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好像有股魔力，會牢牢抓住人的眼球，比如台下的學生，比如窗外的莫可淩。
她呆呆地看著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無論如何她都沒辦法相信，此時此刻站在講台上一臉穩重地授著課的人就是平日裏總是睡眼惺忪的伊斯。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看慣了伊斯呆頭呆腦的樣子，看到如此不一樣的他，莫可淩忽然覺得他比任何人都有吸引力。
像是察覺到什麼，伊斯緩緩看向窗外。一個激靈，莫可淩趕緊把整個人都縮進草叢裏。
停了好一會兒，察覺到沒有異樣後，她才鬆了一口氣。
不過，話說自己幹嗎要躲？
對於自己的白癡行為，莫可淩有些無語。她再次小心翼翼地抬起頭，隻是，找遍了整個教室就是沒找到伊斯。人呢？
太過專注的她並沒有發現此時身邊多了一道身影，他也跟著她很努力地看著教室裏的情形。
“你在找什麼？”他問。
“找伊斯。”她頭也不回地答道。
“好像不在那裏。”他找得比她還認真。
“嗯，不過剛剛還在的……”她繼續傻傻地回答。
倏地，像是終於清醒過來了一般，莫可淩忍不住嘴角一抽，她尷尬地轉過身去，正好看見伊斯全神貫注幫她尋找伊斯的樣子。
莫可淩有種被人耍了的感覺，她慍怒地張大嘴。
不過，她還沒發出聲音，嘴巴就被伊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捂住了。
他的掌心很涼，很軟。
“不要在這裏大叫，會打擾我的學生們自習。”他回過頭，淡淡地說道。
他的話像咒語一般有效，本來還很惱怒的莫可淩乖巧地點了點頭。看到她應允，他收回手重新放回口袋，往與教室相反的方向走去。
稍稍一愣，淩追上去拉住他：“你去哪兒？不回去授課嗎？”
腦袋一斜，他恢複成以往的樣子：“我肚子餓了。”說完，他自顧自地離開。
“……”莫可淩無力扶額，她剛剛看到的伊斯一定是幻覺！一定是！
流眸稍轉，莫可淩打定了主意，她跑過去拉住伊斯的肩膀。伊斯傾斜著身體，麵無表情一臉呆滯。
“你應該知道洛院光在哪兒吧？”莫可淩問。
眨巴眨巴眼，伊斯僵硬地點了點頭。
“帶我去找他！”莫可淩皺著眉，怒氣衝天地說道。
沉默地看著她，伊斯依舊麵無表情。
一路上，伊斯都沒有出聲，就像第一次見麵時他將莫可淩帶到楹聖的情景一樣。倒是莫可淩，一直自言自語著要將洛院光大卸八塊。
走過一棟一棟的建築，經過一條一條的長廊，伊斯終於在一條走廊前停了下來。
“就是……這裏？”指了指盡頭那間緊閉的房間，莫可淩試探性地問道。
“嗯。”伊斯點點頭，轉身走開。
“你幹嗎？”莫可淩急忙拉住他。
“去吃東西。”他平靜地說。
聞言，莫可淩竟有些退卻了。現在一想起洛院光那張陰森森的臉，她就不寒而栗。看了看那兩扇緊閉的白色大門，她猶豫地看著伊斯：“你陪我一起去。”
“我肚子餓了。”
“隻是一會兒，餓不死你。”說完，莫可淩不經伊斯本人同意就將他拖走了。
到了門口，莫可淩又遲疑了，就在她還在尋找勇氣的時候，伊斯忽然伸手推開大門。
“有人在嗎？”他拉長語調。
“你這個笨蛋在幹嗎？”莫可淩緊張得手足無措，定睛一看，卻發現裏麵空蕩蕩的。
