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出現得太突然,李立明那邊就拋在了腦後,阿約跟我下來了。進到機艙邵軍就神秘兮兮地問,張春來開竅了沒?對於他的神之問我幾乎是懵逼的。注意力都在機艙內,有幾塊灰質岩石劃開下方機體,在機身下半部伸進艙內,機翼的位置居然是機身下方,這不合乎印象中的大型飛機,雖然不懂,但卻知道有氣動這麼個詞彙。
從岩石劃開的方位來推斷,這架飛機應該在岩石上拖行了9米遠,囗子在那呢。
“你研究它幹什麼?”邵軍極不耐煩說道:“明哥早就分析過了。我們現在應該關心下張春來了,你們是逼宮讓他離開馬家,還是KAO邊站去他蛋”。
邵軍的意思我明白,他想知道我和阿約是打算生拉死扯弄走張春來,還是打包閃人,留張春來老哥一個。但我更好奇邵軍為什麼如此上心我們的動向,沒有處理過這麼複雜的人際關係,不知道怎麼回答,這裏結束我還要走,不能現在告訴他。
疑慮在眼中一閃就被邵軍捕捉到,他覺察出我有顧慮不便回答,也可能是發覺自己過於關心我們目前狀況被我防犯,立刻低頭後退。等發現我和阿約都一動不動盯著他,渾身不自然。
“我,我是想知道這次之後,去不去馬家了!要是不去了,咱們直接攪黃了這趟活兒得嘞”邵軍的狡辯細想也成立。張春來此時別說是去是留,哪怕意誌不堅都好辦,我們私下動手斷了張春來的路就完了。當然斷了的意思是絕了他對馬家的指望,怎麼斷?禚賀徐如林。
邵軍不可能有這略狠計謀,也不太可能是明哥意思,至少即使是,明哥也不能讓邵軍來說。我也不會替禚賀徐如林惋惜,我們幾個若出手,他倆死透透的,更多的是希望,希望張春來能占據優勢一點,在馬家得不到威信也落得個誠信。
李立明和邵軍,也一定謀劃了什麼!
組織組織語言,對我來說,邵軍在蘇文的人裏不同其他。隻有邵軍和我在一起讓我最輕鬆,關健時刻隻有邵軍為我擋刀子,不管張春來說他如何有問題,我都相信邵軍。這時候不能一語道破,也不能含乎其詞,兩樣都不好。投靠馬家,想不到弄出這麼多岔子,分崩離兮了快。
“邵軍呐”我道:“我們都多久了!彼此太了解。你放心,賠本的買賣誰也不幹,這時候我們決定什麼都太早,這麼多有意思的東西不想看看嗎!無論對誰咱們都多留一些餘地總是好事”。
不能說多,打消一點他不安的情緒就好。
飛機細長,應當屬於兵力投送的機型。李立明他倆昨夜是在機腹後部的艙口下睡的,開放的艙口在正下方,怎麼都不像原有的艙口,尺寸很大幾乎開到機身同寬了,兩人睡足夠,一定是人為改裝的,適應投放武器或物資。邊上點了一點碳火,雖滅了還有煙塵味兒。尾翼齊刷刷掉了,一綹綹根須水泄下來,上麵還透光,難怪敢點火,通風還不錯,宿營在裏麵感覺一定很酷。
“明哥早就推測過了”。
隔板後的一堆雜物就直接說明了問題,其餘位置光禿禿地,能有這樣的特征,隻能是一種力量,水。這飛機原本沉入海底,是台風海嘯把它衝上岸,當然不是東麵的泄湖,是距離更遠的深海。飛機在泄湖的礁盤上滑行衝上這邊的岸邊,它是一頭紮在紅土層上,直到衝開土層,沙質岩刮住機腹才停住,位置正好與地表相當,所以才從地麵很難發現,被植被蓋住了。
