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美嗎?”豆蔻咧嘴說。

“你這姿色吧,在我們學院,好歹也能排個前三百吧?但你們廣告係真是缺美女啊……”

淩西貝你嘴真毒,幸好寢室裏其他幾個廣告係的姑娘都不在,否則,淩西貝莫想活過今晚。

“我出去了,晚上約了程少吃飯。要不要一起?”

“還是不要了吧。”她搖了搖頭。

程少是個有錢的富二代,其實豆蔻不太明白西貝喜歡他什麼。自她認識淩西貝小姐起,她談過無數次戀愛,愛過文藝男,愛過無業遊民男也愛過學霸男,沒有一次不是以慘敗告終。豆蔻將其歸結成——淩西貝對愛情的態度太過激烈了。

而程大少這個家夥,豆蔻不太喜歡,倒不是覺得西貝會吃虧,隻是程大少有雙桃花眼,有時候愛直勾勾地盯著姑娘看,怪不舒服的。何況她也道聽途說了程大少的人品,總而言之,身邊桃花不斷,認識美女如雲,其中,不乏她認識的人。但那都是別人的故事,哪怕是最好的朋友,她也不希望自己多想,或者多嘴。

也是那時候,李豆蔻開始在紙媒上寫東西,給一家雜誌社,開始以“她”為主題寫稿。有些是身邊人的事兒,有些純屬瞎掰,但再怎麼瞎掰,總是在一個轉角,能發現故事中的人。

彼時豆蔻美滋滋地對著屏幕上選項裏自己的名字,四周張望了一下,好像沒人,然後像做賊似的……注冊了個賬號,給自己投了一票。

這時候,肩膀被人猛地一拍,嚇得她差點把電腦給砸了,湊過來的那個腦袋爆發出一陣笑。

“哈哈哈,李豆蔻你還給自己投票啊?”

一張唇紅齒白的臉,臉上的每個毛孔都寫著優越感,不是沈露安,又會是誰呢?

“那個……我……”豆蔻老老實實回應,“我覺得我的票數挺落後的,你不如也給我投投票?”

“好啊。我讓林池寢室的人都給你投票!”沈露安扯上林池,還真是有股子他們才是自家人的感覺啊。

豆蔻撇撇嘴:“有事兒嗎?”

雖是老校友加新校友,加上每個月林池過來杭城,都會喊上她,兩人碰麵的機會不算少。可豆蔻太明白沈露安和她之間的關係了,表麵上風平浪靜,但事實上,不過是粉飾太平,絕對不是那種可以隨時上門的閨密老友。

“沒事兒就不能找你?”沈露安挑了挑眉頭,“我是來問你,林池穿多大碼的鞋。他不是打球嗎。”

“41碼。”她脫口而出,順道關上屏幕,眼前的藝術係係花卻遲遲不走,笑著說:“一塊兒去吃飯吧,介紹個朋友給你認識。”

“我還有事……”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沈露安拽起了胳膊:“走啦走啦,能有什麼事兒。”

校門口一家裝修格調挺小清新的餐館裏,李豆蔻被沈露安拖著坐到一個等待良久的男生麵前。

沈露安優雅地坐下,向人家介紹:“這是我的小姐妹,李豆蔻。這位是趙×,趙大帥哥。”

豆蔻望著眼前一臉青春痘、長相隻能是普通人的“趙大帥哥”,再看一眼他那厚厚的錢包,再看一眼他一臉花癡地盯著沈露安的樣子……忽然醍醐灌頂。

那餐飯吃得相當艱辛,最後以沈露安臨時有事跑了,並且把豆蔻摁住:“你吃哦,我一會兒回來。”

她當然明白,沈露安根本就不會回來了。

對麵的男生咳了一聲,抬頭說:“其實你也挺漂亮的。”

嗬嗬,她一點也不高興聽這種恭維話,果然,他就是欲抑先揚:“但是我真的很喜歡露安……我聽說她男朋友在北京,你認識嗎?”

