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奪走了我的初吻(3 / 3)

此時此刻,耳畔萬籟俱寂,隻剩下我響如擂鼓般的心跳聲。

他令堂的……耍流氓!

我既羞惱又憤怒,質問他道:“宋昭,你到底想幹什麼?”

宋昭一瞬不瞬地將我望著。此刻暮色四合,屋內一片昏黑,他的眸光卻灼亮得仿若天邊星辰。

“跟本王回建康。”低啞的聲音聽起來竟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我不去。”我義正詞嚴地拒絕他。

“為什麼?”

“我今天早上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要我跟你回去,必須給我一個理由。如果是因為王爺覺得我很有檢驗天賦,想要栽培提攜,那我隻能說王爺錯愛了,我此生誌在懸壺濟世,行醫救人,對驗屍一點兒也不興趣。如果是因為我窺破了那個秘密,王爺擔心我走漏了風聲,那你現在就可以殺我滅口,我絕無半句怨言。如果……”話未說完,雙唇便被溫熱的物什堵住。

“唔……”一切來得那麼忽然,我驚得忘記了呼吸,仿佛被人施咒定住一般,身子如何都動彈不得。

火熱的氣息迅速奪取了我的呼吸, 他幾近瘋狂地啃咬著我的嘴唇,高挺的鼻梁毫不憐惜地壓迫著我的鼻子,若帶了幾分懲罰和發泄的意味。舌尖繞開牙關,迅速滑入我的口中,攻城略地,由不得我抗拒。

他的吻果斷而蠻橫,不給我半分喘息的機會,不過片刻的工夫,我已是頭昏腦漲、幾欲窒息,渾身上下每一寸肌都似被火灼烤過,燙得厲害,身子不由自主地癱軟在他的懷裏。

他手上的力道又加重幾分,順勢將我摟緊。脊背越發用力地抵住雕花門上的木格,尖銳的痛楚感猛然將我的神智喚回,我猛地推開他,大口喘著粗氣。

宋昭趔趄了幾步,定定看我,鳳眸之中若一簇幽火在燃燒,看得我越發口幹舌燥、麵紅耳赤。

我伸手撫了撫微痛的嘴唇,特別想對著他破口大罵,但不知怎麼的就是無從下口,憋了好半天,指著他悲憤地罵了句:“你你你……不要臉!”

宋昭劍眉微蹙,順勢捉住我的手握在掌心。我想要掙開他的鉗製,奈何他的力道委實很大,無論我怎麼使勁都無濟於事。

他將我不安分的手反剪在身後,沉聲道:“你不是要理由嗎?本王給你理由啊。”

“這算什麼狗屁理由!”明明是又吃我豆腐!

明月漸升,月光穿透茜紗,映著他微微泛紅的臉頰:“你……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裝傻?”

“我是不明白,不明白你為什麼三番五次地輕薄我!在你眼裏,我就是個這麼隨便的女人嗎?還是說,你覺得我很好欺負?”

“欺負……喂,本王什麼時候欺負過你!”他微微惱了,黑亮的眸中仿佛閃爍著幾許細碎的怒意,手中的力道再重三分。

我的手腕被他捏得生疼,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道:“從認識你的第一天起,你就不停地欺負我好嗎。踩爛我銀票,讓我蹲大牢,冤枉我,軟禁我,還騙我你生命垂危,讓我白白擔心一場,你說,這些哪樣你沒做過?舉頭三尺有神明,做人得有良心。你說你沒欺負過我,失憶啦你?我有時候真的想不明白,我與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到底為什麼如此待我。”

“本王真是快被你這個遲鈍的女人氣得吐血了。”宋昭冷笑了幾聲,一字一句道,“好,既然你不明白,那本王就明白地說給你聽。你以為本王吃飽飯沒事幹,整天針對你好玩嗎?若非你在本王心中有特殊的位置,本王用得著為你費心思嗎?”

我一愣:“特殊的位置?”