見狀，她壯著膽子走了進去，確定裏麵完全沒人後，她安心地鬆了口氣。於是，她懷疑地看向伊斯：“你確定在這裏可以找到洛院光？”
“嗯。”他點點頭，然後指了指她的身後。
一轉身，莫可淩就看見辦公桌的旁邊立著一架大大的水晶立櫃。她好奇地湊上去，就看見了相框裏洛院光冷漠的臉，莫可淩不禁打了個寒顫。
這時，淩忽然發現，除了洛院光的那張照片外，其餘的相框裏全部放著公館裏的人的照片，有的似乎還是很久以前的。
莫可淩專注地看著那些照片。
大部分是樂隊表演時的照片，也包括很久之前莫佐毓和宮澤南還在樂隊時，他們五人的合照。照片裏亞杉掛在莫佐毓的身上，兩人的關係看起來親密無比。有一張是哥哥和宮澤琪的合照，照片上，莫佐毓的笑容很是溫柔。
一時間，莫可淩忘記了自己來這裏的主要目的，看著那些自己沒有參與的過去，她心裏產生了一絲羨慕。
腦袋忽然被戳了幾下，淩回過頭，看見伊斯指了指大門：“你要找的人來了。”
很快，莫可淩便聽到外麵響起了腳步聲。她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正東張西望慌亂無措時，忽然看到那套寬大的沙發，她靈機一動，拖著伊斯躲到了沙發後麵。
“欸？你不是要找他嗎？幹嗎要躲起來？”伊斯一臉天真地問。
“噓——”莫可淩低下頭，伸出食指抵住自己的唇，對他做出噤聲的手勢。
兩人的距離很近，近到隻有一根手指的距離。
“先觀察一下情況。”她壓低的聲音有些沙啞。
她鼻息的熱度毫無阻隔地噴灑在他臉上，將臉別開，他的雙眸睡意朦朧。
不一會兒，門被推開了，進來的人不隻是洛院光，還有一個男生，他的胸前掛著一部相機。莫可淩小心翼翼地露出一隻眼睛，觀察眼前的情況。
洛院光坐到辦公椅上，雙手抵著下巴，一副神聖不可侵犯的樣子。男生站在辦公桌前，一臉欲言又止的神情。
“說吧，你到底有什麼事？”洛院光平靜地看著他。
聞言，男生的頭又低了幾分。最後，像下定了決心似的，他不安卻又堅定地開口：“主編，我想退出報社。”
鏡片下的眸色出現一絲淺淺的變化。
“我想當一名普通的學生，過正常人的生活，不想……不想再做這種偷偷摸摸的事情了。”他顫抖地抓著胸前的相機。
“怎麼，當我校刊的記者讓你覺得很丟臉嗎？”雙眸淺合，他的眸底有著冷冷的寒意。
“不是，我隻是覺得……”
“你以為是誰讓你呆在楹聖的？”洛院光猝然打斷男生的話，聲音不高，威懾力卻異常驚人，“如果不是我，你的手指早就被那群人剁下來了，還能拿著相機按快門嗎？”
男生一直低著頭不敢與洛院光對視，但即便恐懼無比，他的去意卻很堅決。
“我真的很感謝您當時救了我……但是我這兩年也為校報挖了很多有價值的新聞，也足夠還了吧。我……我真的不想再過這樣的生活了。”
正是因為這樣，才不能讓你離開，好棋子就應該有好棋子的樣子。
洛院光依舊冷冷地看著他，無聲的審視讓男生覺得自己快要窒息而死，可他仍然想為自己爭取自由。
“求求您了主編，放過我吧。”他將身體彎成九十度，語氣既誠懇又緊張。
沉默少許。
“可以，你走吧。”洛院光邊說邊將身體往後靠去。
聞言，男生終於抬起頭，臉上的喜悅暴露無遺。
“真的嗎？”他激動地問。
唇角微微上揚，洛院光臉上的笑容跟他鏡片上白色的光一樣冰冷：“真的，不過你以往的偷盜記錄將會成為明天校報的頭版頭條。”
“……”男生臉上的笑容頓時消散。
