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無一不嗔目結舌,甚至有因此竊竊私語者,皆詫異相對。
王母神色未動,靜靜聽完座下這幾人的爭鋒相對與淡然陳詞,最後隻將儀崢與潭碧收入囚仙台再聽發落,再對二郎捉妖有功神嘉獎一番卻又提探查天地大動的之事,見二郎神支支吾吾便命其繼續追查,最後讓清微與扶夕各自回去靜思己過。
仙界發生這番變故的同時,鬼界自有人為巨動有所顧慮。
當日倉灰受命出酆都查看情況,卻毫無斬獲,幾日後竟意外在會陰山下的草叢裏發現了燁瀧送與阿嫵的避陽珠——燁瀧將整個酆都尋遍都未曾發現其蹤跡,而他自己有時出沒於會陰山卻也粗心大意,今日居然找到這顆珠子。
避陽珠所落之處正是上會陰山的方向,倉灰這就收起避陽珠往山上去了。
然而飛至半山腰,倉灰卻見哮天犬與梟凰在林間對峙,一個是盛氣淩人的天界神將,一個是天界都不加管束的上古靈鳥後裔,這番相遇著實意外,是以倉灰並未立刻現身,隻在暗處靜觀其變。
“我已說過我這會陰山上並無異樣,就算是當日二郎神來了也無功而返,你這瘋狗居然接連糾纏這幾日,是不將我鷙鳥一族放在眼裏了?”梟凰不滿之意已經非常明顯。
那哮天犬此時化作一名身穿鎧甲的青年,頤指氣使道:“你有仙位不要卻跑來這深山怪林裏占山為王,自願為妖,還對巨動之事知情不報,諸多隱瞞,我家主人給你祖上靈鳥麵子才沒有當麵為難你,你卻出言不遜,我哮天犬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梟凰嗤笑一聲,卻目光銳利,道:“果然狗腿,當真忠心護主。”
哮天犬自恃乃天界神犬,從來趾高氣昂,他本就不滿梟凰當日對二郎神姿態不敬才私自前來,要教訓這自甘墮落的鳥族妖女,現今又被梟凰出言侮辱,更加怒上心頭,這便與梟凰動起手來。
梟凰並非凡鳥成精,而是天賦異稟的上古神鳥後裔,再有過去勤修苦練,法力不低,與哮天犬交手多時也未吃虧,倒是二人招招不留情麵,勁風利光頻出,摧木毀林,致使周圍一片狼藉。
倉灰心知梟凰並不處於下風,但見那哮天犬氣焰囂張,想這會陰山雖非鬼界,卻與酆都相鄰,他與梟凰又有牽絆未斷,雖然長久時日裏學著萬事三思而行,現今卻也有些沉不住氣,這就藏在暗處偷襲,趁機傷了哮天犬迫其收手,聽那神犬在林間大喝問是何方神聖而不作回應。
哮天犬吃了暗虧,隻在林中大呼何人行為鬼祟。然而憑他如何問話,倉灰偏不現身,反而教哮天犬以為梟凰背後另有高人,此次不宜硬拚,這便擱了狠話又悻悻離去,樣子還有些滑稽。
梟凰瞧著那所謂天界神犬滿心不甘地離去自然高興,轉頭喊道:“我知道是你,出來吧。”
但見一處草木抖動,稍後便走出來個翩翩少年,正是倉灰。
梟凰跑去倉灰跟前一把拉住少年手臂,笑道:“謝謝了。”
倉灰想起梟凰方才還與哮天犬僵持時的疾言厲色,再看現今眼前這俏色嬌笑的黑衣女子,不由心頭一陣難以言明的感受,最後也隻由得梟凰半貼著自己朝山上走去。
“你既要謝我,就老實回答我的問題。”倉灰道。
“你打傷了哮天犬,萬一二郎神來找你麻煩怎麼辦?”梟凰答非所問。
倉灰真真被問住了,他出手隻因哮天犬對梟凰太過囂張,一時看不過眼才出手,如今被梟凰這樣問道,才覺察到自己確實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見倉灰答不上來,梟凰卻更是高興,抱著倉灰手臂,歪了頭靠在少年肩頭,慢慢走向山頭,道:“你要的答案就在山上,我陪你上去就知道了。”
“所以那之前巨響當真與你有關?”倉灰低頭看著身側女子。
“才不是呢。”梟凰把玩起倉灰發梢,漫不經心道,“你看我隻有飛去東海填海的命,哪裏有空去招惹那西王母?”
倉灰隻道自己多心,便不再多問,隻等到了山上便真相大白。
梟凰帶著倉灰一路到了石洞密室。
門被打開的瞬間,灰衣少年便注意到蜷縮在角落的身影,當即驚呼一聲“阿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