他不理,繼續說道:“這話本王隻說一遍,你最好仔細聽清楚。本王並不想培養你當仵作,更不會殺你滅口。本王要你一起回建康,是想讓你陪在本王身邊,永遠不要離開。從今往後,不論春夏秋冬,不論晝夜晨昏,隻要本王想你,抬眼即可看見你,伸手便能擁抱你,再也不用擔心一眨眼你又不知道跑去了哪裏。今早發現你不見了,本王真是快瘋了。”

這番話像一團棉絮般塞進我的腦子,瞬間將我所有的思路全部堵死。

這是,什麼,意思?

“你口口聲聲要理由,怎麼樣,這個理由足夠嗎?”

我呆若木雞地僵在原地,與宋昭兩相對望。我不說話,他也不說話,就這麼彼此靜靜地看著對方。在他的眼裏,我看到了一個懵逼的自己。

許久之後,我終於有點兒反應過來了,將他的話反反複複消化了好幾遍,總算悟出了那麼一丁點兒不同尋常的味道。

“所以,你這是……跟我告白?”話說出口,連我自己都感到無比震驚。

他劍眉輕挑,用鼻子發出了一種不知是“哼”還是“嗯”的聲音,大概算是默認了。

“你是認真的?”我疑惑地審視他。

“你……本王看起來像是開玩笑嗎!”

這個世界太玄幻了……

“可是,可是……”我可是了半天,卻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可是什麼。

我掐了把自己的臉,疼的。我不是在做夢,是真的,宋昭竟然跟我告白了。這是一件比山無棱、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還要讓人不敢相信的事。

腕上驟然一緊,身子不由自主地前傾,沉沉地跌入他的懷中。

他將我摟緊,微微紮人的下巴摩挲著我的額頭,啞聲道:“沒什麼好可是的,你隻需回答本王,你跟不跟本王走。”

濕暖的氣息肆意噴在耳畔,惹得我陣陣戰栗。

他的聲音如春水般溫柔,卻又如烈火般灼熱,堪堪蕩漾了我的心湖,教我甘心沉醉其間萬劫不複。

積壓多日的惱火、憤恨、委屈悉數煙消雲散,一絲喜悅從心底某處徐徐透出來,像是塵埃裏開出了花,又像是甘甜的清泉自心間流過,從發梢到指間,滿滿的都是甜蜜。

仿佛是中了他的魔咒,我頭一次沒有反抗,乖順地靠在他的肩頭。淡淡的龍涎香縈上鼻尖,整個空氣裏都是他的氣息。

“嗯?”

“我……我不知道。”

嘴上說不知道,心裏清楚得很,我怎能跟他回建康。旁的不說,光是師父那一關便無論如何都過不去。再說,當年娘親被皇上活活杖斃,這事始終是塊心病,即便進了宮,我又要如何自處呢?

明知不可為,我卻怎麼都說不出拒絕他的話。

宋昭似是看破我的心思,歎了口氣,道:“本王知道你心中有顧慮,你不必擔心,對於尊師,本王自會有所交代。”

我搖頭。師父對於朝廷皇室的仇恨之深,又豈是宋昭的交代可以輕易化解的?

“本王知道你現在很為難,這樣吧,本王後日上午啟程回京,你若願意,辰時前去南山行宮便是。若是不願意,權當今日本王沒有說過這番話,好嗎?”

“我……”思緒繁蕪紛雜,我糾結了半天,說,“好吧,我知道了。”

“希望你不要讓本王失望。”宋昭將我放開,道,“你早些休息吧,本王先走了。”

我“哦”了聲,身上被他觸碰過的地方酥酥麻麻的,竟是萬般不舍。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月華如水般傾瀉進來,落得滿地清輝。

宋昭忽的停下了腳步,回眸望我。他的臉一半映在皎潔的月光裏,一半隱在漆黑的陰影中,眉目溫潤,眼波流轉,俊美無儔,恍若九天玄仙降臨人世。

眼前的這一幕太過美好,美過月光。

往後許多年,這個回眸始終在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漸漸溶進骨血,今生今世,生生世世,再難忘懷。