“這可是很榮幸的事情，要知道，在學院裏，除了翼公館的人，還沒有任何人享受過這種待遇。”推了推眼鏡，他一臉不在意。
男生的臉像被海浪拍打過的沙雕一樣垮了下來，黯淡的眸子裏寫滿了絕望。
“無恥！”安靜的角落裏忽然飄出一句硬邦邦的話。
疑惑地看過去，隻見莫可淩冷著一張臉正從沙發後麵走出來。
“你好，變態主編。”莫可淩身後的伊斯若無其事地揮手打招呼。
“閉嘴。”莫可淩立即扔了一記淩厲的眼神過去。
稍稍一頓，洛院光迅速收拾表情。他站起來，笑容格外禮貌，顯然莫可淩的突然出現並沒有讓他多驚訝。
“真是稀客，居然能在這裏見到我的小公主。”
聞言，莫可淩一陣反胃。
“少惡心了，我勸你最好趕緊把你那個爛報紙給我停了，不然我一定讓你身敗名裂。”莫可淩嚴厲警告道。
“哦？”眉心一挑，洛院光毫不在意地反問道，“我倒是很好奇，你怎麼讓我身敗名裂？”
莫可淩的唇角泛起一絲與她可愛的臉不相符的輕蔑笑容。隻見她緩緩拿起手機，不冷不熱地說道：“真是失禮了，我把剛剛發生的一切都錄下來了。”
“……”
“隻要我把剛剛那段你威脅這個學生的錄像公布出去，那麼所有人都會知道你和你的校報到底有多肮髒。這種威逼學生的行為，再怎麼樣學院也不可能會坐視不理的，到時候，就算是你，也會吃不了兜著走。”
洛院光的眸底發生了一絲幾不可察的變化，他冷冷地看著莫可淩，她亦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
少頃，森冷的笑重新回到洛院光的臉上。
“這樣好嗎？如果那段錄像公布出去的話，那麼抹黑的並不隻是我，校刊後麵的BOSS也會受到牽連。”
BOSS？這家夥背後果然有人撐腰，難怪他會這麼有恃無恐。
“那樣最好，我倒想看看背後的那個始作俑者是誰。”洛院光近乎威脅的話更加堅定了莫可淩的決心。
莫可淩的表情越發認真，洛院光唇邊的笑痕就越發明顯：“如果我說校刊背後的大BOSS是莫佐毓和宮澤南，你也覺得這樣最好嗎？”
“……”莫可淩勝券在握的表情轟然倒塌。
靜默的空氣裏，暗潮湧動。
莫可淩緊緊地望著洛院光平靜的臉，在那瞬間轟然垮掉的表情昭示著自己的不相信與無法接受。
如願看到莫可淩臉上驚疑的神情後，洛院光的笑容裏多了幾分得意。
“看來你什麼都不知道呢。”他推了推眼鏡。
“……胡說八道！鬼才相信你！”稍稍一怔，她憤然說道。隻是，麵對洛院光平靜的目光，她眸底那抹無意識的閃躲又暴露了她莫名其妙的心虛。
莫可淩當然不會相信，可是不知何故，看著洛院光氣定神閑的表情，她又忍不住起疑。
“事實就是這樣，至於你信不信與我無關。”他邊說邊坐回椅子裏，仔細欣賞著莫可淩的表情。
“算了，既然你都來了，我今天就花點時間幫你理一理頭緒好了，總不能讓你空手而歸吧。”他淺淺一笑，眸角的寒意懾人心弦。
“這座學院是你們莫家和宮澤企業一起出資建造的，這件事我想你大概也不知道吧？”
莫可淩又是一怔，洛院光立刻明白了她完全不知道這件事。
“三年前，也就是他們兩個剛剛升入大學部的時候，他們就正式代替家族接管了這座學院，校長負責協助他們，當然，這件事隻有內部的少數人才知道。而這個你現在深惡痛絕的報刊也是他們兩人一手創立起來的，所有的資金由他們提供，辦報所需要的器械、印刷等等一切，也全部都是他們在負責。說得難聽一點就是，我也隻是在為他們打工而已。”他一邊不以為然地說著，一邊饒有興趣地欣賞著莫可淩越發驚詫的表情。
