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睡虎地秦簡介紹(2 / 3)

李學勤等人回京不久,國家文物局決定將雲夢秦簡送京進行科學保護,同時由文物出版社牽頭,組織專業人員對秦簡進行文字整理。

護送秦簡進京的有國家文物局的王丹華、趙桂芳、湖北省博物館的舒之梅和陳抗生四人。陳抗生是雲夢一中的曆史教師,武漢大學曆史係畢業,酷愛文物。在秦簡出土後,自動地參加秦簡清理的相關工作,讓他到北京去參加秦簡的整理,是合適的人選。陳去北京前,縣委書記、縣委辦公室主任、縣委宣傳部長分別找他談話,要求他:第一、好好向北京同誌學習;第二、負責保護好秦簡這批珍貴文物。工作完結後,如果竹簡不留京,則負責護送竹簡回雲夢;第三、把雲夢縣文物工作情況向國家文物局黨委彙報,爭取有力的支持。啟程前,陳抗生又把自己聽李學勤講座的記錄整理成文,大約4000字,並謄抄了一份,題為《一九七五年冬我縣出土文物一般情況介紹》(1976年2月27日)交給縣委辦公室,因為他們希望印一個相關材料到基層進行宣傳。

為了文物的安全,護送小組四人乘坐一個軟臥包廂,從武昌火車站啟程。1976年3月16日下午,秦簡安全抵達北京站。下午四時左右,秦簡被安全護送到北京五四大街沙灘紅樓(北京大學舊址,當時和現在國家文物局所在地)。文物局辦公廳主任金鋒、文物處處長謝辰生等負責人都在院子裏迎候。秦簡原件當即交由國家文物局文物科學保護研究所保管。3月17日下午,文物處長謝辰生對相關人員作了七點交代:秦簡是首次發現,文物保存的完好程度也是過去沒有的;秦簡調來北京主要是為了保護,以後要出書,要重新照相;工作完後,秦簡最好能完整無損地歸還給雲夢縣;竹簡先做小塊脫水試驗;明天(3月18日)開放,以後不再讓人看了;基層來的同誌,也要好好學習脫水,學習保護;秦簡的釋文工作與調簡來京沒有關係。

3月18日上午,在紅樓一樓的一間不大的房間裏,雲夢秦簡向有關人員開放,來參觀的人員由文物局確定並通知,護送小組在場主要任務是保證文物的安全,基本上不負責解釋。參觀人數並不太多,場內十分安靜。次日,《光明日報》《人民畫報》、珠江電影製片廠又來攝影。此後,秦簡再沒有向任何人開放過。隻有幾個工作人員每天按照保護程序進行操作。

3月26日,國家文物局黨委電報雲夢縣委,緊接著發了兩個相關文件,對雲夢縣出土十分重要、影響巨大的珍貴秦簡,表示感謝、表彰和鼓勵,並彙出一筆獎金。雲夢縣委專門把這份電報和兩個文件翻印轉發到全縣各鄉,要求加強對文物的宣傳和保護工作。

3月28日,《光明日報》第2版以整版篇幅報道《雲夢縣出土一批秦代竹簡》,並配以《南郡守騰文書》全文簡照、幾片秦代法律簡照、精選秦代銅器、漆器、書寫工具照以及文物考古工作者對秦簡進行科學保護和文字整理研究的兩幀工作照。同日,《人民日報》及各省級黨報都報道了雲夢大批秦簡出土的新華社消息,並附有文字整理研究工作照。當月,《人民畫報》《解放軍畫報》《民族畫報》等,都以專版彩照對雲夢秦簡出土進行了介紹。

從一件小事可以看出睡虎地秦墓竹簡的出土在當時引起的轟動。竹簡出土正處於“文革”時期,那是個荒唐的年代,每逢“五一”“十一”到來,北京市都要清查“外來人口”,沒有“正當理由”的,必須在節前離京。參加秦簡科學保護和文字整理工作的陳抗生和舒之梅同誌當時被安排到和平東路文化部招待所住。這個招待所當時住的人很雜,許多人是剛“解放”、待安排的文化人,其中有相當一部分名人。所以,這裏更是清查重點。四月底的一個晚上,陳抗生和舒之梅的房間進來幾個值勤人員,詢問他們的來曆,要他們出示證件。那時他們既無身份證,也無工作證,連一封出差介紹信都沒有。情急之下,陳抗生拿出了3月28日的《光明日報》,因為那上麵兩幀工作照上都有他,其中一幀有舒之梅。這比什麼證明都管用。來人看後,大大放心,笑著向他們示意:“沒事了。”秦簡的影響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