這套路,無非就是把追自己未遂的男生,介紹給她嘛。本來她也沒什麼,就當蹭了餐飯罷了,可對方忽然提起這個,讓豆蔻內心感覺有無數隻螞蟻爬過。

“我,不認識。”她抬起頭來說,“謝謝你請我吃這頓飯。我現在吃飽了。”

“哎……李……李什麼來著?”

她也不生氣,笑著說:“李翠花。”

“哦,翠花啊,你覺得我跟露安有戲嗎?你不認識她男朋友,那你見過他的照片嗎?帥不帥?”

“特別帥。”擁有了新名字的豆蔻咬牙切齒地說,“帥得令人發指。”

林池你這個王八蛋,你什麼時候和沈露安在一起了?藏得可真夠深啊!

“哦……翠花啊……”

李豆蔻按捺不住,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別叫得那麼親熱!叫我李翠花!李翠花!”

淩西貝一把扯掉臉上的麵膜,義憤填膺地說:“她沈露安這不是糟蹋人嗎?”

豆蔻過去把麵膜給她重新貼好:“不要激動,不要激動。可能也是看我一個人太慘了吧,她說看我跟邢鹿好像也沒啥未來,就給我介紹個……她覺得不錯的,嗬嗬。”

淩西貝又想扯掉麵膜,卻被豆蔻阻止了:“我好不容易才給你貼上呢。”

她大著舌頭說:“你就是太善良了。”

豆蔻有些疲憊地感慨了一句:“不是我善良,是這麼想,我心裏會比較好受。對了,你知道嗎?聽說……她跟林池,在一起了。”

“啊?還真是啊?我就覺得這兩個家夥不太對勁兒……林池對她那叫一個和顏悅色啊……這也太偷偷摸摸了吧。我還得告訴你件事兒,我哥那個臭傻逼,跟我說他上次來接我的時候,認識了個藝術學院的,倍兒漂亮,他倍兒喜歡……但打死不肯告訴我對方是誰……我就擔心啊,會不會是沈露安?”

豆蔻沒留意聽她接下來的話,她隻覺得自己心裏酸溜溜的,打開QQ,看到林池的頭像,灰灰的,想了想,她還是發過去一條消息。

“祝你多進點球。比賽,加油。”

北京。

林池收到了沈露安送的球鞋,小了一碼。露安特地打電話來問:“合腳嗎?”

他誠實地回答:“小了一碼。”

那邊露安驚詫地說:“怎麼會呢?是我親自問的豆蔻呢,她說是40碼啊……”

他的心沉了一下,李豆蔻,你竟然連我的碼數都記錯了?可在露安說“她不是故意的吧”時,他立馬搶過話匣:“怎麼可能,她隻是記錯了吧。”

但無論是什麼樣的結果,他都不太高興。

這邊露安無意提起:“前段日子看到她和我們學校一個富二代一塊兒吃飯,你說豆蔻是不是……”

林池聽得心煩:“吃個飯而已,不至於。好了,不跟你說了,我去比賽了。”

係花評比,李豆蔻落了選。這並不是意料之外的事,她也沒放在心上,但論壇裏竟有為她鳴不平的。淩西貝翻出帖子給她看:“你看你看,豆蔻你還是挺受歡迎的吧。”

帖子裏說,像李豆蔻那種百合花一樣的姑娘,初看一般,但越看越舒服的,才配得上廣告係女神這個稱號。當選的則是一個花枝招展的姑娘,平日裏總是化妝,難見素顏的樣子。有爆料者更貼出了對方高中時的照片,跟如今簡直是兩個人。跟帖者還發了幾張豆蔻的生活照和證件照,似乎很力挺她。

“雖然我該感激他眼光獨特,但真是無聊啊。”豆蔻聳聳肩,“有句話叫女大十八變,也實在沒必要這樣刻薄別人。”

淩西貝衝她豎了個大拇指,撇撇嘴說:“有見地,但你再看看下麵。”

