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二章 無忌的童年(2 / 3)

進了天晶宮,碧落學著宮女的樣子向太皇太後行禮,無奈她小腿笨拙,彎身後未及站立,小胖屁股就坐到了自己的小胖腿上。

她“哎喲”叫著,揮著小胖胳膊想站起來,未果,抬眼看太皇太後笑逐顏開,再見宮女們捂嘴偷笑,貌似無人出手相救,她隻得臭罵一聲蒲皇瑜而後尋求自救。

隻見她往地上一倒再一滾,由坐改趴,分開交叉的小胖腿,再兩手撐地顫顫悠悠站起來。

她一連串的笨拙動作令一幹觀眾更是捧腹大樂。

碧落站定後,氣呼呼地指著圍觀的宮女叫:“見死不救,良心大大的壞!”

宮女們互看一眼,收了笑,暗自辯解。她們確實想“救”她,可當時太皇抬手來阻止,她們哪敢抗旨不遵。

看飽了戲的太皇朝她招招手:“免禮免禮!你,就是翠花?”

碧落改學大俠樣兒,抱著小拳頭道:“民女張翠花參見太皇太後,祝太皇太後吉祥!”

太後一臉慈藹,笑著誇道:“這小嘴兒真利落,來,到奶奶身邊來。”

太後將她抱坐在膝上,含笑摸摸她臉蛋捏捏她胳膊,然後扭頭對太皇說:“太皇,你看,這小娃兒長得可真俊!唉,要是瑜兒早點納妃,這會兒我們的孫女也該有這麼大了。”

碧落小大人樣地說:“太皇太後,要是皇上現在納妃,動作快的話,明年你們就能抱上孫子啦。”

太皇聽了這話,更樂了,刮她鼻子:“你這小鬼,什麼都懂似的!”

碧落忽閃著大眼,伸出手揪揪太皇的胡子,嬌滴滴地說:“翠花來自民間,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什麼都懂一點的。太皇爺爺,皇上不納妃,你是他老爹,你直接給他指門親事,他難道還敢違抗你的命令不成?”

太後低頭看她,眼裏閃著驚奇,讚:“你這小娃倒真是什麼都明白。幾年沒出宮,這民間的孩子都這麼聰明伶俐了?”

碧落拍馬屁:“太後奶奶,比翠花聰明的人多了去了,但要找到一個像太皇爺爺這麼英明神武的,那可是千百年都難得找到一個呢!今天翠花有幸能進宮見到東來國偉大的太皇太後,不知道是翠花修了幾輩子的福分呢。”

太皇捋著胡子哈哈大笑,拈起桌上的甜點往她嘴裏送:“這小嘴兒,又利落又甜,不愧是將軍府的一塊寶。”

碧落躲著甜點,唉,她現在還不能吃啊。

她指著桌上的茶:“太皇爺爺,早上來之前翠花特意往嘴上抹了好幾層蜜,這會嘴巴甜膩膩的,爺爺賜我一口水喝就好了。”

太皇親自端起小茶盅喂她喝水,她喝幾小口後扯著太皇的袖子繼續遊說:“太皇爺爺,你就下道旨,讓皇帝早早選後納妃嘛!我在民間的時候,大家都傳說,皇帝他之所以不近女色,是因為,是因為……”

她故意裝出猶豫不決不敢諫言的樣子,悄悄抬眼看看太皇:“翠花不敢講,怕太皇太後怪罪。”

太皇催促道:“是因為什麼?快說,別吊爺爺胃口。”

碧落裝出豁出去的樣子閉著眼說:“大家都說是因為皇帝隻愛男人,不愛女人,所以一直不立後。”

此言一出,四周靜得隻能聽到花園裏的蟲鳴。

碧落把眼睛睜開一條縫,悄悄看太皇。

太皇怎麼不吭聲,難不成是發現了她在造謠?

太皇歎口氣,問太後:“難不成瑜兒真不正常?唉,難怪民間有這種傳言,連我這當爹的都以為他有斷袖之癖,何況外人乎。愁煞我也!”

太後安慰:“小孩子的話,哪能當真。”

太皇又歎氣:“唉,連小孩子都聽到這傳言,可見這傳言在民間流傳有多廣。”

碧落插嘴:“太皇爺爺,隻要皇帝選了後行了大婚典禮,這流言就會不攻自破了。”

看太皇太後相對無言歎氣連連,碧落那個心急啊!

不都說古代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嘛,隻要你二老發句話,娶個媳婦那還不是灑灑水!

碧落不死心,一臉天真地加油添醋:“太皇爺爺太後奶奶,前幾天皇帝來將軍府,他直誇風荷姐姐琴技高超,風荷姐姐可開心了,這是不是就叫郎有情,妹有意啊?”

太皇點點她額頭:“你個小鬼靈精!連這你都能看出來?太後,我看這風荷賢慧端莊,又是將軍府的大小姐,入主後宮倒是不錯。”

“可是,瑜兒不是說過了嗎?婚姻大事由他全權做主,我們不得幹涉。你忘了,上次你重提此事,他說什麼如果他連自己的皇後都不能自己選,他這皇帝也不用當了。話都說到這份兒上,我們若是再逼,他脾氣一上來真要退位,那可如何收場?”

暈,還有這一出?

碧落氣惱地翻白眼。蒲皇瑜啊蒲皇瑜,你怎麼這麼不讓父母省心呢!你要是早點納後,我就少一樁心事,你父母也能兒孫繞膝,可謂皆大歡喜,你就不能犧牲一下小我,成全一個大家嗎?!

太皇又重重歎了口氣:“唉,都怪我年輕時荒唐,沒給他們樹立好榜樣,我造孽啊!”

