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篇:樂然後知樂
八方聞佳音,甜美今生的夢
——一個農村小學語文教師成長的行知行(八)
【理念】
一個老師的專業成長和幸福感,不僅僅在其主教學科的技術層麵,好多是在非主教學科和生活層麵。一個地處偏僻水鄉的小學語文教師,其成長史和職業幸福是多觸角的。地域的需要、上級的指令、自身的熱誠……好像有這麼點“時勢造英雄”,處境使然。做的過程,有夢想成真的,有“無心插柳柳成蔭”的,有“東一榔頭西一棒”歪打正著的。反正樂於去做,熱心去做,真心去做,於學生有利,於學校發展有利,都去做,不會有錯的。
有人說師範生的標準是:博學為師,身正為範。我認為這是非常對頭、“非常很好”的。學生來到學校不是死讀書的,除了顯現的課程、有形的課程,還有隱形的課程、潛在的課程,這個文化教育的課程是一體的、圓融的,學生像一顆樹的成長,需要土壤和肥料,需要陽光雨露,需要空氣和水。老師提供多方麵的滋養是需要博學的。一個“身正”的老師即使暫時還達不到“博學”,在從事生命教育的過程中,會向著“博學”邁進的,並在其具體行動裏麵“賣勁”地自我修煉,自我圓融,追求在不斷成長中,體驗幸福,享受我的大快樂。
下麵我要講講我在夏夜裏納涼聽八方“佳音”入夢的美事。
【講述】
1975年村領導決定讓我這個“回鄉知青” ——也沒有學到什麼文化知識的十幾歲的高中畢業生到學校當老師,說是當民辦教師,有人稱赤腳教師,其實就是代課教師。因為不是專門學校培養的“科班出身”,真正離教師這個職業的距離遠得很,我們自己常常汗顏,與“教師”名不副實,因吃虛心裏跳跳的,生怕誤人子弟。不過我們的水平和當時的教育條件倒是“難兄難弟”,互相攙扶著向前走。
學校是我的小學母校——曹莊小學,曾經名噪一時,“文革”前,全縣有高年級的村小學少,而有水平的能幹的老師都來到農村學校當老師,教知識、吹拉彈唱素質全麵,老師愛崗敬業群眾有口皆碑,上個世紀五十年代還出過勞動模範。“文化大革命”把好老師“鬥”倒了,“鬥”跑了,“鬥”了了。而學生數驟增,老師青黃不接,學校還要辦,不得不“頭痛醫頭,腳痛醫腳”地“亂點鴛鴦譜”、“抓壯丁”,看看孩子的、撐撐學校門麵,“濫竽充數”也沒有辦法,我在其列。我的歲數小,校長說,“你就像早晨八九點鍾的太陽,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他“活學活用”毛主席的話,我是認真聽的。我有兩個我喜歡的缺點:好為人師;破船多攬載。
學校老師數量和質量都嫌不足,校長要我教複式班語文,我就教複式班語文,也沒有現成的模式,反正“瞎教教”,“有也是一竿子,沒有也是一竿子”迷迷瞪瞪地教著。要是數學老師生病、開會、請事假,我就包班。過了一些時候,校長說,體育請你帶一下,我就兼代體育,和孩子一道跌打滾爬。又過了一些時候,校長說,美術還要你帶一下,我又兼代美術課,我學點兒素描和色彩。校長又說,音樂再請你代一下,我就學習簡譜,邊教邊學,課內課外哼嗨舞唱起來……
語文教學,雖然我不滿意,學生、學生家長還是滿意的。兼兼代代的學科還馬馬虎虎,也沒有硬性的考查,反正“中了主人意就是好把戲”。曹莊小學後來在省內外出名了,別的不談,音樂也是成了曹小特色的,不僅是課內,課外更是超炫的,可以說是一幅壯錦裏的花兒一朵,我有“我在叢中笑”的快樂。
我曾經寫過一篇散文《臥聽八方樂》,記述孩子們演奏的音樂帶給我夢幻般的美麗。現全文拿來,以饗讀者。