情況是這樣的,好死不死,沈露安同學在自己的博客上貼出了一張初中合照,照片裏,她那肥嘟嘟又加上不太上鏡的臉,當時還非齜牙咧嘴的,一雙眼睛就跟綠豆似的……簡直和如今判若兩人。偏沈露安還要特別指明,左起第二個是廣告係的李豆蔻……她倒是明豔動人,李豆蔻那時候,簡直就是……

更好死不死的是,沈同學緊接著還分享了一個整容帖……

而接下來的帖子,自是倒戈的倒戈,討伐的討伐,她這個無辜者一時被推上風口浪尖……下場極慘。

“我操!”淩西貝先發起飆來,“這樣還不替天行道,簡直看不下去了!李豆蔻你別攔著我!這心機女……”

“別衝動!冷靜!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很像容嬤嬤!”李豆蔻一把抱住淩西貝的腰,“她也許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淩西貝聳聳肩,“她不就是嫉妒你跟她喜歡的林池同居過幾年嗎……”

豆蔻啞然:“同……居……你這詞……用得真是……高端……大氣……上檔次啊。”

高端到寢室裏其他幾個姑娘齊刷刷地用驚異的目光望著一臉石化的她。

當日若不是程少過來約西貝,豆蔻還真攔不住她要替自己兩肋插刀,晚上沈露安忽然打來電話,跟她說:“豆蔻,我聽說帖子的事兒了,抱歉了。你不會怪我吧?”

李豆蔻在這廂笑了笑:“怎麼會不怪你呢?”

沈露安倒更直白:“那你就怪吧,隨你怎麼想。”然後啪的一聲掛斷電話。

她捂住自己的小心髒,室友問她:“李豆蔻你幹嗎了?”

她淡淡地笑:“沒事兒,就是覺得,中了一箭……”

周末恰好是聖誕,她提早去了司卿姐家。司卿當時在舟東租了一間小公寓,很陳舊的小閣樓,帶廚房。豆蔻陪著司卿姐去菜市場買了菜。

下午的時候,杭城忽然開始飄雪,氣溫驟降。邢鹿從風雪裏先抵達,看到豆蔻時,溫和地一笑。

林池是下午到的,和沈露安一同進來的。巧的是,兩人都穿著白色的羽絨服,雖然款式不同,但粗看下,竟覺得像是情侶裝。

可笑的是,露安似乎忘了那日電話裏的嫌隙,一見麵熱絡得很,倒是林池,神情有些淡淡的。

“豆蔻,你給司卿姐買了什麼禮物?”

她不好意思不理他,訕訕地說:“也沒什麼,一些不太值錢的小玩意兒。”

她準備的禮物,是一盞香薰燈。因為知道司卿姐常常失眠,特地托了江叔叔國外的親戚,從俄羅斯快運回來的。禮物倒是不值多少錢,郵費卻花得挺多。

豆蔻覺得今天的林池有些怪怪的,似乎很疲憊的樣子,見了她也不太搭理。

這時候,西貝也到了,她一進屋,看到眾人皆在,輕蔑地看了一眼沈露安,笑著對豆蔻說:“喂,外頭下了好大的雪。要不是他送我來,還真不好打車。”

“怎麼,西貝戀愛了嗎?”沈露安忽然插話說,“是何方神聖,能入得了你的眼?”

西貝冷言啐道:“隻許州官勾三搭四,就不允許百姓談個戀愛嗎?”

“你……”沈露安瞪了她一眼,剛想說話,西貝卻一巴掌拍在林池的腿上。

“喂,姐們來了,也不打個招呼?”

