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佳馨在原地站了許久,直到雙腿發麻,才一步步朝屋外挪去。
見烏佳馨離開,江晚魚才長舒了口氣,雖然她嘴上說由烏佳馨自己決定,但實際上,她還真怕她不肯答應自己,畢竟,那是唯一的機會了。
或許是她積極配合的態度,令慕容懷卿減輕了防備,她終於可以離開這個室內庭院,到外麵走動,但離開的時間有限,僅有短短的一個時辰,若是超過的話,就會有隨從強製將她送回。
她覺得很可笑,整個冀州都是慕容懷卿的地盤,她即便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在他的嚴密監控下逃離,他會不會把她想得太神通廣大了?
每天像頭號重犯似的被看管,讓她覺得很不舒服,有種人身權利被踐踏的感覺,但為了腹中的小生命,她隻能委曲求全,長時間不曬太陽,對胎兒的健康影響很大,孰輕孰重,她還是能分得清的。
眼看規定的一個時辰馬上又要到了,她突然心生煩躁,自己最近實在是太順從了,讓她不禁懷疑自己身體裏的靈魂,是不是已經換成了另外一個人,或許她該像烏佳馨建議的那樣,鬧上一鬧,折騰一下,怎麼說她是個人,不是一隻養在魚缸,關在牢籠中的魚和鳥。
正琢磨著,該用什麼方式來大鬧一場時,前方忽然走來一個人。
這個人她雖不熟,但因為當時見麵的特殊情景,於是使她記憶深刻。
鴆葉夫人。
淳羌太後。
她驀地停下腳步,總覺得這女人渾身都帶著一股令人恐懼的神秘,高傲的女人與她擦肩而過,仿佛根本不屑與她交談。
雖然被鄙視的感覺很不好,但她非常樂意被忽視掉,正打算繼續邁步,即將越過她的鴆葉夫人,突然向後退了半步:“你就是她?”
這話問得很莫名其妙,江晚魚幾乎以為鴆葉夫人詢問的對象不是自己:“夫人想說什麼?”
鴆葉夫人原本一臉漠然,眼底也是清冷一片,似乎沒有任何事物能入得了她的眼,但這會兒,卻對江晚魚表露出了十足的興趣。
“姑娘以前怕是沒有見過我,不過我,卻幾乎日日都能見到姑娘。”
江晚魚不解:“恕我愚鈍,不明白夫人的意思。”
“我見過你的畫像。”
江晚魚頓時了然,那幅在送別宴上引發騷亂的畫像,她可是記憶猶新呢。
鴆葉夫人眼神忽然變得有些古怪,江晚魚也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就是那種夾雜的讚賞和厭惡的感覺。
“汗王自打見到姑娘的畫像起,就惦記上了,寧可放棄攻打大奚的絕佳機會,也要迎娶姑娘。”
江晚魚忽然有些尷尬,鴆葉夫人口吻平淡,但怎麼聽,怎麼像是在罵她紅顏禍水。
她的直覺倒也不算偏差,當她在心底默默流了兩滴冷汗時,就聽鴆葉夫人道:“汗王是真心喜歡姑娘,可惜你們最終還是無緣。”她頓了頓,口中說著可惜,但語氣卻一點可惜的意味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