向來嗜睡如命的我竟破天荒地一夜無眠,宋昭的話在耳畔反複響起,攪得我心亂如麻,輾轉反側,始終難以入眠。

隻要一閉上眼,往昔種種便如同皮影戲一般,一幕幕地浮現在眼前。

從初見那日他的馬踩爛了我的銀票,陰錯陽差地身陷行宮與他並肩破案,到負氣出走被他從牢裏撈出,再到飛花泉邊一同種樹乘涼,直至今日纏綿而熱烈的親吻。

細節豐盈而靈動,清晰如昨,記載著滿滿的曾經。

這些時日,我幾乎與他朝夕相對,早已習慣了他的冷嘲熱諷、他的傲嬌臭屁,甚至那些不經意間的小觸碰,那些臉紅心跳,都會教我留戀不已。

我介意他與世家小姐的緋聞八卦,聽聞他病重時會心急如焚。被他撩動心弦,為他牽掛憂心。即使曾兩次不辭而別,但我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將會真的與他分別,從未想過他會消失在我的生命裏。

與他相逢宛若新生,現在我能想起的全部記憶,都是與他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直至此時,我方才意識到,原來他早已占據了我整個心扉。

盡管未曾言說,其實在我的內心深處,大概早已經答應過他的請求吧。

然而,師父是絕對不可能同意我跟他一起回建康的,我該如何向他老人家交代?畢竟養育之恩大如天,我又豈能做背德不孝之人?

這般胡思亂想著,心中愈發紛亂無緒,好不容易捱到破曉時分,索性起身洗漱。

旭日初升,秋陽明媚,絢爛的朝霞鋪滿天際。

清晨,我頂著濃重的黑眼圈,邊打哈欠邊推門而出。

院子裏,師父與韓知古並肩而立,似乎正在談笑。宋昭靜立一旁,明眸溫潤,端的是一派清俊無雙。可仔細一看,這貨分明也是一張隔夜臉。

難道他也沒睡好?

我正暗忖,宋昭如有知覺般向我看來,眼底似有幾分微不可見的笑意。

我壓下心緒,快步走過去,招呼道:“師父早,師伯早。”視線落到宋昭身上,幹笑著加了一句,“柳師兄早。”

韓知古道:“京中突發命案,我必須立即趕回去,咱們就此別過了。”

師父笑歎道:“原以為這次你我兄弟二人可多聚些時日,沒想到師兄還是這般來去匆匆。也罷,師兄若是得空,一定要再來汀蘭水榭,師弟在此恭候。”

“那是自然,昨夜的局棋尚未分出勝負,改日定要再戰三個回合。時辰不早了,我該走了,師弟不必送了,留步吧。”

“嶽師叔,告辭。”宋昭微笑著向師父拱手,複意味深長地看我一眼,“師妹,告辭。盼來日再見。”

我被他這句“來日再見”嚇得虎軀一震,忙用眼神警告他不要亂講話。

他輕笑一聲,便與韓知古一同離開。

好在師父並沒有覺察出異樣,他仔細端詳我半晌,關切道:“君慧,你的臉色不太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我下意識地捂住臉,掩飾地笑笑:“沒有不舒服,昨晚沒睡好罷了。”

“嗯,最近你就不要忙汀蘭水榭的事了,好好靜養,為師給你的藥丸記得按時服用。”師父叮囑道,“從今日起,為師要閉關製藥,大約一個月後才會出關,你若有什麼不舒服,一定要及時告知為師,明白嗎?”

