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3 / 3)

燒呀,燒呀,爐火紅了半邊天。燒呀,燒呀,七天七夜沒合眼。到得第八天拂曉,隻聽嗡的一聲,一口金光閃閃的銅鍾鑄好了。

呂洞賓告訴姚舜明:“我要走了,你點上五住香。要待五注香燼.才能敲鍾,五裏內外都能聽到。”

姚舜明送走呂洞賓,在佛堂裏燒起第一注香;不一會兒,又燒上第二住香;眼看第三住香又快燼了,心裏起了疑,莫不是個啞鍾?這鑄鍾匠為了脫身,才叫燒香,好讓他遠走高飛,心裏一邊想,一邊順手抄起木褪,朝那鍾上一擊,隻聽“當”的一聲,鍾聲傳到三裏開外,接著“哎”的一聲,擊過的地方凹下了一塊。原來呂洞賓要姚舜明換的那枚小錢,是秦檜經過手的,沾上了邪氣,怎好用來鑄寶鍾?五灶香未到就敲了鍾,鍾還沒有發硬,聲音也隻傳得三裏遠了。

姚舜明在金繩寺敲鍾的時候,秦檜正在飲酒作樂,他背上好似被人戳了一刀,立刻生了個背癰,疼得這奸相號天呼地,晝夜不安,到得三個月上就一命鳴呼了。要是燒完五往香再敲鍾.秦檜還要多受兩個月活罪呢!

從此.金繩寺改名為三裏寺。難怪現在還有人說慶元是嶽飛的外婆家呢!

搜集整理者:李多索

流傳地區:浙江

剃頭祖師

據說在朱洪武當皇帝前,是沒有剃頭匠的。那個辰光.女的不用說.就是男的,也把頭發蓄得老長老長。後來,朱洪武起義奪了皇位,要整容登基了。可是,他是個痢痢頭.不好好剃一剃,那真太難看了!於是喊了個貼身士兵來給他剃頭。當時剃頭用的是寶劍,一不小心.痢痢疤就要剃出血。給皇帝剃出了血還了得!那就要立即拉出去斬首。這樣,朱洪武為了剃自己的痢痢頭,一連斬了兒個頭!

這一天,宮門闖進一位道人,自稱剃頭能匠。朱洪武就讓武士們監視著他給自己剃頭。說奇怪也真奇怪,隻聽他“吱吱吱”寶劍響.不痛也不癢。朱洪武對著剃頭鏡子,上照下照,左照右照,前照後照,隻見痢痢疤剃過去就沒有啦,也不見一絲絲兒血星冒出來。朱洪武正高興,冷不防頭頸後最末一刀卻吃得很重,出了不少血。“哎喲!”朱洪武痛得叫了一聲。不由分說,這道人也被武士們拉出去斬首。

說奇怪,更奇怪!誰知這道人斬了一個頭,又生一個頭;斬了一個頭,又生一個頭。一連斬了三個頭,一連重生三個頭。行刑的武士們怕了,博們連忙向朱洪武察告。朱洪武這才曉得,這說宜不是凡人,是神仙哩,便慌慌張張跑出來說好

“怒罪恕罪!·不知你是何方神仙?”

“我是呂洞賓。你不知好歹。我給你放了啞!的汙血,就再也不會生痢痢了!”

“啊,多謝多謝!”

“怎麼個謝法呢?”

“我尊你為剃頭祖師,令世人向你學藝。再月你旌幡一麵,以示表彰!”

“還有嗎?”

“你為民行善,我奏請玉帝,封你為上八洞瀟仙!”

“還有嗎?”

“沒有了。”

“難道你不想知道殺頭的滋味嗎?”

朱洪武一聽,臉孔漲成了紫紅色。

“我告訴你,這明晃晃的刀砍進去時,真好北風過嶺冷咫咫;這血淋淋的頭掉落在地時,好比紅鍋十裏步難走……” 朱洪武慚愧地說:“以後,以後寡人不再隨意殺人了!” 呂洞賓笑著點頭:“那就好,那就好!” 就這樣,呂洞賓告別朱洪武走了。從那辰光 世間開設了一月月的剃頭店,都尊呂洞賓為。那剃頭的長寶劍太長了,不方便,後來改 剃刀。那刮剃刀的長條布,正像朱洪武賜給 賓的族蟠呢,隻不過一個大,一個小罷了。