林池齜牙咧嘴,強撐著:“Hello,西貝小姐……來,哥哥給你個擁抱……”

林池一半是疲憊,一半在生豆蔻的氣。

他一向也不是什麼小心眼的人,但不知怎的,自從方才一進門見到豆蔻與邢鹿有說有笑的樣子,他心裏頭就覺得灰天黑地的。他這麼大老遠過來,不僅僅是為了司卿姐的生日,然而見她麵色並無見麵的欣喜,反倒是怪怪的平淡,他就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沮喪。

這時候司卿姐喊豆蔻:“豆蔻,你要做的可樂雞翅,我給你準備好材料了呢。”

豆蔻聞言,應了一聲。

林池忍不住嘀咕道:“司卿姐,她做的可是黑暗料理!”

這算是一種打招呼嗎?他總算理她了,西貝笑著說:“她爸好歹是大廚啊豆蔻!”

豆蔻沒辯駁,倒是一旁的林池黑著臉冷了場:“她爸爸是個警察,跟我爸一樣。”

豆蔻於是隻好罷手,隻是不知道自己的廚藝真的這樣差嗎?她一直覺得還可以啊……

好在司卿是個廚藝好手,自小便獨掌大勺,一時間小屋子裏飯香四溢,林池開玩笑說以後一定要娶司卿姐這樣的媳婦,沈露安在一旁不滿地說:“我也會做飯呀。”隻見林池白她一眼:“你那做的叫飯嗎?你也就是個花瓶的命。”

林池未在意,豆蔻卻聽在心裏了。

原來,他們已親近到如此地步。

無人提過在一起,所有的關係都是頂著朋友的名義。可誰都知道,誰跟誰是站一隊的。

飯桌前,大夥兒開始進貢禮物,露安說她買了新鮮百合,朋友不知為何還沒送到。司卿說:“下著大雪,不如就別跑這趟了,沒關係的。”而西貝的亞曆山大王此刻送上,司卿姐捏她的臉說:“何必這樣破費呢?”

司卿的好在於不管是價值昂貴的名牌包包,還是不那麼值錢的香薰燈,她都一並笑納,不摻一點假地說,我真的是好喜歡。

林池這時候去行李袋裏拿他的禮物。

豆蔻發現,他又瘦了許多。旁邊的小箱子裏,裝著一把舊吉他。

這一回,司卿姐並不是笑納,而是一臉驚詫,抬頭看著林池:“你……你從哪裏搞到的?”

林池笑笑,沒有多說什麼,隻說:“我再躺一會兒,困得厲害。”

沈露安插話說:“司卿姐,為了這把吉他,林池吃了一個月的泡麵呢。”

豆蔻瞥見吉他尾部刻著的“許”字,明白那是司卿父親老鬼的舊物,竟被林池尋到了,可見他是何等用心。再看他那張瘦削下去的臉,她的心情真是無可名狀,立馬去找司卿屋裏的毛毯,怕他凍著。

又聽見司卿對露安說:“幫我把毯子給他披上,這天氣太容易著涼了。”

手裏的毛毯,變成燙手的山芋。沈露安正滿屋子找毛毯,豆蔻走過去,將手中的毯子遞給她,忍不住還是問了一句:“林池……他吃了一個月的泡麵?”

“可不是。隔三岔五要回一趟A市,每個月都要往杭城跑。他家裏……”差點說漏嘴,可不被林池給怪罪死,於是又笑著說,“他爸媽對他家教又嚴,所以,他還打了份工呢。”

他爸媽是你了解還是我了解?豆蔻覺得有些不愉快,但的確是自己小肚雞腸了,便扭頭去幫司卿的忙,可心裏的難過仿佛被放大了千萬倍。

每個月都跑來杭城的林池,不是為了沈露安還能為了誰?或許是為了司卿姐,那樣費心地準備禮物,總而言之,不會是為了她。

彼時林池微微將眼睛睜開一條縫,見豆蔻正端著可樂雞翅出來,跟邢鹿撞了個滿懷。為了護住雞翅,她整個人前傾,邢鹿一把摟住了她的腰……

“沒事吧?”邢鹿問,“湯汁灑到身上了,你換下來,把我的外套給你?”

林池心情很差,於是大喊著:“沈露安你給我過來啊!”

