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籟放縱自己靠在他身上,父親死的那段日子,隻有他跟她同樣傷心,隻有他了解她對父親的愛戴和依賴。
曲淩風渾身的肌肉都在鼓動叫囂,凜冽的眼神射向餐廳內相擁的男女,恨不能扭下範誌宇的胳膊。
天嬌拉著他的手臂道:“淩風,怎麼了?”她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欣喜地叫道:“是姐姐和範大哥。”
天嬌跑進去,一拍桌子,高叫道:“好啊,你們,被我抓到了。”
“天嬌?”天籟急忙離開範誌宇的懷抱,“你跑到哪兒去了?我打了幾次電話你都不在。”
“先別急著教訓我,從實招來,你們在一起多久了?為什麼瞞著我?”
“你在說什麼?我和誌宇不是你想的那樣。”天籟著急地解釋,然後就感受到一道冰冷的足以凍僵她的目光。
範誌宇站起來道:“曲先生,真巧,您也到這裏來用餐。”
曲淩風看都不看他,直直地盯著天籟,冷冷地道:“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天籟腿發軟,她跟誌宇根本沒什麼,就算有什麼,也輪不到他用這種捉奸的口氣質問她,為什麼她會覺得心虛害怕?她挺了挺脊背,強自鎮定道:“我沒有必要向你解釋什麼。”
“淩風?”天嬌偷偷扯他的衣角,“你怎麼了?姐姐跟範大哥認識好久了啊!”
“你閉嘴。”曲淩風甩掉她的手,狠狠瞪著天籟:“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跟我解釋。”
“曲先生,”範誌宇攔在天籟跟前,“請你對我的朋友尊重一點。”
曲淩風看著天籟蒼白卻倔強的臉龐,咬牙道:“好,你不解釋是嗎?”他轉向範誌宇,“我現在可以答複你,你的那個什麼狗屁實驗,不會得到一毛錢的讚助,包括星期一的記者招待會,也不會有了,識相的話,就立刻發出取消記者招待會的通知,否則後果你自己負責。”
“曲先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曲淩風抓起天嬌的手腕道:“走。”
“淩風。”天嬌痛得驚喊:“別這樣,你抓痛我了。”
“你不走?”他陰狠地看著她,甩開她的手,“那就算了,你以後再也不要找我。”
“不!”天嬌急忙抱住他的手臂,“我跟你走,我跟你走,你到哪裏我都跟著你。”
“乖孩子。”他摸了一下她的臉頰,笑容邪惡得像魔鬼,“我們走,我帶你去一個快樂的地方,讓你一輩子都離不開我。”
“天嬌。”天籟撲上來,拉住天嬌,望著曲淩風:“你要帶她去哪裏?”
“我沒有必要告訴你,不是嗎?”
“天嬌,”天籟看著她懇求地搖頭,“不要去,不要跟他去。”
“姐,”天嬌無助地道,“他生氣了,我不去,他就真的不會理我了。”
“他會傷害你,他擺明了要傷害你。”
天嬌含著淚搖頭,“對不起,姐,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她推開天籟的手臂,全心全意地抱著曲淩風的手臂。
曲淩風突然回過頭,從口袋裏掏出一卷磁帶,在天籟眼前晃了晃,沉聲道:“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她還是你,你來選。”
那是她兩天前交給母親的帶子,怎麼會落在他手上?天籟驚詫得無法思考。
曲淩風嘴角勾起一抹噬血的冷笑,“是你自己選的,不要怪我把事情做絕。”他拉著天嬌,走出餐廳。
範誌宇滿頭霧水,愣愣地道:“這是怎麼回事?你們和曲先生怎麼認識的?他為什麼那麼生氣?他要帶天嬌到哪裏去?為什麼你說他會傷害她?他拿的是什麼帶子?”
天籟茫茫然地站著,突然大叫一聲:“不。”跳起來衝出去。
“天籟。”範誌宇想追她,被侍者攔住,“先生,你們還沒結賬。”
“曲淩風!”天籟攔在他銀灰色的BMW跟前,“我不準你帶走她。”她挺直胸膛,像一個捍衛疆土的武士,汽車的引擎轟轟作響,曲淩風的腳搭在油門上,紅著眼睛盯著天籟。
“不要。”天嬌抓緊他的褲管,朝窗外喊:“姐,你快躲開,會撞到你的。”
“天嬌,下車,不然你就看著他從我屍體上碾過去。”
“不要。”天嬌淚流滿麵,不斷懇求,“求求你們不要,不要……”
曲淩風的腳一毫米一毫米地往下移,汽車像一匹倔強的野馬,不停噴著尾氣,車身緩緩接近天籟的身軀,眼看就要撞上她。
“不——”隨著天嬌的慘叫,姐妹倆同時閉上眼睛,車輪急促摩擦地表的聲音,輪胎邊沿冒出白色的煙氣,空氣中彌漫著燒焦的橡膠味道。天嬌膽怯地睜開眼睛,發現車子停在天籟跟前,保險杠貼著她前胸。突然一下震動,車身開始倒退,退了有五十米,猛然刹住,然後向右衝出去。
呼嘯的風中傳來天籟絕望的大喊:“曲淩風,我答應你。”
又是一次緊急刹車,曲淩風的手肘撞上方向盤,激起一聲尖銳的鳴笛。跑車緩慢地退回天籟身邊,車窗搖下來,他一字一句地道:“你再說一遍。”
天籟眼神空洞地望著天嬌,軟弱無力地道:“我和她,任你選。”
“姐,”天嬌聲音顫抖,“我會恨你,我真的會恨你。”
天籟癱軟在地,喃喃道:“我寧願你恨我,也不願你後悔。”
曲淩風打開車門,將天嬌拉出來,將天籟抱進去。天嬌在汽車的轟鳴聲中嘶喊:“姐,我真的會恨你。”
就這樣,我成了他的情婦。他生日那天,根本沒辦什麼宴會,他帶著我一起到夏威夷度過。他跟我說,他一直想帶著他的女人到夏威夷渡假,衝浪,喝原味椰汁,看草裙舞,然後在海灘上瘋狂地做愛。他終於辦到了,曲淩風想要得到的東西,就一定不會放手。
那天晚上,在被他折磨得筋疲力盡之後,我問他:“何時會放我自由?”
他說:“到你完全屈服的時候。”
範誌宇的那個實驗進行得很順利,曲淩風第一批投進去的五百萬資金使他獲得了這項技術的獨家代理權,他很快建立了一家廢棄物回收利用工廠,一年之內就將最初的投資全部賺回來了。果然是個奸商,他不但沒有做賠本買賣,還挖到了一條令所有商家垂涎的財路,順便得到了一個附屬品——我。
在那之後,妹妹不再理我,她在事情發生後的兩個月內火速出國,離開了這個傷心地,迄今為止,隻跟媽媽聯係。她當初不顧一切要獲得曲淩風的感情,卻毀在自己姐姐手中,要她不恨我,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當初還擔心,她會想不開,幸好幸好,就讓她出去闖一闖吧,媽媽和我把她保護得太好了。我沒有做錯,每與曲淩風多相處一天,我就多慶幸一分,還好是我,如果是天嬌,怕不但傷痕累累,而且真的會化為飛蛾,灰飛煙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