講述者:金 忠

搜集整理者:楊曉明

流傳地區:江蘇

璧 刀 布

從前有個小剃頭匠,還沒有滿師,師博就要他單獨試手藝。但師博不準他使用新的刀具.隻許用些整腳的鈍家夥。

一天。有個道士模樣的人來剃頭。一剃,那人說:“怎麼,小師傅,你的刀為啥這樣鈍?”小剃頭匠說:“師傅隻準我用這些鈍家夥嘛!”那人說:“你師傅倒也是好意,鈍家夥會用,將來用鋒利的,手藝就更精明啦!不過顧客受不了呀!這樣吧,我給你塊東西。”說著將他的道士服飄帶“味”地扯了下來,一頭用釘釘牢,拎起另一頭來璧刀,七紫八輩,再拿來用,跟新家夥一樣。自此,小剃頭匠的生意熱鬧起來啦,連師傅也不及他。

過了些日子.小剃頭匠害了病.腿酸手軟,神疲力乏,渾身不舒服。他正想關門回家,這時,上次送“紫刀布”的道士又來剃頭了。小剃頭匠很尷尬,剃吧,自己有病;不剃吧,他又幫過自己大忙。那人一眼看出小剃頭匠精神不好,便說:“你病啦,不要緊.坐到椅子上,我給你看病。”小剃頭匠將信將疑地坐好,那人從懷中掏出一隻小盒子.揀了一根金光閃閃的釗,往小剃頭匠身上幾處地方戳了戳,用幹淨的紙揩掉血,拍拍他的肩膀說:“好啦!”小剃頭匠站起來.就感到渾身舒暢,病好了!那人臨走,把針留給了小剃頭匠,說:“往後有人生你那樣的毛病,就照我的樣子紮針,包他寅不過卯。針到病除。”

果然,小剃頭匠後來用這根針.給很多人治好了毛病。

那道士模樣的人是誰呢?不是另人,正是八仙呂洞賓哪!

至今理發師用的“璧刀布”,行話仍叫“飄帶”。早先很多理發師都會挑痞,這便是呂純陽傳下來的。所以理發行業的老一輩人,還尊呂純陽是半個祖師呢。

搜集整理者:種偉今

流傳地區:浙江沏州一帶

呂仙剃頭

八仙中,呂洞賓是個風流仙子,怎麼會變成光頭呢?這裏也有一段有趣的故事哩。

呂洞賓三戲白牡丹後,興致不減,遊了姑蘇,遊洞庭東山,接著他又駕一朵祥雲飛過太湖來到吳江的廟港地界。他生就一副戲弄人的性子,拐進一家理發店,往椅子上一坐,說是要剃頭,準備尋開心。

這是一家有四個理發匠的小店。店家見一個道士裝束的要剃頭,很奇怪:隻聽說和尚剃光頭,哪有道士要去發呢?既然他要剃,就給剃吧。一個理發匠上前剛招呼了一聲,誰知呂洞賓開口了:“別忙,咱們先定個規矩,剃好頭,我給十兩紋銀。”

哪來這種便宜的生意,理發匠連聲說:“好,好,我們隻收一半錢就足夠了。”

“不,我給十兩!”呂洞賓還是慷慨地說。“不過,剃不好,你給我一兩。”

理發匠打量一下這位主顧,心想:剃就剃,剃刀之下哪有不落發的!兩人說定,那個理發匠操起剃刀,誰知刀碰頭發,硬是剃不下來,再使勁,隻見刀口上火星直冒。原來呂洞賓用了氣功,根根頭發猶如鋼針一般,哪能剃得下!這時,呂洞賓洋洋得意地側過臉說:“一兩白銀輸了吧,暫記在帳上,哪個再來?"

其他三個理發匠一一上去試刀,誰都剃不下一根頭發來,直樂得呂洞賓哈哈大笑。廟港是個小鄉鎮,消息傳開,店門口擠滿了看熱鬧的人。正當第四個理發匠退下來,呂洞賓又要勒索一兩紋銀時,幾人群中走出一個老頭來,他說:“慢,我來剃!”

這是啥人?就是理發匠的祖宗——盧天賜!這時,他正在江南各地跑剃頭生意,這天他走過廟港,看到呂洞賓正戲弄理發匠,十分氣憤,早就想過去治治他。

呂洞賓見這位剃頭匠也是個凡夫俗子,便笑笑說:“嗯,你也來試?剃好頭發,我給一百兩,剃不下,你給十兩!”