沈露安一見林池醒了,急急忙忙跑過來:“怎麼了?”

“聽什麼歌?耳朵裏怪鬧的,給我聽。”

分了一隻耳機過來塞上,便不用聽邢鹿和豆蔻的竊竊私語,他的目光落在那半開的門上,冷風透進來。

這個冬天,真冷。

司卿恰好將一個羊肉鍋端出來,一旁的豆蔻端著各色的丸子,蒸汽氤氳,一屋子的食物香氣。

李豆蔻向來信奉“何以解憂,唯有食物”,然而蜂擁上來的人七手八腳地往鍋中下料的場景,卻讓她不由得想起那年被困在那個陌生小城裏,那時獨她與林池兩人。轉眼之間,他們的世界,就這樣熱鬧起來。

可她卻覺得越發孤單。

西貝拍了拍發呆的她。

“豆蔻,你幹嗎呢。你最喜歡的蝦啊!我先幫你嚐嚐熟了沒……”

林池白她一眼:“淩西貝,把你的口紅擦一擦好不好啊!這樣看,真像跟一血盆大口共進晚餐啊!”

沈露安則在旁邊拍著他的手喊:“林池你給我夾一下那個綠色的丸子呀……”

真是熱鬧,壽星端著餐盤走過來,豆蔻喊:“司卿姐,今天你可是主角啊,快坐下。”

司卿微笑:“今天是平安夜,就別當我生日了。我給大家準備了平安果,當飯後水果。大家多吃點啊。”

林池撇過頭去,開始切蛋糕。蛋糕是大貓哥買的,土豪啊,老大一個。林池手上不小心沾了一點,往旁邊西貝的嘴上抹了一下,直接蓋掉了她的大紅唇。西貝怒了,整個人跳起來,將一塊蛋糕砸到林池的臉上。頓時場麵就亂了,司卿姐倚靠在門邊抽著煙,靜靜地看著他們鬧騰的樣子。

林池跟西貝抹了一臉,西貝又過來纏豆蔻,一臉賤兮兮的笑:“李豆蔻,看招。”

蛋糕飛砸過去的同時,邢鹿一把將她箍進懷裏,蛋糕悉數砸在他的背上,他回頭咧嘴一笑。

那笑,分明是衝著林池的。

場麵頓時有些詭異的安靜,西貝有些尷尬地說:“那個……挺浪費的。”於是一口咬掉另外一隻手上準備砸人的蛋糕。

司卿姐笑著走過來,攬過豆蔻的肩膀:“大家吃飯吧。”

整頓飯還算氣氛融洽,因為有司卿姐帶頭,大夥兒的情緒很快又高漲起來,隻是各懷心事。

飯後,豆蔻幫著司卿姐收拾,小廚房裏,鍋碗瓢盆發出熱鬧的響聲。

林池將司卿姐的舊吉他抱在懷裏亂彈一氣,沈露安咯咯咯地笑個沒完沒了。

許司卿回頭看到陽光打在那一雙人身上,會心地一笑:“真是羨慕啊。年輕時候的愛情可以犧牲一切,真好。林池,真的很喜歡她啊。”

豆蔻覺得自己的心一涼,嘴唇一僵,撇過頭望著正撥弄琴弦的司卿姐。她一貫不太擅長追問,可這回她卻支支吾吾地問:“怎麼看得出來呢?”

司卿抬頭的時候,極力粉飾自己心酸的“八卦”,露出一個由衷的笑容。

“自然是很喜歡的。”她沒有正麵回答,但沒辦法忘記火車上林池那副焦心的樣子。那眼神,曾是她盼望自己喜歡的人,是為自己而擔憂的人。真的,好羨慕。

然而許司卿一向看人很準,卻在這一卦上猜錯了主兒。她滿以為當時落落大方的林池,在喜歡的人前也是如此真切,卻不知,他所有的執拗和表演功夫,都用在了“暗戀”這件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