“開什麼玩笑，哥哥他們根本就沒有理由這麼做……”
“我說小公主，你還真是單純呢。商人的目的就是盈利，報刊所有的盈利都屬於他們，你絕對想象不到這個小小的報刊一年能為這座學院帶來多大的收益。”
騙人，哥哥他們怎麼可能會為了盈利而做出這種事情……
“現在你明白了嗎？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可以在他們的地盤上對他們為所欲為。”洛院光繼續擴大唇角的笑弧，“那全都是因為我所做的任何事都是在他們的默許下進行的……”
“閉嘴！我絕對不會相信你的鬼話，休想挑唆我們！”莫可淩激動地大喊，她企圖用高分貝來掩飾越來越不安的內心。
“你用不著相信我，但是他們兩個的話你總不會不信吧？”他雙手交疊抵著下巴，一臉悠閑，“他們現在就在公館裏，我建議你去找他們好好證實一下，然後再考慮要不要把剛剛那段錄像公開。”
莫可淩握著手機的手在一瞬間縮緊。
看他如此信心滿滿，莫可淩越發不安起來。像是下了決心，她突然轉身往門外跑去。
我絕對不相信，哥哥會為了賺錢而將自己包括大家當做盈利的工具！絕對不相信！
不一會兒，莫可淩奔跑的腳步聲就消失在長廊盡頭。
洛院光收回目光，安靜地看向伊斯，自始至終伊斯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伊斯百無聊賴地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地離開了。
公館的庭院裏，紫色的風鈴花在耀眼的日光下顯得生機勃勃，顏色似乎也比平時鮮豔，暖和的天氣讓人倦意陡生。
宮澤南睡眼惺忪地倚靠在白色的搖椅上，一旁的莫佐毓則悠閑地看書喝下午茶。
阿嚏——
忽然，宮澤南狠狠地打了個噴嚏，揉了揉發癢的鼻子，他一臉困惑：“難道老子感冒了……”
屬於少年們的禁區內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莫佐毓覺得這股殺氣騰騰的氣勢有些熟悉，流眸一轉，果然就看見莫可淩奔跑而來，而她身後的不遠處，則是慢吞吞跟著的伊斯。
莫可淩氣喘籲籲地停在兩人麵前。
看到此時出現的莫可淩，莫佐毓的臉上出現一抹不悅的神色，走過去，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小鬼，你現在應該還沒下課才對。”
莫可淩一邊努力地捕捉氧氣，一邊沒頭沒腦地將手機放在莫佐毓麵前。眉心一低，他的眸色閃過一絲疑問。
不解地接過手機，莫佐毓看見屏幕上定格著一段錄像，宮澤南也好奇地湊了過來。
這個小鬼又在搞什麼？又看了她一眼，莫佐毓點了下屏幕，視頻開始播放，洛院光威脅那名學生的醜態展現在眼前。
莫可淩不動聲色地看著莫佐毓臉上的表情變化。不一會兒，她便看到莫佐毓眉心微顰，一副動氣的樣子。
倏地，莫可淩的心裏竟閃過一絲希望。他會生氣，就證明洛院光在說謊，哥哥絕對不是背後指使他的人。
“這是什麼？”他冷冷地質問道。
“這是我去找洛院光的時候看到的事情，我……”
“小鬼，我不是讓你安分一點嗎？你為什麼還去找他？”
“……”莫可淩感覺心中有一根弦斷了，發出沉悶的回響。她怔怔地看著他，臉上的表情是難以形容的失落。
所以你生氣是因為我不聽話，而不是因為洛院光卑鄙的行為嗎？所以那個家夥說的……是真的……麼。