盧天賜一口答應。呂洞賓又將全身功夫用到頭上,頓時,根根毛發直立,盧天賜不慌不忙地在皮刀布上來回磨刀,冷不防抽下呂洞賓頰下的圍布,雙手一拎,用軟硬勁臨空一揮,“嘩”的一聲,呂洞賓一驚,不由回頭一看,卻不料盧天賜又手拿“水明子”①往冷水中一蘸,朝呂洞賓頭頂上一刷。呂洞賓覺得頭上冰冰涼,全身一顫,功就散了。說時遲,那時快,盧祖師操刀猛刮,“嚓嚓、嚓嚓”,幾刀一揮。不等呂洞賓重新用功,早就把他剃成一個光光頭了。

門口爆發出一陣哄笑,呂洞賓沒辦法,丟下十兩紋銀,滿臉羞慚地走出店門,霎時無影無跡了。

呂洞賓從此成了個光頭,而盧天賜的名聲卻越來越大了。

搜集整理者:陸鍾麟 陸糜德 徐文初

流傳地區:江蘇

① 水明子:是理發師刹頭修麵用的一種小毛刷子.

呂洞賓贈仙筆

這一年三月三日,王母娘娘為了慶祝自己的誕辰,在九天的瑤池台上大擺宴席,招待前來慶壽的仙客。八仙也隨著太上老君前來赴宴。宴席上的奇珍佳遞,多不勝數。呂洞賓豪興大發,傾杯而飲,乘著酒興,高聲吟唱起來.“太乙宮前是我家,詩書萬卷作生涯,春風醉酒不歸去,落盡碧桃無限花。”

王母娘娘對呂洞賓的縱情浪飲已有點不滿,現在又聽出他詩中有點留戀世間之意,不由溫怒道:“仙有仙規,佛有佛法,君君臣臣要格守不渝;仁義禮智信,要奉為正則;酒色財氣應一律禁絕。洞賓,你可要注意!”

仙客們不由哄然大笑,因為大家都知道呂洞賓三戲白牡丹的風流韻事。可是,呂洞賓卻不慌不忙地站起來,環顧一下眾仙客,平靜地說:“說我呂洞賓酒色財氣俱全,我不想分辯,可是,請間王母娘娘,如果你不喜酒,難道這瑤池盛宴的玉液瓊漿都是白水不行?如果你不貪財,難道今天的壽禮都丟到九天之外去了?如果你不動氣,為什麼現在怒發衝冠?”

呂洞賓說罷又安然坐下,飲起酒來。王母娘娘雙眉緊鎖,臉色一會兒泛青,一會兒發白,無言以對。’宴席上鴉雀無聲,接著也就不歡而散。

呂洞賓得罪王母娘娘之後,屈指一算,自已不久將有雷厄之災,而隻有不久將出頭的蔡襄能夠救他避過這個劫難。那一天,蔡襄正在泉州家中攻讀詩書。呂洞賓變成一條青蛇,潛到書房裏,躲在書桌底下。

不久,王母娘娘果然驅動雷神前來擊殺呂洞賓。雷神領命作法,刹時烏雲密布,雷聲轟轟,電光閃閃,一直圍繞著蔡襄家的屋子打轉。蔡襄見這情形,不由膽戰心驚。突然,空中一個聲音喊道:“玉皇大帝有旨,雷部速退,勿驚學士。”轉眼之間,雷沒電息,天色開弄,呂洞賓才從書桌底下出來,向蔡襄作揖道:“在下呂洞賓,蒙足下福蔭,免受雷災,感激不盡!”說罷,又從袖中取出毛筆一枝,送給蔡襄,道:“請足下笑納,他日飛黃騰達,自有用處。”

後來,蔡襄果然金榜題名。他到福建做官以後,便動工興建洛陽橋,為了擇日奠基準備給龍王寫信時,想起了呂洞賓的話,便用他贈送的仙筆作書。據說由於這樣,信才能送到龍王手中,並得到.“醋”字的回書。但這已經是後話了。

講述者:黃文彩

搜集整理者:李天錫

流傳地區:福建省泉州、晉江、石禦一帶

無理矮三分

從前,有個人叫吳禮,也記不清他是哪個村的人了;這個人長得中等個兒,一副薄嘴片,能說會道,好抬硬杠,平日遊手好閑,趕集上會,總少不了他。

這一年的三月初三,是黃粱夢呂祖廟大會。因為當初盧生在這裏夢醒黃粱。傳聞很廣,所以遇上這樣的大會,四鄉八鎮,九流三教,遠遠近近的人,像流水一樣都來趕會,一來熱鬧熱鬧,二來看看“聖跡”。還有一些善男信女,燒香許願的人,真是人山人海,熱鬧非常。

吳禮來到會上,他一不燒香,二不許願,正東走西竄著.他看見前麵過來一個賣燒雞的,饞得嘴裏直流水,急忙走到跟前,說:

“這雞真肥,多少錢一隻?”