我滿口答應,師父輕拍了下我的肩,徑直向藥廬走去了。我站在原地,目送師父的背影漸漸遠去,長長地歎了口氣,心裏不知是什麼滋味。

四更天。

星夜晴朗,明月空庭。

院中樹影斑駁,桂枝搖曳。清甜的香氣四處彌散,恍若夢境。

我換上夜行衣,背上行李,打算趁夜翻牆出去。

聽聞當今皇上極重名譽,常以“仁愛寬和”自居,從不輕易降罪於人。聽聞有個官宦子弟橫行鄉裏,曾經逼迫賣鱔的老翁吞下黃鱔,導致老翁當場死亡,影響極其惡劣。刑部將此官宦子弟判處流放嶺南,但皇上以為量刑太重,隻讓他蹲三年大牢便放了出來。

我娘不過是一介弱質醫女,奉皇命入宮治病,既沒有發生醫療事故,也沒有參與謀朝篡位,那麼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才能讓那位寬容仁慈地皇上判她庭杖五十?直覺告訴我此事並沒有那麼簡單,或許其中另有隱情。

再退一步說,我娘乃是妙手回春的名醫,即便受了重傷,她又為何沒有及時自救?

我想清楚了,若我跟宋昭回宮,憑借他的力量,定能將往事查個清清楚楚。屆時我再將真相告訴師父,相信他老人家一定會原諒我的。更有甚者,或許可以消弭他心中的仇恨也說不定。

對,沒錯,就是這樣!

我一邊這麼跟自己說,一邊悄無聲息地躍上了圍牆。

初秋的夜風攜來些許涼意,從我耳畔呼嘯而過。

“死丫頭!”熟悉的聲音驀然響起。

我一驚,腳下踉蹌了幾步,險些就要跌下去。抬眸,隻見山楂滿臉陰沉地坐在牆頭,恰好堵住了我的去路。他盯著我,語意不善道:“你鬼鬼祟祟的要去哪裏?”

“小點兒聲!”我忙不迭跳過去,捂住他的嘴,“你不怕師父發現啊!”

他挑眉,冷笑道:“喲,你還怕師父發現?我說你現在膽子越來越大啦,連師父都敢蒙騙。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姓柳的小白臉究竟什麼來路,他就是清河王宋昭。你明知道師父最是厭惡朝廷權貴,你還敢把他往汀蘭水榭帶,嘖,真是夠出息。”

我表示不服:“明明是韓師伯帶他來的,跟我有半文錢關係!”

“跟你沒關係?跟你沒關係他到汀蘭水榭來做什麼?看病啊?”

我噎了噎,一時竟無言以對。

“好,就算跟你沒關係,那你倒是說說,你搞這身行頭要幹嗎去?你該不會告訴我,你打算跟宋昭私奔吧?”

我麵上一燙,低聲斥道:“喂,你別亂說,這事沒你想的那麼簡單,你……你給我讓開。”

我上前欲推開他,他眼疾手快地抓住我的胳膊,驚怒交加道:“還真被我猜中了?喂,你這麼不明不白地跟他走,你可曾想過後果?且不論師父會震怒,你想想你倆的身份有多懸殊?醫卜星相,三教九流,你沒聽過啊?你隻不過是個卑微得不能再卑微的醫女,他卻是高高在上的親王,來日或許還將入主東宮,繼承皇位。你以為他會冊封你為王妃,給你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嗎?腦袋發熱啦你,醒醒吧!”

這番話好似當頭棒,狠狠地砸在我的腦袋上。

他說的這些我的確從未想過,我隻是簡單地想跟宋昭在一起,什麼身份地位甚至名分從來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但不可否認,他的話針針見血,直戳要害。

我咬了咬唇,艱澀道:“我的事不要你管,你讓開。”

“所以你一定要走了?”

迎上他的目光,我堅定地點頭,道:“我跟他走並非完全出自私欲,其中另有緣由,將來我自會向師父交代。”

“不行!”他堅決道,“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跳坑!”

“我承認,我的確喜歡上了宋昭。但我去建康,絕不僅僅因為我喜歡他、我想跟他在一起。我要查清楚當年我娘被殺的真相,隻有他一人可以幫我。”我抽出纏在腰間的軟劍,劍鋒如雪,寒芒獵獵,“二師兄,請你不要攔我。”

皎潔的明月浮在飛簷上,光華流動。

月色下,山楂眉頭緊蹙,滿麵怒容,依稀透出幾許細碎的傷痛:“你要跟我動手?哈哈哈,好,真是好極了!也罷,今天我讓你走,但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一個月之後,師父出關之時,你必須回到這裏。”

不知為何,手心沁出絲絲冷汗,我握緊軟劍,道:“好,我答應你。”

“師父給你的藥帶了嗎?”

