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嬤嬤上前回話說:“是小情,她是最後見過福晉的人。”
李以鼎眉頭一挑,讓她上前問話。不一會,一個綠裝丫鬟小心翼翼地進來。李以鼎早不耐煩她的慢動作,問道:“你最後一次見到福晉是什麼時候?”
小情顫巍巍跪下答道:“李公公傳旨到府裏的那天晚上。”
傳旨?李以鼎問道:“傳什麼旨?”
那日蘇在旁解釋說:“新年過後,宮裏李德全公公來府裏傳旨,說是要把鑲平王的小女兒配給爺。”
李以鼎心想,怎麼沒有聽人說起過。李以鼎問道:“然後呢,十四爺和福晉吵架了?”
那日蘇回憶當日事情:“福晉倒是沒有生氣,還笑盈盈地招呼李公公呢。”那日蘇口氣一轉:“倒是十四爺,生了好大的氣。”
李以鼎問:“怎麼?”那日蘇說:“十四爺在書房裏摔了很多東西。”
李以鼎追問道:“然後呢?”
那日蘇回憶說:“那天晚上,我不放心十四爺一個人在書房,守著陪到三更。”
李以鼎指著剛才那個綠衣丫鬟問道:“那麼她呢,她不是說最的見十四福晉麼?”
小情怯怯地看了四周:“奴婢不敢講。”
李以鼎一手擊在身邊方桌角上,一室的人都驚得跪下來,小情這才說:“那天晚上本來不是我當值,因為同室的芊芊肚子不舒服,我去找嬤嬤找藥,經過西廂的時候,看到裏麵有光,好奇地上前去看。”
小情抬眼看了一眼李以鼎,怯怯地說:“我看到福晉,福晉在一團綠光中,我正想叫人,發現福晉突然不見了。”
有個膽小的丫鬟聽到這裏,倒吸了一口氣。眾人心下都一顫抖。那日蘇見李以鼎沉著臉,便說:“大人麵前,豈容你胡謅。”
小情說:“沒有,沒有,不隻我看到,後來芊芊和小武也都看到了。”
李以鼎問道:“芊芊在哪裏?”
芊芊上前回話:“從福晉失蹤那天開始,十四爺下了令,東偏殿和西廂到了晚間都不讓人伺候。那天夜裏,我當值,十四爺睡在東偏殿裏,我看到有一種綠光還有一個女子的身影印在窗欞上。雖然隔得遠,但是那個人女子的身影好像是福晉,我很害怕就叫小武去看看。小武是府裏的侍衛,當時領了幾個人要進東偏殿,吵醒了十四爺,十四爺不讓進,說裏麵沒有人。所以……”
“所以呢?”李以鼎問。
芊芊說:“府裏的人都在傳十四福晉是狐媚,說十四爺早些年喜歡上了馬爾漢大人的女兒,可是後來她死了,新福晉和她長得一模一樣,連與翠翹同胞的十三福晉也分辨不出來……”
她說到這裏,李以鼎冷聲說:“你家主子的是非,豈容你多嘴。你一個小丫頭,還真是大膽。”
芊芊嚇得直哆嗦,說:“奴才句句說的實話。”
李以鼎說:“你還強詞奪理!來人給我押下去,重打二十大板。看誰還敢胡編亂造。”眾人都不吭聲,李以鼎冷笑一聲:“既然你們都說這府裏不吉利,我今晚就要住下來,看個究竟。”
李以鼎讓那日蘇給他安排到書房就寢,李以鼎常來十四府的書房,但大都在白天,那日蘇點了油燈,一進書房,左右兩邊都是烏木書架。迎麵落地罩後麵那幅山水畫印入眼瞼,李以鼎不困,從書架上抽了一本書來看,也不知看了多久,油燈燃盡,李以鼎起身讓人換燈,突覺得窗上黑影一閃。李以鼎放下書,拿起牆上的配劍,立刻追了出來,門一推開,卻見窗台上臥了一隻黑貓,卻是虛驚一場。
李以鼎暗暗吐了一口氣,他慌忙出來時取了牆上的配劍,不心碰到那幅山水畫,如今那幅畫歪掛在牆上。李以鼎正待命人來扶正,卻見那畫後麵的牆露出一個凹陷的小角。他一手揭開畫,卻見牆上有一個四方的暗格,上麵放了一個青花瓷。李以鼎啞然一笑,心思十四爺把這珍品放在畫的後麵。可他四下一環視,這書房裏西北角上有一個一米高的細口花紋瓶,卻是比這青花不知青花貴重了多少倍,也隻是隨意安置。而多寶格上還有其他的珍品,相較之下這個青花倒顯得毫不起眼了。
李以鼎疑心大起,伸手去取青花瓷,哪知這青花瓷如長在底盤之上紋絲不動。李以鼎左右一晃,卻見書房那檀木桌後的牆麵推出一扇門來,門裏漆黑不辨東西。李以鼎命起桌上的燭台,小心地走了進去,隻走了五六步,黑暗中見到一顆如玉盤大小的明珠,明珠被一張黑錦絨掩住,卻從那絲與絲之間的細小空隙裏透出微弱的光芒。李以鼎揭開黑錦絨,整個密室被這明珠照亮。身後仿佛有什麼東西閃閃發光,李以鼎一轉身,雙腳如釘在地上,竟是再邁不開一步。
而窗外月光隱去,滿天的繁星閃爍。
婉兮翻了一個身,在露天的陽台上,抬眸是繁星滿天的漂亮夜空。微風吹過耳側,一切都是那麼愜意,婉兮歎了一口氣,不知道他現在幹什麼,今晚要不要去見他呢?還是不要了,反正他又不知道,婉兮搖頭自言自語道:“不去。”她想了想又坐了起來,手上正握著那塊翠綠的青玉璧,她回去做什麼呢,反正他又不是真的在意。是因為她的緣故。她想到這裏頹然地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