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4章 法蘭西風情——左岸漫步(2 / 2)

先賢祠:

先賢祠,位於巴黎市中心塞納河左岸的拉丁區,於1791年建成,是永久紀念法國曆史名人的聖殿。它原是路易十五時期建成的聖·熱內維耶瓦教堂,1791年改為埋葬“偉人”的墓地。祠內安葬著伏爾泰、盧梭、維克多·雨果、愛彌爾·左拉、馬塞蘭·貝托洛、讓·饒勒斯、柏遼茲、馬爾羅、居裏夫婦和大仲馬等。至今,共有72位對法蘭西做出非凡貢獻的人享有這一殊榮,其中僅有11位政治家。

德拉克羅瓦:

油畫《自由引導人民》的作者。巴黎先賢祠如今,在右岸香榭麗舍大街及其周圍街區高度繁華的今天,人們往往會在這光怪陸離之中似乎感到失去了什麼。於是乎,人們就在塞納河的左岸,在那文化與知識的先賢們曾經光顧的街道、公園、咖啡館、美術館以及舊居裏尋找一種精神上的東西,一種充滿著人文主義的東西,一種從曆史遺傳下來的經久不衰的東西。“穿戴著右岸的名牌,品嚐著左岸的咖啡”,人們會從這“品嚐”中找回真正的精神慰藉。

薩特與波伏娃的愛情

讓-保爾·薩特巴黎的蒙巴納斯公墓的右側有一座平凡的白色石墓。墓碑上沒有裝飾,沒有雕刻,沒有花圈,沒有花壇,平凡得不再平凡,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僅僅隻有男女墓主人的名字和生卒年份。可兩個墓主人的名字會嚇你一跳:法國存在主義哲學家讓-保爾·薩特和《第二性》的作者西蒙娜·德·波伏娃。他們是哲學家、思想家和作家,他們又是社會活動家;他們各自著作等身,事業多姿多彩,他們在生活方式上的特立獨行又成為永恒的經典。

西蒙娜·德·波伏娃他們倆以什麼身份合葬?他們又不是夫妻。雖然他們相知相愛50多年,但他們從來沒有想到過要結婚。他們是情人?但“情人”經常是貶義詞,而他們的愛情卻很神聖,數十年如一日,始終不渝。

薩特年幼喪父、母親改嫁,是個孤苦伶仃的少年,而西蒙娜則是在父母的寵愛中生長的規矩少女。兩人在高等師範學校相遇,相見恨晚,兩情相悅,從內心深處達成理解與默契。薩特提出:他們相愛,是真正的愛,但不要一夫一妻的模式,各人有自己的天地,有自己的交往。這就是說,男女相愛,但實行性開放,保留各自的性自由。這種觀點頗合西蒙娜的心意,她接受他的原則。他們終身相愛,卻並不從一而終。在以後的漫長人生中,薩特追求過很多女性,而西蒙娜也有過刻骨銘心的“情外戀”。可這一切,正如他們相愛之初的約定一樣,沒有妨礙他們之間的愛情。

薩特去美國訪問期間,結識並愛上了多情的多洛麗絲,以後他經常尋找機會去美國走一下;同樣,西蒙娜去美國訪問期間,也愛上了英俊的翻譯阿格林,回國後她給阿格林寫的情書,熱烈得讓人傻眼。但是當多洛麗絲要和薩特廝守一生時;當阿格林要和西蒙娜永不分開時,兩人都毫不猶豫地回絕了。薩特和西蒙娜的愛情,精神的交流和交鋒大於肉體的交融和交合。在這對哲人的感情生活裏,有些事情對常人是不易理解的。1956年,薩特認識了19歲的女學生阿萊特,這個阿爾及利亞姑娘不久便成為薩特的情人。1965年,薩特把阿萊特收養為女兒,養父比養女大32歲。

薩特與波伏娃在一起薩特和西蒙娜可以雙雙出國訪問,雙雙接受媒體采訪,儼然是一對夫妻,但各人有家,有住房,各人著述,相互指正,相互切磋。在薩特逝世前,西蒙娜所有的書出版前都是經過薩特通讀全稿的。他們是思想交融的情侶,不是舉案齊眉的夫妻。婚姻對他們來說是沒有意義的詞彙。思想的結合,精神的交融,尊重彼此的人格主體,尊重彼此的人身獨立,這才鑄成了他們高於婚姻的愛情。

薩特病重期間,西蒙娜的一位女友向她提出問題,如何理解她與薩特的愛情以及《第二性》裏的一句話:“一對幸福的男女是在愛情中認識自己,置天地和時間於不顧,他們自我滿足,他們實現絕對。”波伏娃的回答是:“《第二性》的引文,並不直接波及薩特和我的問題。我從我們的愛情裏獲得了啟發,而源自幸福愛情的絕對感,幸好是普天下都能實現的事情。兩個深深相愛的人熱愛生活,是無需任何別的理由的。縱然歲月流逝,真正的愛情始終能保持,會賦予生活全部的意義,全部存在的理由。”

1986年,波伏娃度過自己的78歲生日。她患了和薩特同樣的疾病,因肺部炎症而導致肺水腫。波伏娃於4月14日去世,而薩特的忌日是4月15日。波伏娃提前一天走,也許反映了她迫不及待的心情,急著想和薩特會合。最後,人們打開薩特的墓穴,把她的遺體放在薩特的身旁,這一對沒有結婚的終身情侶,死後才永遠相守,永不分開。波伏娃對薩特而言,沒有任何名分,但薩特身邊惟一的位置,是屬於她的,非她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