唯一缺少的佐證是海中的東西,也許這飛機在水裏時間不長,沒有貝殼珊瑚啥的,所見形態大致可以說分析對路。那堆雜物下邊肯定是有固定,不然亂糟的肯定卡不住其它東西,一團團黑乎乎的東西是橡膠,早期通迅係統橡膠部件應用廣泛,分析得完全正確。
我們到之前邵軍和明哥才出來不久,昨晚來到這就發現北坡上有個龐然大物,隻因天色暗下來才沒上去。
“走,去看看”我道。
紅土質的土壤黏性大,雖是烈日當頭但雨水仍未幹,十分泥濘。龐然大物圓滾滾躺在半坡上,越近越難判斷究竟是什麼,大小幾乎壓住半個山坡,李立明他倆暴力破開的洞口,大塊碎木方雖有原樣,抓在手裏稀酥如土坷。
然而一路走來,我總覺得少了點什麼。海鷗白雲,樹叢花草,這些是主要元素,似乎在身處的這海島上,並不是鳥類的棲息地。但凡如此的海洋島嶼,海蛇應該非常多見,連雜誌上常看到的毒蛙也沒有。
找不到這些東西是好事,但沒有讓我覺得很怪。
“船底?”阿約也極不確定。
若是船底,這麼大又這麼圓可以說不合原理,目測長度近百米,雖說造大船幾百年前根本就不是難事,但如此圓就不對了,近乎長寬的高度,可以想象這船底水下部分確確實實是個大肚子。直徑兩米多的桅杆斜插在船體內上方,桅杆是斷的,船是倒過來的,隻能爬著進入。
艙內隔板十分厚重,左右位置對稱,中間空場都采用直角,水密艙。從這樣的設計,無法判斷究竟是哪一時期的工藝,水密艙早已有之,但從如此厚重嚴密來看,應該是大航海時代早期,西歐的風格。大肚子船體,承重力自不必說肯定超強,排水量在那擺著,但大肚子過高,速度和抗傾覆性差遠去了。
戰船,肯定不是。商船,恐怕也不恰當。躉船,嗯!絕對正確。
歐洲,私掠船那可是創造曆史的壯舉,都是奉國王女王之命出航,滿載而歸。資本原始積累,使得發展領先世界兩百年,到現在人家都領先。
鑽進內部,汗馬上出來,貝殼腐泥糊了一臉,味兒惡心著呢。上方的泥土並不密實,數縷光線打進艙內,上麵船底有開裂,正說明龍骨鋪設的工藝很成熟,不然早散架了。木板桅杆滿滿都是,與船殼脫開形成大堆,好在有桅杆支撐,桅杆不隻一條,在稍前一點的地方還有一根略細的有如圓木正好橫在中間,與前方同樣巨大的主桅交叉在一起,上麵纏著爛成土樣的繩索,繩索胳膊一樣粗。
李立明他倆隻能聽見聲音,離我們挺遠,稀裏嘩啦叮叮鐺鐺地響,應該是金屬器皿。
船艙裏樓梯倒懸在頭頂,上去很容易。十分小心地向上,因為在木板木牆上,發現很多玻璃碎片。阿約施展不開,那姿勢比樹懶都磕磣,****運弄到個圓墩墩的瓶子,裏麵長了黴菌,瓶口上的蓋子是銀質,很大的圓球蓋沉甸甸地,上麵跟瓶體有條手指粗鏈子相連,不用擦洗幹淨就能知道這瓶子有多漂亮。說啥不給我看,隻摸了一下,表麵並不平整,土窯吹製的東西,玻璃體內發黃,一指厚說明製作工坊的規模不小,燒製用的爐子小了吹不出這大。
老TM值錢了,恨得我牙根疼。
阿約從艙內爬出來,邵軍就鑽進去不出來。那瓶蓋表麵包包楞楞的,縫裏糊著泥,一看就是倒模倒出來的東西。歐洲風格,但玻璃工藝卻是中亞特有,哪個時期用腳趾頭想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