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一群大雁開始南移,時而停在樹冠上歇息,騰飛時發出噗噗作響,遠遠看見城郊外的稻田裏,百姓正忙著秋收。
等了好半晌,怎麼還不見人回來,陸玉恩眼咕嚕一轉,那家夥該不會反悔了吧?不可能,堂堂皇家鏢局,怎麼會做這種事情。
“陸姑娘,讓你久等了,我們可以出發了。”
玉樊祁又重新出現在陸玉恩麵前,身上帶著個小包袱,像一個出遠門的書生打扮,還看出他弱不禁風。
但是又能怎樣?眼前的鏢師,自己不用花錢請的。
走到鏢局後門,看見他為自己準備的行頭,陸玉恩再一次感受到為什麼他會到無人問津的地步。
一匹馬,看起來已經是夕陽之年,身後是板車,唯一比較像樣就是那麵象征著鏢局標誌的錦旗,被風吹得呼嚕呼嚕作響。
“陸姑娘,請吧!”
玉樊祁已經率先坐在板車上,伸手善意的想拉她一把。腹笑著,想看看接下來她該如何反應。
“啊,哦,謝謝。”
看著那雙細致的手,陸玉恩抬首,一時晃神,看著已經就坐在板車上的男人,好像病秧子,為什麼他都不覺得委屈呢?
駕~
玉樊祁一揮馬鞭,發現馬車輪子被石頭卡住了,那匹老馬掙紮了好一會兒,愣是沒過去,陸玉恩傻眼。
“等等,我去挪開。”
說著準備翻身下車,卻被一臉怒氣的陸玉恩攔住。
“你等下,我來!”
她忍不住了,雖然她出的錢少,但是至少眼前這個男子也是皇家鏢行的鏢師,怎麼可以這麼歧視對待。
看他一臉誠懇,做事情也不馬虎,看起來是比較好騙,可不能因人家不濟,不夠強壯,就這麼對人家嗎?
陸玉恩看著都覺得委屈,一個這麼大的鏢局不可能這麼對待自己家的鏢師呢,說可忍孰不可忍。
咽不下這口氣,額,其實是自己被這麼特殊待遇感到不爽而已。
走回到前廳,就看見一個看起來更像是管事的男人坐在大廳上喝茶,雖然像樣多了,可是她反而看的不順眼了。
“我說赫赫有名的皇家鏢局也不過如此嘛,坐的是板車,騎的是老馬,看來這鏢局成為曆史應該不遠了。”
嘴角帶笑,陸玉恩保持良好的淑女風範,麵帶可惜之色,搖頭說道。
“姑娘,你是在為我家鏢師鳴不平嗎?”
玉如騏放下茶杯,嘴角揚起的問。
“外頭那位是你家的鏢師啊?我以為是路人甲呢。”
“那姑娘以為怎樣才像一個鏢師呢?”
還真被大哥料準了,玉如騏一臉恭敬問。
“既然押鏢不是重物,那起碼一匹好馬,方便行路,也能加快效率將鏢物送達,這不是你們鏢局早知的規矩嗎?”
這人分明就是在耍她,陸玉恩不知哪裏得罪眼前的男人,真是莫名其妙,不對,他這是在試探吧?難道他認識她?
“是,來人,按照陸姑娘吩咐的去做。”玉如騏對著門外的家丁下令,又轉頭看向陸玉恩,“陸姑娘,有任何需要盡管吩咐。”
他果然知道,可是他不想得到龍紋令嗎?陸玉恩防備的看著他。
“陸姑娘,何以這樣看著在下,鏢師應該等久了,祝陸姑娘一路平安!”
陸玉恩猜不透他的用意,隻能走一步算一步,回到後門時,看見家丁已經備好兩匹好馬,在等著她出來。
“陸姑娘,鏢局給我們換馬匹了,你看很不錯吧?”
看見她回來,玉樊祁馬上獻寶似的說。
“嗯,很不錯,我們出發吧。”
難道剛才那個男人沒有告訴他,她的事情嗎?不過就算知道又怎麼樣,龍紋令她可不會那麼輕易送人的。
兩人騎著馬進了山林,路變得崎嶇許多,風呼嘯而過,樹冠搖擺。
玉樊祁盡責的不斷觀察四周的動靜,跟在身邊的陸玉恩正盯著自己瞧。
“喂,你叫玉樊祁?”
剛兩人簽字畫押的時候看見他的名字,還滿好聽的,看他小心翼翼的樣子,陸玉恩覺得好笑,反正長路漫漫,聊聊打發時間。
“嗯。”
玉樊祁頭也不轉的點頭回答,這一路還未走遠,他就發現不少人已經盯上他們了。
“別這麼緊張,你知道隻要豎著這麵旗,一般不會有人敢出來劫鏢的。”
不過如今自己動靜這麼大的請鏢師,還是請皇家的,恐怕其用意昭然若揭,她還怕沒人來劫鏢呢。
“嗯,不過第一次走鏢,總要小心點。”
眼前的姑娘,雖然看起來個頭較小的,可是想讓她吃虧似乎也不容易,加上以後兩人的關係將不一般,也讓玉樊祁期待接下來跟她相處的日子。
“看你不像個練武之人,怎麼會想著當鏢師,你這樣一次鏢都沒保過,那還靠什麼賺取銀兩呢?”
說她好奇,或者八股也好,看他那模樣,就讓陸玉恩甚是好奇,鏢師也不是一個輕鬆的活兒,指不定還會丟性命的,更何況是眼前這麼一個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不滿姑娘,這個鏢局是在下的親戚所開,所以在下也隻是混口飯吃,沒有走鏢時,就在鏢局打打下手,也是可以過日子的,反正家裏不缺我這點銀兩的。”
玉樊祁並非有意想博取同情心的,隻是他的口吻本身就略顯清雅,加些許的無奈,就更加讓人心湧同情與心疼。
“是這樣嗎?其實人活著不要一直顧著為別人的想法而活,隻要你覺得你盡力了,這一切就不會沒有意義,而那些不把你當回事的人,總有一天會發現你的好的。”
“謝謝你,玉恩姑娘。”
本一直四處查看的玉樊祁,回過頭,因她的一番話,他知道她在安慰自己,而且還是發自內心的。
“這次走鏢可能有危險,如果遇到危險,你還是先自保,知道嗎?”
畢竟她拖人下水的,把他不會武功這茬給忘了,想想不放心的說道。
“那怎麼行?我是鏢師,怎麼可以丟下自己的雇主呢?鏢局有規定,就算丟性命也得先保護好鏢物,當然還有你。”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玉樊祁總算明白她打算做什麼,但是這裏麵恐怕不會那麼簡單。
“我怎麼說你就答應,我是不會那麼容易死的,所以……”
“站住,你可是陸玉恩。”
說曹操曹操到,身著火紅色的衣裙,單手搖扇,姿態優美的站著,是一位絕塵的女子,不過從她的雙眸讀出,她可不是麵上的嬌弱。
一陣風吹過,坐在馬上的兩人,都可以聞見從她身上散發的香味,這樣的人也想要龍紋令?
“姑娘,你打算劫皇家的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