“而且現在是上課時間，我可沒聽說你的成績已經好到可以翹課的地步。”沒發現不妥的莫佐毓繼續淡淡地責備道。
莫可淩低著頭，隱沒在發絲裏的雙眸裏有著奇異的明亮。
見她這個態度，莫佐毓提高了聲音：“小鬼，你到底有沒有……”
“所以洛院光說的全部是真的了？”低低的聲線裏，有濃濃的不甘。
稍稍一頓，莫佐毓的神色出現明顯的寒意：“那家夥跟你說什麼了？”
“說什麼？”莫佐毓不以為然的口氣瞬間踩中莫可淩的地雷，“說什麼你自己心裏不是應該很清楚嗎？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把朋友當做牟取暴利工具的人最討厭了！！”莫可淩怒不可遏地大喊。
她的動靜實在太大，驚擾到了公館裏的其他人。
見莫可淩的情況不對，宮澤南連忙問：“淩，你到底聽那家夥說什麼了？”
“我什麼都知道了，”她看向宮澤南的目光帶著有一絲凶狠，“哥哥還有南學長就是背後支持那個混蛋的人。”
宮澤南一怔。
“難怪你極力阻止我去找他理論，你就是怕我發現是不是？真是可惡，為了利益，不僅把好朋友推到風口浪尖上，甚至還支持那個混蛋用這麼卑鄙的手段威脅別人！你們比他更可惡！！”
“等一下淩，你可能誤會了。”宮澤南安撫道。
“還有什麼好誤會的，你敢說那個校刊不是你們創立的嗎？一直在背後為洛院光提供校刊所需要的一切的人不是你們嗎？”莫可淩咄咄逼人。
“等等等等，淩，你先好好冷靜一下。”宮澤南耐心地說道，“沒錯，校刊是我們兩個建立的，直到現在，校刊所需要的一切資金也是我們提供……”
“那不就是了。”
“淩，先冷靜一下聽我講完好嗎？”收起剛剛和藹的神色，宮澤南用帶著一絲命令的語氣說道。
撇了撇嘴，莫可淩有些不甘心地閉嘴。
見她安靜下來，宮澤南深深地吸了口氣，一副要長篇大論的樣子：“關於校刊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就說來話長了。”
“你最好長話短說，這個小鬼很容易奓毛。”一直沉默的莫佐毓甩下這句話後，就重新回到座位上悠閑地看起書來。
此話一出，又激起了莫可淩身上的火爆細胞，她咬牙切齒地瞪著他。
“淩，你好好聽我說，首先一點就是，當初我們做任何事都純粹是為了打發時間，成立樂隊也好，包括建立那個校刊也好，都是抱著好玩的心態而已，跟你說的利益完全扯不上關係。”宮澤南正色說道。
“起初我們建立校刊的目的很簡單，跟別的學院一樣，隻是想印刷一些刊物讓學生們的視野更加開闊一點，可誰知道效果不佳。”他無聲一歎，“雖說隻是為了玩，但是看到校刊前景凋零的樣子，還是會有挫敗感，所以那個時候我們就想到了洛院光。”
“為什麼要找他？”莫可淩眸底閃過一絲懷疑，“你們跟他的關係不是很僵嗎？”
聞言，宮澤南鬱悶地撓了撓後腦勺，一副很傷腦筋的樣子。
“好吧，我真的是很不想記起這件事……”最後，他放棄似的垂下雙肩，“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孽緣吧，我們倆跟洛院光從小學開始就一直是同學，直到現在。”
“欸？！真的假的？”這個回答顯然讓莫可淩接受不了。他們跟洛院光相處的情形，讓她怎麼也想不到他們有那麼深的羈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