碧落正尋思著該如何繼續說服他們,宮女通報說十五王子十五王妃求見。

傲雲岫?元香君?

他們都沒見過碧落的“人形”,所以碧落很坦然,不懼。

傲雲岫、元香君和莫上桑在宮女的帶領下走了進來,三人行禮後,太皇抱怨:“十五,這幾日你跑哪兒去了,也不過來陪陪父皇,父皇呆在這深宮後院,真的很寂寞。”

碧落差點笑出聲,哈,深宮怨父!

雲岫瞅她一眼,答:“父皇,母後,雲岫這幾日都和水神官在一起,這次回來,水神官有不少事交代,今天特來辭行,明天我們就要前往沂炎島了。”

沂炎島?那裏可說是碧落的出生地,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能故地重遊。

她看向雲岫,掃過元香君時,元香君那雙似能透視人靈魂的眼睛讓她心裏發虛。

咳,媽咪說她會讀心術,她剛才該不會是讀到什麼了吧?

她正這樣想,一抬眼便見元香君嘴角勾起一朵邪魅的笑,似乎正在說“賓果,你猜對了”。

她瞪著元香君,心裏默念:哼,你要是敢說出來,我就給你好看。

元香君受了水仙的指點,讀心術又有精進,已可以用“心語”與人交流。她對碧落挑挑眉,嘿,說出來,對我有什麼好處,我又不是八婆,才不多舌。

那是最好!你要是敢在水仙麵前提我一個字,我照樣給你好看!

哦,到底有幾好看咧?小鬼,不要老威脅我,姐姐我,哦,不,嬸嬸我不吃你那一套,你若是討好我,哼哼,會更有效的說。

太皇仍在繼續傷感:“唉,你們這些成雙成對的都要遠離我,偏偏守在身邊的卻無意娶妻生子!唉,造孽啊!”

碧落看向一直目不轉睛打量太皇太後的莫上桑,隻見她手捏相機蓄勢待發,似乎迫不及待想舉起相機“卡察”幾下。

在送他們來東來國時,這個短發女人在脖子上掛了個相機,在腰包裏還裝了個備用相機,大背包裏則裝滿了電池、膠卷和衝洗照片的藥水,搞得像是去異地旅遊采風似的,要不是媽咪阻止,恐怕她會把小衝洗暗房也帶過來。

這會兒這女人看到傳說中的太皇太後,早就手癢難耐,隻是苦於找不著機會開口。

碧落晃晃太皇,安慰道:“太皇爺爺別傷心了,兒大不由娘嘛,你們照張全家福好了,以後可以睹照思人。”

“全家福?”

太皇一臉疑惑,莫上桑則一臉喜悅。

莫上桑忙舉舉手中相機:“民女莫上桑參見太皇太後,看,這個是相機,它可以把瞬間定格成永恒。既然明日要分別,不如趁今天的團聚拍照留念吧。”

說著,她從腰包裏掏出幾張照片,讓宮女遞過去。

太皇接過一瞅,吃驚得兩眼圓睜:“莫姑娘的畫功真好,看,水神官可真是活靈活現惟妙惟肖啊!”

碧落忙直起脖子望向太皇手中照片。

嘿,水仙老頭兒一直都沒變嘛!看這照片,就好似看到他正站在麵前露出一臉算計的笑容,碧落忙縮回脖子。

莫上桑解釋:“這不是畫的,是用相機拍的。”

她舉起相機,一邊解說一邊衝太皇太後摁下快門,“卡察”,“卡察”。

莫上桑因拍照得逞而麵帶得意,她趕雲岫和香君站到太皇太後身後,再舉起相機,“卡察卡察”,定格幸福瞬間。

之後,雲岫和香君以準備行程為由提前告退,莫上桑不願錯過狂拍太皇太後的好機會,暫時擔綱宮廷攝影師。

香君臨走前,衝碧落擠擠眼。

碧落接收到眼神,心裏頓時拔涼拔涼的。

那眼神似乎在暗示她“好——自——為——之”。

風信到達天晶宮時聽宮女說太皇太後在後花園拍照,他腦中冒出一串問號。

拍照?拍什麼照?拍姓“照”的蚊子?

後花園裏傳來陣陣歡聲笑語,他的第一眼是投向那個在太皇膝蓋上爬上爬下的小人兒,小人兒正舉著食指和中指咧開嘴叫“肥”,黑瞳閃亮,笑臉盈盈。

小人兒見了風信立刻嚷:“哥哥,哥哥,快來拍照。”

莫上桑見了風信則兩眼放光,天,美少年!天,清冷俊逸,氣質脫俗,好,好一個美少年!

莫上桑衝到他麵前,舉著相機“卡察”不停,風信盯著那個怪東西和拿著怪東西的怪女人,搞不清狀況。

太皇召手:“信,過來合張影。晴將軍呢?”

風信走近答:“皇上和大哥一會兒就到。”

趴在太皇背上的碧落衝他伸手:“哥哥,我們兩人合張影吧。”

雖然風信還沒弄明白什麼是“合張影”,但隻要碧落開口,他向來有求必應。

莫上桑忙湊近,瞟一眼風信,討好碧落:“小可愛,拍完合影,讓姐姐再拍幾張單照,好不?”

碧落聽出這“單照”是針對風信而言,她指指正在看水仙照片的風信道:“要看我哥哥樂不樂意了。”

莫上桑繼續討好碧落,湊近她耳朵哄:“小甜心,小蜜糖,乖,姐姐把你拍得美美的,你幫我勸勸哥哥,讓他給我當模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