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院,林致遠推開木門,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他詫異地環顧四周,發現院子裏的花草顯然經過了精心修剪,原本零零散散堆放的木材也被碼得整整齊齊,連空氣都比之前清新了不少。
“老李,您這院子變得還挺快。”林致遠走到院子中央,試探性地喊了一聲。
屋內傳出低沉的咳嗽聲,隨後老李緩緩走了出來。他身上披著一件簡單的布衫,手裏提著一把澆水的木壺:“我沒動手,這院子本來就該有的樣子。”
“本來就該有?”林致遠挑了挑眉,腦子有些轉不過彎。這院子昨天還破破爛爛的,今天怎麼像換了個模樣?
老李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微微一笑:“致遠哪,不是每件事都需要質疑。眼睛看到的,耳朵聽到的,有時候未必是全部。”
林致遠心裏一陣發毛,總覺得老李這句話像是在暗示什麼。他故作輕鬆地笑了笑:“說得深奧了。對了,您說的打掃院子,是從哪兒開始幹活?”
老李指了指院子的另一邊:“院牆外的水井附近,長了些雜草,把它們除掉就行了。也不用太著急,慢慢做,別累著自己。”
“明白。”林致遠點點頭,心想雜草而已,沒什麼大不了。
他拿起一把舊鐮刀,走到院牆外的水井邊。這裏的雜草確實長得有些過分,幾乎將井口掩住了一半。他蹲下來,隨手割掉幾把草,幹勁十足。正當他割得起勁,突然聽到井裏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像是有人在低聲嘟囔,又像是風吹過的嗚咽。
“有人嗎?”林致遠忍不住朝井口喊了一句。
沒有回應。聲音似乎消失了,井口恢複了寂靜。
林致遠心中一陣疑惑,湊近井口仔細聽了聽,還是沒有動靜。他自嘲地笑了笑:“可能是風聲吧。”
繼續割了幾把草,正當他準備收工,井裏又傳來那低低的嗚咽聲。這一次,他聽得清清楚楚,分明是一句:“你……為什麼會來?”
林致遠嚇得一哆嗦,後退了幾步,手裏的鐮刀差點掉在地上。他瞪著井口,猶豫要不要湊過去看看。
“你……為什麼會來……”那聲音再次響起,似乎有些急促。
林致遠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慌亂。他撿起鐮刀,站到井口邊上,低頭向下望去。井口幽深,幾乎看不到底,但井壁上並沒有任何人影。
“誰在裏麵?”他壯著膽子問道。
沒有回答。聲音消失了,井口再次恢複了死一般的沉寂。
林致遠站在那裏,感覺頭皮發麻。他不再理會剩下的雜草,匆匆回到了院子裏。
老李正坐在一張石桌旁,悠閑地喝著茶,見林致遠回來,笑著問道:“活兒幹得怎麼樣?”
“呃……差不多了。”林致遠勉強笑了笑,“那個井……挺深的,是不是老年久失修了?”
“井?”老李放下茶杯,眉頭微微一皺,“這院子裏的水井,早就幹枯了。”
林致遠聞言,頓時覺得背後一陣發涼。他張了張嘴,試圖說點什麼,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從何說起。
老李似乎看出了他的不安,輕聲道:“不必在意。致遠哪,這院子裏的事,有時候不必多問,安心過好日子就行了。”
林致遠低頭看了看腳下的地磚,默默點了點頭。此時,他隱約感覺到,這座小院和楚京本身,似乎都藏著一些普通人看不見的秘密。他剛來的時候還以為隻是普通的打工生活,現在卻開始懷疑自己是否走進了一張早已布好的大網。
他靜靜地坐下,端起老李泡好的茶,小口喝了一口。茶香彌漫開來,他忽然覺得喉頭一陣清涼,煩亂的思緒似乎也被壓下了一些。
“慢慢喝,”老李笑著說道,“別著急。以後有的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