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十章 戀人分離(1 / 3)

雲獨步回到自己的居處,想起適才陳月影身在自己的掌握之中,眸中難得地現出驚恐之色,更顯得楚楚動人、秀色可餐。他不禁輕撫雙唇,心中所想的,卻是她柔唇的甜美滋味。體內一陣陣的躁動難耐,令得他難以成眠,忍不住翻身坐起,望了望窗外月色,看來已是寅時,再過得幾個時辰,便是她和古斜陽拜堂之時。

昨夜緊擁住陳月影之時,他所說的話其實並非玩笑。那一刻他真想就此擄走了她,什麼也不再理,隻是貪戀著她的唇舌、她的身體、她的一切。但隨即想起了柯岩和莫池言的吩咐,他才勉強抑製住自己。當日他們命陳月影和葉韻蕾破壞了拜將台之會,這次雲獨步想再親眼看看,柯岩和莫池言又會想出什麼辦法,來破壞這場婚禮。

不錯,這場婚禮,非得有人破壞了它不可。雲獨步緊捏雙拳,要他眼看著陳月影嫁給古斜陽,這絕不可能。忽然間,他又有些後悔,昨夜不該就此放過了她。

“哼,古斜陽,我不會讓你這麼高興。就在你成親之日,自你眼前將她奪走,我要你永遠記住今天。”雲獨步喃喃道。

忽聽一人輕輕笑道:“想不到你對陳月影竟會如此執著。”

雲獨步已聽出那人是誰,冷冷道:“既然來了,還不進來,想被人發現你的行蹤嗎?”

一人翻窗而入,在桌前坐下,正是莫池言。

他在黑暗中替自己斟了一杯茶,喝了一口,這才笑道:“我本想進來,隻不過見有人輾轉反側、長籲短歎,才不想進來騷擾人家罷了。”

雲獨步淡淡道:“柯教主這次又有何吩咐?”

莫池言一揮手,已將一包東西丟給雲獨步。雲獨步伸手接過,低聲道:“下毒?”

莫池言道:“今日古斜陽和陳月影成親,教中上下,隻要是有身份地位的人都會去大殿喝一杯喜酒。我看,會需要不少美酒吧?”

雲獨步哼了一聲,道:“聖教之中不隻你一個用毒高手,你別忘了,當日拜將台之會,那些正派中人也是中了這一招。”

莫池言笑道:“你放心,我所製的毒無色無味,就連銀針也試不出來。而且中毒之人沒有任何症狀,直到他們想要出手之時,才會發現身中劇毒,四肢無力,越是運功,毒發的就越快。”

雲獨步麵上微微變色,道:“難道你要毒死聖教所有人?”

莫池言道:“柯教主的目的是奪回教主之位,我們又怎會殺死所有教徒?這毒雖不能致命,卻能令人功力全失,形同廢人。哼,對於練武之人來說,恐怕是最大的折磨。到時,唯有聽命於柯教主,才能拿到解藥。”

雲獨步知道他們其實是想用毒控製教中眾人為之效命,這種手段比起屈放華更為歹毒,至少屈放華還沒有將這種手段用在自己人身上,即使如自己這樣的鐵石心腸,聽了也覺過分。他沉吟不語,半晌才道:“事成之後,你們會如何處置陳月影?”

莫池言微笑道:“如何處置陳月影?這不是應該由你來決定嗎?教主一言九鼎,既然他說過會將她送給你,自然不會食言。”

雲獨步這才默然將紙包收入腰間,道:“所有的酒都存放在庖丁堂,白天人多眼雜,我們現在就去。”

莫池言道:“我也正有此意。”自懷中取出黑巾,蒙在麵上。

雲獨步亦換上了夜行衣,以巾蒙麵,與莫池言一起悄然出門,向著庖丁堂飛奔而去。

兩人輕功甚高,對總壇之上的路徑又極為熟悉,輕而易舉便避過了巡夜教徒的耳目,來到庖丁堂,隻見果然已有數十壇美酒整整齊齊擺放地窖之中,他們立即取出裝了毒藥的紙包,分別放入酒壇之中。

兩人正自投毒,忽聽得門外有細微的腳步之聲,雲獨步急拉了莫池言一把,兩人急吹熄了燭火,藏身於角落之中。隻聽一聲輕響,地窖的門已被人推開,那人點亮了火折子,雲獨步向外望時,原來卻是崔明鏑。

隻見崔明鏑正欲點亮牆上燭台,忽望著燭台怔了一怔,這才慢慢點燃。雲獨步心念電轉,想起自己與莫池言剛剛才吹熄燭火,此時燭淚未凝,以崔明鏑的細心,自然能夠立即看出有人在這地窖之中。

事亦至此,唯有先發製人。雲獨步毫不遲疑,早已自藏身之處掠出,一掌向崔明鏑拍出。崔明鏑看到燭台中紅蠟猶軟,早已存了戒備之心,立即出掌相迎,冷冷道:“你是什麼人?”