“兩吊。”

“那好,我買一文錢的。”

“一文錢咋個給法,要是沒錢,先賒也行。”

“誰說爺爺沒錢!”

這下吳禮的本來麵目就露出來了,連吵帶罵,髒話像狗血淋頭一樣朝賣雞的潑來。他這一吵,圍著瞧的人就多了。有人知道吳禮是個專愛耍賴皮占便宜的人,就勸賣雞的隨便給他點,要不買賣也沒法做。賣雞的沒法,隻得撕給他一隻雞翅。吳禮一把抓過,嘴裏還是嘟嘟嚷嚷,罵罵咧咧的。

他啃著雞翅,又在擁擠的人群中東溜溜,西瞧瞧。這樣一來不打緊,賣花生豆的、賣火腿的、賣麻糖的,全都做了他一文錢的買賣。

天過中午,吳禮拍了拍幾文錢填滿的肚子,心滿意足地朝呂祖廟走來。他走到蓮花池旁,見一大群人圍在那裏,近前一看,原來是一位白頭發的沒牙老頭跟一個年輕書生在走棋。書生稱老頭為口口先生,老頭管書生叫賢弟。吳禮平日也好玩棋,就擠了進去。隻見書生跳了一個河沿馬,口中念道:“馬走日,日日奔波多少路?"老頭用車把馬頂住,嘴裏也念了一句:“拴住馬,懸崖勒馬早回頭。”書生卻不顧馬,把相撩起,嘴裏念道:“撩起相,何人今日醒黃粱?”

吳禮不懂他們說的啥,見書生瞎走就急了,他又是指招,又是嚷嚷,滿嘴髒活像大煙筒一樣咕嘟咕嘟往外冒.書生也不理睬他;又見老頭把七步炮打過來,口中念道:“炮打隔山,山外自然有仙苑。”

他們就這樣亂走,可把吳禮給忙壞了,一會吵這個,一會罵那個,就像這倆走棋的把他家的二畝地給輸了一樣。口口先生見吳禮這樣,說道:“善哉,善哉,你這後生,要是好玩棋,不妨坐下玩會兒。”吳禮把嘴一咧:“怕你不是對手。”一頭說著,屁股早已坐下,要與書生對陣。

工夫不大,吳禮又是奪車,又是搶炮,眼看要輸了,就把棋子一撥拉說:“這盤不算,重來,重來。”書生說道:“為人應當有點德行,走棋也有棋德,像你這樣的人,實在少見。”吳禮哪管這些,他瞪著眼珠叫道:“禮,禮你娘的賣多少錢一斤?不走不行!”書生還想說什麼,隻見老頭把手一擺道:“善哉,善哉,賢弟跟他講些什麼,你看,我這耳朵都讓他給喊透氣了。”

吳禮一聽,火氣更大,說:“耳朵能透氣,我來看看。”說著,上前揪住口口先生的左耳,呼呼朝裏吹了兩口氣。他一吹,一股白氣從老頭的右瓦冒出,飄在空中。聚成一團。老頭冷冷一笑說:我老漢把四海走遍,沒見過像你這樣不講道理的人。可惡,可惡!”

吳禮不知好歹,他雖然朝老頭耳內吹了兩口氣,也沒看到老頭的耳朵真的透氣,聽他這樣一說,又耍起了潑皮。他一頭罵,一頭舉手要打老頭。隻見書生手指朝空中一點,飄在上麵的那團白氣就朝吳禮頭上攏來,過後,兩人向廟內飄然而去。

眾人再看吳禮,隻見他頭往下縮,手往回曲,腰向後弓,兩眼直勾勾的。過了半天,他蘇醒過來,身量卻比原來矮了三分。

此事一傳開,人人都知道:吳禮(無理)矮三分。

你知道這兩個人是誰?那個口口先生就是呂祖,書生便是睡公盧生了。

講述者:王有山

搜集整理者:王文清

流傳地區:河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