錫土音,許多人都不大聽得懂,隻聽見他說什麼“國民黨已經變成了火中取栗的貓腳爪”等等。

會上,陳果夫不大說話。他身穿長衫,罩上一件小坎肩,活像一個錢莊夥計。李宗仁也談了一些軍隊政治部問題以及他在地方上所看到的問題。

在4月2日秘密會議以後,為了使“反共清黨”合法化,4月5日上午又在舊上海道尹公署樓上開了一次秘密談話會。參加的有蔣介石、柏文蔚、宋子文、李濟深、李宗仁、黃紹竑、白崇禧、古應芬、蔡元培、李石曾、吳稚暉、張靜江等。

由於到會的國民黨中央執行委員和監察委員都是少數,無法代表國民黨中央,這次會上就決定由吳稚暉向中央監察委員會提出一個“檢舉”共產黨“謀叛”的呈文,並用中央監察委員會的名義據以谘請中央執行委員會、國民革命軍總司令蔣介石以及地方軍事當局作“非常緊急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