臥聽八方樂
夏夜,一個個自然村莊淹沒在雜樹叢中,遠看不見人,偶爾露出一點燈光,笛子夾雜著二胡、土琵琶的樂音從四麵八方響起,乘著水鄉的清風,越過村莊的樹梢,在綠色的田野回蕩,在多情的夏夜上空交會。魚兒好奇地躍出水麵打著花,露水爬到秧苗的葉尖上傾聽,青蛙伏在水田裏伴唱,蟈蟈伏在旱植物叢中發出青銅器的聲音,我愜意而滿足地靜聽著,陶醉其中……
這是我在偏僻的農村水鄉教書時最美的充滿詩意的享受之一。
20世紀70年代中期到80年代末,我在曹莊小學教書:教語文兼教音體美。當時學校沒有風琴,上音樂課時,我就帶著笛子、二胡進課堂,同時向校長建議,每個學生學一件樂器。學生都是偏僻農村的農家子弟,貴點的樂器買不起,角把錢的竹笛人手一支。家境好些的學生買來幾元錢一把的簡易二胡。有些能幹的學生用毛竹筒、“骨頭榆”樹杆、蛇皮等製成二胡;將結老風幹的瓢鋸成兩半,挑選其中的一半蒙上薄木板,配上其他部件做成土琵琶……上音樂課或業餘時間,學生的齊奏如同天空中飛過一大群鴿子,“鴿哨”聲填滿整個校園,劃亮小學校園上空。
校長說暑假集中培訓樂器,願者參加。我很樂意,大夏天的,我可以逃避“民辦教師假期要到生產隊參加勞動”、“和貧下中農打成一片”的規定。培訓我有教無類,分文不取,不僅本村學生聞訊參加,周邊鄰村的家長也慕名把孩子送來。
初學時的噪聲期裏,長短聲、粗糲聲,無腔無調。而我細細品味,好像天籟之音。即使覺得不上譜子,別人認為難聽,這點“不爽”時間不長,音樂的行雲流水很快到來。
吹笛子,不僅吹奏出清脆悠揚的歌曲,還吹出美的故事來。本校的一名女生,先天口形不正,練吹笛子時為了聚氣,必須把嘴唇拉正,長期練習,人中拉直了,漸漸矯正了口形,該生家長高興得不得了。外村一名男生是個典型問題學生。本性頑劣,來是一陣風,去是一溜煙,人見人罵,見動物打動物,惹是生非。自從學了樂器,課餘時間總戀著笛子聲……把粗野的謾罵過濾成蜜蜂般的歌吟。他上學沿路熟悉他的人們都說他前後判若兩人,鄉親們聽他吹奏,無人不誇獎。
而更多的學生把樂聲帶進村莊,把歡樂帶給家長、親友、鄰居,歡愉的種子播向田野。
最美的是夏夜,開始一處笛聲起,馬上四麵八方樂器聲次第起飛,如同一鳥唱來百鳥和,整個夏夜是他們的舞台,星星也亮為布景,夜幕為他們演出拉幕,廣闊天地和鄉野的風都是他們的音響,鄉村裏的人和牲口,田野裏的一草一木都是聽眾。開始吹奏的大都是《東方紅》樂曲。那時,沒有專業的樂器訓練工具書,無論是笛子還是二胡,練習的第一支曲子總是《東方紅》,因為大家熟悉,又好學。然後,學生攀比似的人來瘋,找來各種歌曲、電影插曲、主題歌自覺學習、演奏,家鄉小揚劇也是人人喜歡的保留練習曲,而且一人會,個個學,湯灌水全帶熱了。《妹妹找哥淚花流》、《茉莉花》、《誰不說俺家鄉好》……在不眠的夏夜此起彼伏。
我家住在南澄子河大堤上,我用兩條凳一扇門板一擱,睡在上麵納涼,臥聽八方樂,是音樂,也是歡樂。
星星還是那個星星,月亮還是那個月亮,而夏夜流水般的清涼。隻要這八方“仙樂”響起來,心中頓生美意,即使悶熱的夜晚,笛聲仿佛喚來清風,心中會頓生涼意。
乘涼聽八方樂聲成為我夏天的第四頓美餐,我美滋滋地被樂聲包圍著,樂此不疲。
白天教他們,晚上欣賞,不管有多少我的學生在展示,我都能分辨出是哪個學生在演奏。我像臥在音樂的天堂裏,浮在歡樂的海洋中。時常手指叩著門板,心裏得意地打著節奏。作為老師,心中驕傲著,時常在四麵八方的“樂”中入夢!
此曲隻有人間有,天上能有幾回聞?