一絲內疚湧上心頭,我難過地點點頭。雖說山楂時常與我作對,打擊我欺負我,但他卻是真心實意地關心我,為我擔憂。

“好,蘇君慧,不要自欺欺人,希望你將來不會後悔。”語畢,山楂深深看我一眼,憤然甩袖,轉身跳下圍牆,轉眼便消失在花叢中。

會後悔嗎?不,隻要是我認定的事,哪怕撞了南山,我也不會回頭!

我背緊包裹,從牆頭縱身躍下。

一路夜行,到南山行宮時,東方已然泛白。

清晨的第一縷曙光射破雲層,將光輝灑向人間。朝霞仿若蜀錦,燦爛奪目。

天空明淨疏朗,又是明媚的一天。

行宮門前,幾輛馬車漸次排列,侍衛們進進出出,正忙著搬運行李。

宋昭負手站在玉階之上,錦衣玉帶,質若初雪。他向我來時的方向眺望,清俊的麵龐籠罩在金色的晨曦中,劍眉輕蹙,似有些許焦灼。

我心知他在等我,於是跳起來朝他揮手,加快腳步跑過去。他展顏微笑,笑意透入眼中,好似明媚的春光,旋即又一本正經地嫌棄我:“怎麼這麼慢,叫本王好等。”

我默默地翻了個白眼,心道還以為被他告白之後會有什麼不同的待遇,嘁,還不是和以前一樣。

然,下一刻,他卻又抿唇淡淡一笑,伸手將我輕攬在懷裏,柔聲道:“雖然等了很久,但到底還是把你等來了,真好,沒讓本王失望。”

好像還是有點兒不同的……

心下萬分動容,我探手環住他的腰,反問道:“那如果我沒來呢?”

“本王便硬闖汀蘭水榭,強搶民女。”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

“世人皆道清河王光風霽月,是民之青天,若果真做出強搶民女之事,豈不是一世英名毀於一旦了。”

“毀於一旦又如何,端看是為的誰。”稍頓,他忽然喚了我聲,“君慧。”

“嗯?”我下意識地仰起頭,他俯身靠近,刹那間,清淺的氣息盈滿口鼻。唇與唇相碰的一刹那,我隻覺心如鹿撞,仿佛就要衝出心房一般。

他的唇溫涼而柔軟,如同山澗裏一泓明澈的碧泉。我依偎在他的懷裏顫抖著,他先是虛摟著我,旋即慢慢收緊臂彎,將我牢牢環繞其中,唇齒之間溫柔地廝磨著,輕輕地輾轉著,一寸寸深入。

此刻,我的腦中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索性將主動權交予他。他似是領路人,帶我探索一片未知的禁地。我稍一張開唇,他的舌尖便小心翼翼地進入,沒有攻城略地,隻是淺嚐輒止。

也許隻是彈指須臾的工夫,我卻覺得有一生一世那般長久。他離開我的一瞬間,我頓覺茫然若失,心中有萬般不舍。

他的目光如月華般清澈,眼波流轉,脈脈凝視我半晌。

我環視四周,發現那些侍衛不約而同笑得十分曖昧。耳根子一下子便燒燙起來,我垂下腦袋,不好意思地說:“喂,周圍那麼人看著呢……”

宋昭俏臉一紅,嘀咕道:“本王一時高興,顧不得許多了。”

他清清嗓子,朗聲道:“誰在看?”

所有侍衛瞬間恢複了麵無表情。

好吧……

宋昭將我的手輕柔地握在手中,他的手掌寬厚而溫暖,仿若暖玉,溫度自掌心徐徐渡來,若帶幾分教人心安的力量。

“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