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從檢查到完全結束,一共持續了九個小時。
不僅是夏禾跟程荃,就連主刀醫生和護士都已經累到脫力,推著傅思哲出了手術室之後,交代了幾句要注意的事項,便推進了普通病房裏,一幹人等都去休息了。
“夏禾,傅思哲現在已經沒事了。你趕緊去休息一會兒吧,都好幾天沒合眼了。”程荃看著夏禾憔悴的臉,實在不忍心的勸慰道。
可夏禾像是沒聽見似的,仍舊扶著傅思哲慢慢往床上躺下去,動作小心翼翼,如同對待稀世珍寶般。
看著儀器裏傅思哲穩定的各項數據線平穩浮動著,夏禾一顆懸了好幾個月的心,總算落回了原處。
“沒事,我一會兒再去。”夏禾輕聲說道,“對了程荃,給笙媚打個電話吧,她一定很擔心。我手機不知道去哪兒了。”
在程荃的記憶裏,夏禾以前從不會把手機隨便亂丟的。到底傅思哲在她心裏的分量重到何種程度,夏禾才會有這種失了方寸的時候。
程荃搖搖頭,歎了口氣就出去給方笙媚打電話了。
的確如夏禾所料,方笙媚雖然通告不斷,但還是很擔心美國這邊的情況。一有空就會催問經紀人。隻不過她的經紀人也同樣忙得不可開交,一來二去,就耽誤了。
“笙媚,我最近可能還要忙一段時間才能回國。你會不會……”程荃聲音有些沒底氣,說實在的,他跟夏禾待在一起的時間要遠遠超過跟方笙媚的。
好在方笙媚不是那種小家子氣的女孩子,也的確清楚夏禾跟程荃之間的一些瓜葛,輕笑一聲說道:“反正你回來,我也沒空陪你。好好在美國工作,回來之後讓我剝削剝削就行了。”
“好,隨你剝削。我絕對沒有二話。”
程荃笑了笑,叮囑了幾句好好照顧身體之類的話,就收了線。
雖然手術結束了,但傅思哲短期內還是不能醒過來。夏禾從主治醫生口中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心裏像是打翻了好多瓶陳年的老酒,混合在一起,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那醫生,最晚什麼時候,您能給我個確切的結論嗎?”夏禾還是不死心,想要知道一個死線。
惶惶無期的等待最是能讓人消沉,夏禾實在是太厭倦那樣的日子了。
醫生點點頭,又搖搖頭,濃鬱的眉毛蹙緊成一團:“很抱歉夏小姐,我隻能說這個要問上帝了。不過我能給你的保證就是,如果沒有別的意外發生,傅先生再不會有任何生命危險,這一點您大可以放心。”
夏禾點頭,笑著送了醫生出去。
回病房的途中,夏禾剛走過一個拐角,就被從樓梯上急匆匆下來的人給撞了一下,差點摔倒在地。
“喂,你走路不長眼睛啊!”
那人回頭看了夏禾一眼,給了夏禾一個“看地上”的眼神,隨即便壓低了帽簷迅速離開了夏禾的視線範圍。
夏禾低頭看去,隻見地上落了一個不起眼的U盤。
整體是純白的,若不是經剛才那人提醒,饒是夏禾,估計也不會發現地上被人丟了一個U盤。
用餘光環顧了四周,基本沒有什麼人。
夏禾快速地蹲下身子,裝作係鞋帶的樣子,把U盤塞進了自己的袖子,拍了拍褲腿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起身上了樓梯。
不過就在夏禾剛上樓梯沒多久,有兩個人便出現在了離樓梯處不遠的牆壁後麵。
“Boss,需要我去弄清楚是什麼東西嗎?”
“不必。”被稱為老板的人,摸了摸自己略微有些淩亂的領結,眼神清冽,“等時間到了,事情自然就會揭曉。不急這一時片刻。”
“是,Boss。”
上了樓的夏禾,並沒有直接去傅思哲的病房。
而是找到了一間供醫患人員以及家屬使用的機房,帶了個口罩進去。找了最偏遠的角落坐下來,開機。
纖細的雙手在鍵盤上飛速敲打著,不一會兒夏禾眼前的這台電腦就變成了一台不會留下任何操作痕跡的電腦。
微微鬆了一口氣,夏禾把袖子裏的U盤拿了出來,插入識別口。
裏麵是一個加密文件,不過加密的方式確是夏禾比較熟悉的一種。沒幾分鍾便解開了密碼。
在點開U盤裏麵唯一一個文件夾的時候,夏禾愣怔了片刻。
不知道為什麼,她感覺自己目前正處在一個由他人掌握的局麵中。每走一步,甚至每一個行為,都如同被設計好了一般,根本不由得她有任何回旋的餘地。
即便夏禾再不喜歡這種感覺,眼下這種情況,除非能知道對方的準確身份,否則夏禾也隻有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