這樣美妙歡快的聲音,是地地道道的“佳音”,生出隱形的翅膀,從四麵八方飛來,自然是“八方佳音”。一個教師在戶外乘涼睡大覺,臥聽八方“傳捷報”,這是多麼美的事,好像一個林人親手栽的一批小樹苗長成一片森林,成就感、幸福感油然而升。我早已離開曹莊小學,也不直接在學校為學生服務。我今生做了很多的夢,做得圓滿的並不多。但“臥聽八方佳音”的夢還經常做到,一直甜美我的心,經常睡著笑醒了。
【會心】
魏書生說:“教育是一項可以給人以雙倍精神幸福的勞動……教師勞動的收獲,既有自己感覺到的成功的歡樂,更有學生感覺到成功的歡樂,於是教師收獲的是雙倍的、乃至更多於其他勞動倍數的幸福。”我的教育成長和勞動的幸福,驗證了當今首席教育家的話。我捧著一掬陽光走遠,我當年的學生也捧著一掬陽光走遠,留下的是永遠的燦爛,繼續播種的是燦爛,長大的、綻放的是光明!
我是個語文教師,一直從事小學語文教學,但我的教育教學遠遠超出“小學語文”,我的成長和成長的幸福遠遠超出“小學語文”的教學。我把小學語文教學當成引領學生一同向上的樹,借助小小的生機,吸收陽光雨露;我的愛伴著文化、藝術,使學生向下生根,向上四麵出枝。我根深葉茂起來,學生也長成參天大樹,長成一道道不一樣的風景,這樣美好、教學相長的事,多乎者不多也。
夜深人靜,回味八方“佳音”,甜美今生的夢!(連載於《科學教育》2010.06)
民間雜藝,鮮活語文課堂
——一個農村小學語文教師成長的行知行(九)
【理念】
好的語文教師,應該是個雜家,或者說,語文教師成長(專業打造),不僅僅局限於語文知識的高深,需要多元文化的幫襯和民間“雜藝”的滋養,這樣他的內涵才豐富,外延才廣博,課堂才有精氣神,才能活,學生才能在你的美麗生動的海洋裏暢遊飛躍,完成魚化龍的詩意曆程。
我有著豐厚的民間民俗藝術、特色文化背景,在濃厚的“彩色文化”的氛圍中,無意耳濡目染和有意學習,初知民間雜藝,語文課堂上適時運用,形象生動,妙趣橫生,左右逢源,中國味、語文味十足,學生如坐春風。
【講述】
我生在一個吹鼓手的民間文藝家庭裏。母親曾是某秧歌隊成員,人家辦喜事她是“攙新伴娘(民間的送親奶奶)”,父親繼承祖父吹鼓手的“香火”,會用鼻子吹竹笛,口銜住兩隻嗩呐同時吹出好聽的曲子。同時他又是當地有名的郎中,識得百草,醫治跌打損傷、毒蛇咬傷是他的絕活,每每都是手到病除,無一例失手。我生活的周圍,鄉村音樂、戲劇、書畫、故事、民謠、號子……相伴相隨。
民間家傳手藝,上代傳下世,作為下代,吹鼓手我是要學的。我在小說《小鼓手》描寫到:“夏天,南澄子河邊,樹陰下,放著一張破舊的小木桌,桌上頓著半碗清水,桌邊坐著一個上下無根絲七八歲的小男孩,渾身是泥(很髒)的,正銜著一根麥蕭管子(小麥草的秸稈,莖是空的),插在水碗裏吹著氣泡泡。他對著水碗吹泡泡不是玩耍,是和父親學習吹嗩呐練習換氣基本功,是絕活。即通過麥蕭管子在水碗裏吹出的氣泡泡要不能斷,自己一口氣要接上來,還不能把自己逼死過去,達到嘴裏一邊吹氣,鼻子一邊自如吸氣的程度。如果做到了,就可以吹嗩呐了。因為,父親吹嗩呐時,不管是站、坐、行走,都是不停頓的,或把一曲《萬年歡》吹完,或一連重複幾遍,或轉到其它的曲牌上,好像是一口氣吹下去的,幾個小時不作興停頓。他覺得很神奇,一時學習興趣很濃……”很可惜,後來文革破四舊破了吹鼓手,我學了一點皮毛。
父親為別人治療跌打損傷、蛇咬傷,我打打下手,親曆醫治過程,雖然沒有做成郎中,但這方麵的生活經驗和“救死扶傷”的人道精神根植於心中。
