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農民起義才會直接攻擊皇帝是壞蛋,例如張角同誌著名口號‘蒼天已死,黃天當立’,如果是臣屬話,即使厲害如中斷了盛唐基業安祿山,他也不敢說都是李隆基錯,隻能說老楊家好壞呀好壞,荔枝老貴,還拚命吃,勞苦大眾們,咱們道去打奸臣吧,於是安史之亂了。
“再加上梧二哥哥適才說那些,足見那荊王也是弱點不少。”明蘭補充道,“且聖上對京畿軍備整頓十分得力,京城又城牆高厚,未必能攻下,隻消拖延些時日,四地勤王軍隊趕來,那荊王就沒什麼戲好唱了。”
長梧喜上眉梢,更是著急大聲道:“妹子說對,所以才要趕回去呀!”
明蘭又輕飄飄潑了盆冷水:“那也未必準贏,當年九王軍隊物資民力均數倍於太宗武皇帝,誰曉得不過短短年,就叫武皇帝舉剿滅了。”
書蘭急道:“到底什麼意思呀?反過來複過去說廢話!”
盛維瞪了女兒眼,也疑惑去看明蘭,隻見明蘭也是臉苦笑,攤著兩隻小手,為難道:“也不知道呀!這種事情誰能說明白呀。”這好比搖色子,沒開盅之前都不知道。@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長梧黑著臉不說話了,明蘭在盛維麵前站好,斟酌道:“侄女意思是,京城變數太大,能不能到京城不定,到了京城局勢怎樣也不定;但梧二哥哥又不好幹坐著,不如……去金陵吧,到金陵都尉府去效力。”
長梧奇怪道:“妹子錯了吧,荊王軍隊都北上了,南邊沒有戰事呀。”
明蘭搖頭:“是沒有戰事,但有流民,有匪患,甚至還有渾水摸魚賊兵。”
長梧輕吸口氣,沉吟起來,明蘭字句道:“莊先生說過,哪兒有兵亂,哪兒就有流民。金陵繁華富庶,離皖地又近,這回梧二哥哥去打聽,不是也說那兒軍備鬆懈,將士空缺麼?不論如何,保家護城,安方百姓,總是沒有錯吧。”
李氏終於高興起來,臉上有了些袖暈:“對,對,金陵離這兒不過個時辰車馬,家人在塊兒也有個照應!”宥陽在金陵以南,又安全些。
盛維也覺得可行,轉頭與長梧道:“金陵都尉府識得不少人,拿著中威衛腰牌和文書去,為父給都指揮司劉經曆寫封信去。”有盛紘那個專職告狀禦史叔父在,想必金陵都指揮司也不至於貪了長梧勞。
此言出,盛家人都鬆了口氣,各個都轉頭勸說長梧去金陵,長梧被說暈頭暈腦,對明蘭遲疑道:“真會有流民嗎?”幾天前他去時候,金陵看著還很和諧呢。
明蘭掰著手指數了數日子:“這個嘛……等等看吧。”
長梧瞪著小堂妹,明蘭很無辜看回去——狗頭軍師確是個好職業,隻負責出主意,采不采納是別人事,說好了勞有份,要是不好,那是老大沒判斷力,幹嘛隨便聽信;軍師說什麼聽什麼,他讓跳樓跳不?
眾人散去後,盛老太太抓著明蘭到跟前,輕聲道:“剛才說,都是自己想出來?”
明蘭點點頭,反複回想剛才所言,應該沒有超出時代性社會□,那點東西盛紘和長柏,或者任何個有眼光文官,都能說出來。
盛老太太表情很複雜,目光在明蘭身上來回溜了兩遍,又輕問道:“金陵真會有流民?有幾分把握。”@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明蘭湊過去咬耳朵:“完全沒有把握。”
老太太愕然。
明蘭趴在老太太肩頭,附在耳邊慢慢道:“其實讚成大伯母,性命比升官要緊,但梧二哥哥定是不肯罷休,索性給他找些事兒做。”
老太太楞了半響,驚疑道:“那全是胡說八道?”
“哪有?!”明蘭壓低嗓門,“前麵大半都是真呀;就後麵幾句摻了水;金陵到底是陪都,城池高厚,流民哪那麼容易進來呀。”
老太太癟了癟嘴,哼哼道:“小丫頭挺機靈呀。”然後朝天歎了口氣,憂心道:“也不知父親和柏哥兒他們怎樣了?千萬要平安呀。”
明蘭想了想,正色道:“孫女剛剛想到件事,其實現在叛軍離們比離父親他們近,若荊王北上途中遇到阻礙,散兵遊勇便會直撲回來攻打稍弱些金陵,或是劫掠番補充軍餉,或是攻下城池作為巢,所以現在……們先擔心自己,等荊王打了幾場勝仗後,再來擔心父親他們吧。”
明蘭頓了下,很好心又補了半句:“這句話沒摻水。”
老太太剛剛歎出去氣又被哽了回來,盯著明蘭看了半天,胸口心潮起伏,忽然覺得自己定能很長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