雲獨步默不作聲,出掌如風,毫不留情,招招欲致人於死地。數招之間,崔明鏑已覺察到他的身份,怒道:“竟然是你?你究竟有何圖謀?”

忽聽身後風聲颯然,卻是另外有人不知自何處掠出,向他擊出一掌,崔明鏑避過雲獨步的掌分,回身出掌,雙掌拍實,忽覺掌心微微一痛,似被蚊蟲咬了一口,急向後躍出,隻見掌心有一個細細的針孔,隻不過一瞬之間,整個手掌已烏黑腫大。他知道中了劇毒,又急又怒,喝道:“你們……你們為何……”

以毒針傷了崔明鏑的,自然就是莫池言。他小心翼翼地收起毒針,冷笑道:“隻怪你運氣太差,偏偏選在這個時候到這裏來。”

雲獨步淡淡道:“他一向小心謹慎,想必是心血來潮,想在婚禮之前於各處巡視一番,以免有失。”

崔明鏑道:“雲獨步,你……”剩下的話已說不出來,頹然倒地,麵上已被烏黑之氣所籠罩。

莫池言望著他的屍體,道:“可惜,他心思細密、計謀出眾,不失為聖教中的一個人才。若不是他撞破我們的好事,我又怕驚動其他人,才不得不殺他滅口。否則,他若能為我們所用……”

雲獨步道:“事已至此,多說無宜。快將毒藥加入所有的酒壇中,再將他的屍體處理妥當,再過片刻,天就要亮了。”

莫池言冷笑道:“處理屍體,又有何難?”取出化屍水,灑在崔明鏑的屍首之上,轉瞬之間,屍首已化為血水,慢慢滲入土中。莫池言又以足抹地,用旁邊地上的幹淨泥土掩蓋了血水的痕跡,地窖中頓時又恢複了原狀,絲毫看不出這裏剛剛發生過一場血腥殘殺。

雲獨步冷眼旁觀,默不作聲,已將剩下的酒壇中全放入了毒藥,這才道:“好了,我們走。”

莫池言道:“你做事果然幹淨利落。哼,與你一起共事多年的人就死在麵前,你卻連眉頭也沒有皺一皺,也算是心狠手辣了。”

雲獨步冷冷道:“我早說過,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

莫池言緊盯著他,忽淡淡一笑,道:“話雖如此,但你至今所做的事情,卻似乎不僅僅是為了自己,而是與女人有關吧?”

雲獨步麵色微微一變,向他看了一眼,這才道:“哼,想要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你不覺得,這同樣是為了自己嗎?”

莫池言笑道:“不錯,你說得很對。人性自私,其實每個人做事都是為了自己。走吧,今日還有一件大事,等著我們去做。”

雲獨步默然不語,已吹熄了燭火,閃身出門。

* * *

“陳姑娘,新衣就放在這裏,請你快些換上,我們好為你梳妝打扮。”兩名婢女將新娘的大紅嫁衣放在了桌上,笑著向陳月影道。

陳月影點了點頭,看著她們退出門去,又輕輕將門關上,這才走到桌前,輕輕摸了摸新衣。

嫁衣是用上等的絲綢所製,入手軟滑細膩,圖案絢麗奪目,她心中竟情不自禁地生出幾分喜悅。當日在沙漠之上,同樣也是被逼成親,那時她的心情卻比現在沉重得多。也許,是因為這次雖然也是被迫,但自己所要嫁的人,卻是古斜陽吧?

想起昨夜與他終能互吐衷腸,陳月影的麵頰不禁微微泛紅,忽聽外麵的婢女已然敲門道:“陳姑娘,請問你換好衣服沒有?我們要進來了。”

陳月影道:“請再等片刻。”這才急急換上嫁衣,道,“你們可以進來了。”

那兩名婢女推門而入,不由呆了一呆,這才笑道:“陳姑娘,你穿上這身嫁衣真是美麗,難怪寒涯使者會鍾情於你。”

陳月影麵上更紅,默然不語,已在鏡前坐了下來,剛取過象牙梳想要梳頭,一名婢女已奪過象牙梳,道:“陳姑娘,你坐在這裏就好,我們自會為你梳妝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