父親的朋友都是些普通的或是三教九流的藝人。我跟著父親的師兄學習拉二胡;跟著師叔學習唱小戲(地方小揚劇,一人自說自畫、自拉自唱,適時切換到男女老少帝王將相才子佳人紅臉白臉各個不同人物上來,又生動形象立體的描述交代、獨白對話);和父親的朋友們學習《栽秧號子》、《耙田號子》、《撐船號子》、《打夯號子》、《車水號子》等各種民歌民謠及繪聲繪色講演民間故事傳說神話;八歲就參加文娛宣傳隊,和一幫大哥大姐們吹拉彈唱,到各生產隊村頭、田頭演出,夏天晚上拉著二胡、吹著笛子沿著小河邊子走到大河邊子,一路樂聲一路風光。
我上師範前是民辦教師,說句老實話,當時能立住腳確實不容易。因為從小學到高中畢業十年,正好是文化大革命,這個時期的高中生是名不副實的,特別是我,幾乎是在舉小旗子喊口號、學語錄“兼學別樣”中度過的,“學工學農又學軍”和“三機一泵”中沒有學到什麼文化知識,光靠“無知”肯定“無畏”不下去。多虧了一些雜七雜八的鬼馬刀的民間藝術撐住,我的課堂才又掌聲笑聲和書聲,才能左右逢源,學生才有如坐春風生趣。以致後來我逐步有了點知識後,民間藝術和特色文化在我語文教學及班主任、少先隊等教育工作中發揮了很大的作用。
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前後,在偏僻的水鄉村小教書,硬件軟件都跟不上,收錄機都沒有,更談不上電腦、網絡、課件,教學時,基本上是在連窗玻璃都不全的教室裏一支粉筆一本書和一麵破舊的黑板上照本宣科。“不安分”的我因地製宜、因陋就簡自製幻燈,畫課文插圖,現場拉二胡、吹笛子,配樂朗讀。我教《賣火柴的小女孩》,訓練學生有感情地朗讀課文時,我拉起《二泉映月》,學生聲情並茂地朗讀:“天冷極了,又下著雪,一個光著頭赤著腳的小女孩在街上走著……”雖然這曲子與課文不是太匹配,但悲涼淒慘的曲調緩緩地流淌著,流入學生的心中,使課堂進入情境,學生充滿同情地捧讀生命裏的苦難,與主人翁產生共鳴,加深了對課文的理解,培養學生的語感,激發他們的情感,提高他們的審美能力,促進學生對語文的熱愛。
我的語文課堂學生的學習熱情很高,假如要是搭班的老師說因為開會或其它特殊情況,改上語文課,教室裏立馬爆棚似的掌聲雷動。因為學生喜愛我的講故事式的、說相聲式的、演小品式的語文課堂。我把我的語文課堂定位在“自由語文,情趣教學”的風格上。我的“語文的課堂,文學的語言,藝術的表達”,學生非常歡迎。學生對我的民間藝術非常“崇拜”,並非常喜歡我這個老師,從而非常喜歡語文。教學中,語文知識訓練——“字詞句章點,讀說聽寫書”盡在藝術表演裏、愉悅快樂中完成。教學《景陽岡》我先用揚州評話說了一遍,把學生帶入情境;教學《小英雄雨來》選用《沙家浜》的唱段,幫助學生理解雨來的機智勇敢的行為;教學《月光啟蒙》,搬來當地的兒歌民謠,體驗、體會課文中、生活中真情、真愛。課堂上,無論是師生互動,還是教師講述;無論是知識點的把握還是知識的擴展延伸;無論是閱讀指導還是美文欣賞,我的藝術倉庫之門會及時打開,民間的藝術“寶貝們”會召之即來,來之能戰,戰之能勝。也就是說,我在課堂中,藝術的底色上語文教學機智,會自動生成,備課設計時根本就沒有預設,她會不期而遇,神來之花,千載難逢又恰到好處綻放,像天上掉下個林妹妹。我的吹拉彈唱本領,我的說書唱小戲技藝,我的兒歌故事順口溜……十八般武藝,使我的課堂有動有靜,有景有情,有聲有色;感性閱讀,理性思考,自由表達,閃爍人文的光輝,顯現科學的精神。哪怕我的單純講述,也像“百家講壇”一樣引人入勝,學生會聽得津津有味。我的語言藝術化,鑄就了語文課堂藝術化。我崇尚有真情實感的藝術語言,堅決反對僵化和虛假的或“為賦新詩強說愁”的語言,追求課堂語言表達的獨特、精致與藝術,甚至“感動於每一個詞的生命,藝術力量對每一個詞都充滿了無限的虔誠與崇敬。”為學生範讀的語感裏能夠透出曆史的腳印和生命的呼吸。
在“八·五”期間,我搞了課題研究:《利用農村智力背景,改革小學語文教學》。其實當時還不知道如何搞研究,隻是在教學實踐中,參進生活和民間民俗藝術、特色文化,試圖改進語文課堂裏“壓抑、灌輸、剝奪、禁錮、奴役、摧殘”的“好心”教學方法,解放學生,還給學生學習、發展的自由。那時還不能完全懂得教育科研的要義,摸著石頭過河,做得很膚淺,卻也給我的語文課堂注入了新鮮血液,使僵化的小頭腦增添詩意,能夠異想天開,使萎縮的個性,大放異彩,讓學生的笑臉生動起來。這個課題後來還被收入到北師大出版的中國教育科研實踐叢書。
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後期,全國上下“素質教育”喊成一片,我也試著從小學語文教學打開素質教育的突破口。教學中努力探索,在自我文化構建上多方麵開花。在語文課上,我用點線麵構成的立體語言、音樂的“催化”力量,深入解讀課文抽象的文字符號,並借助圖畫、旋律,在閱讀中欣賞,在欣賞中升華。為此,我又進一步學習了國畫、書法、刻印,練習吹拉彈唱和作詞。學會了寫各種文體的文章:詩歌、散文、小說,通訊報道、報告文學。更多地收集民謠、兒歌,順口溜張口就來,還可以現編現賣……我的語文教學,沿著“精神的喚醒、潛能的開發、靈魂的感召”一路走著。
新一輪課程改革和素質教育的呐喊振聾發聵的今天,民間藝術、特色文化走進課堂已不是新鮮事了,而是“三級課程”裏的校本課程建設的重要資源。我的民間“雜學”藝術在語文教學中走出了嶄新的步伐,成為打開母語大門的一把金鑰匙。近年,我把“民間民俗藝術、特色文化進課堂”作為課題立項研究,探索其價值和意義。我想,為了再度提高自己,為了更好地勝任語文教學,為了學生在語文中更好地成長,我要精粹我的藝術,在課堂上把我的藝術手段發揮到極致,成就完美的課堂,讓語文課堂成為通向幸福的橋梁。
【會心】
蘇霍姆林斯基說:“教師的語言素養在極大程度上決定著學生在課堂上的腦力勞動的效率,”“教師的語言是一種什麼也代替不了的心靈工具。”語文課堂上,教師的語言藝術來自生活的提煉、民間藝術的陶冶以及不斷地錘煉。我學習的多種“雕蟲小藝”想不到歪打正著。為了教學的需要,經後天加工提純,成為我教好語文,學生學好語文的重要抓手。
我自認為,語文教師隻在文化知識一條線上做文章,是沒有大出路的。一個跑單幫的能有多少出息?光擁有單一的“語知”像個機器人,縱然渾身是鐵,又能打幾條鉚釘呢?教育是育人的藝術,語文教學是教育藝術裏一曲最動人的歌。民間的傳統的地方的特色的多種藝術融到語文課堂上來,剔除教學中的瑣屑、平庸、貧乏和沉悶,其結果是生動、鮮活、充滿生機、意蘊豐富語文教學,富有感召力和雄渾大氣境界,這不是我語文教師所追尋和期待的嗎?(連載於《科學教育》2010.01)
在廣闊天地裏,天成立體語言
——一個農村小學語文教師專業成長的行知行(十)
【理念】
課堂上生動形象的立體語言(含肢體語言)是怎樣生成的?是從生活中帶來的。我有這個體會。我的語文教學中的文本解讀,課堂語言立體、豐富、活靈活現、神神嘖嘖,有動有靜、有景有情,情景交融,學生身臨其境。許多對課文解密的特色語言,並不是來自特地情景設置,有時一句話、一個生活細節的描述,說得學生像看到真的一樣,化抽象為具象,華靜默的黑紙白字為栩栩如生的生命形象。這是無法預設的,是在閱讀中隨類賦彩自然生成的,成為一種教育智慧,好像與生俱來的。所以我說,有豐富的經曆哪怕是艱苦的、最底層的生活,可以成就一個老師對教育、學生的愛和對美麗課堂的追求。我是在廣闊天地裏狠狠地煉過的,勞動生活的艱苦可以想象成太上老君的八卦爐,我不敢說我煉出了紅心,洗掉了私心,但我敢說,生活的廣闊天成了我的立體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