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他卻從身後將她抱住,臉貼在她光裸的背部,“你不要走,不要離開我,我不能沒有你,求你留下,留下好不好?”
“不行!你放手!”她告訴自己必須對他無情。此刻的他失去了全部的記憶,所以他才會這樣待她,等他恢複了記憶,他就不會再要她了,他要的——從來就隻是那個柔弱的“她”。
聽到她的拒絕,謬言竟像個孩子般開始哭泣,哭得很傷心、很無助。他是真的在哭泣,卻又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哭為什麼要哭。或者,隻是因為她要離開,她的拒絕。
他發現,他是真的喜歡上她了,他的姐姐。
“你、你不要這樣。”感覺到他的淚水,她竟慌了。
“我喜歡你!我要你!”他任性地嚷嚷。
“不、不是的,你隻是失去了記憶,你要的從來都不是我啊……”她閉上眼睛,不再堅持著要離去。
感覺到她的妥協,謬言小心地抱起她,讓她躺到了床上。
拿開她手上的衣裳,他很認真地看著她,對她說道:“我要你,我要的,就是你。”
睜眼,看著他,良久,之後,她再一次閉上了眼睛。
“姐姐,我會待你好的,我會一直待你好的。”他喃喃著,放下床幔,開始探索。
他,還什麼都不懂呢……
當他沉沉地睡去之後,英邪依然清醒著。別過臉去,她凝視著一臉純潔天真的他,有些甜蜜有些無奈地笑了。
還隻是個孩子呢!
所以,盡管他已經很小心,還是弄疼了她。
可是,她不會怪他的。
輕輕地為他蓋好被子,她伏到他的身上,在他的頰上印下一吻。
她該好好地睡上一陣子了,至少給她些時間讓她調整自己的心緒。總之,當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給他之後,她反而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他了。她以為自己不會對任何人產生情愛的,當年,她拒絕梵肆,正是因為無情,而她當然也不會想到,有一天,她會不可自拔地愛上一個幼稚的少年,難道——這就是命嗎?
高貴冷傲的梨花花靈,終於也識情愛滋味了。
沒什麼好抱怨的呢。
她輕輕一笑,偎依在他的身旁,閉上了眼睛。
她,該好好地睡一覺了。
“哇,好刺眼!”陽光從窗子射進來,紮到了謬言的眼,他驚呼一聲,一下子坐了起來,揉了揉眼睛,“天亮了嗎?”呢喃著,他睜開了眼睛,看著窗外。
陽光好好!
唔——好像有什麼不對啊!
腦子混沌一片,有點痛哦!
半晌——
“呀!”他突然又是一聲驚叫,這下,他終於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完了完了,好丟人哦!一想到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他的臉頓時羞紅一片。訥訥地轉過頭,他對上了一雙明亮的眼睛,他又是一窘,忙拉過被子遮住自己的身子,“姐姐,你閉上眼睛啦!”被這麼盯著看好難為情。
“言。”躺著的人兒靦腆一笑,伸手拉了拉他的被子,輕輕柔柔地說道,“我不是姐姐,我是英。”她看了他半天了,他的表情好好玩好可愛呢。
“咦?”謬言怔了怔,重新又看了她一眼,啊,是呢,有些不一樣哦,她的笑容柔柔怯怯的,她是英!
英邪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輕歎了一聲,放下了手,說道:“我忘了呢,你已經失去記憶了,你當然不記得我了。”
“英!英!”他卻一下子放開被子,抱住了她,欣喜地叫道,“你回來了嗎?你回來了嗎?”
她被他嚇到了:“言,你、你不是已經……”
“沒有啦,我根本就沒有失去記憶,從來都沒有哦,我是裝的啦!”他想也不想就一口說出。
“啊?”她呆住了。
他卻沒有發現她的反常,依然抱緊她,笑得開懷:“英,我們可以回去了呢!”
她不發一言地推開了他,看著他:“你——一直是在騙她嗎?”
“這個——我也是沒辦法呀!”他抓了抓頭,顯出無奈的表情。
“哦——”英邪悶悶地低下了頭,過了一會,又抬起了頭,很嚴肅地看著他,“言,你很卑鄙。”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啊。”他有些委屈。
“她不會原諒你的。”她歎了一口氣。
“嘎?”
“你剛剛說的話,我聽到了,她也聽到了。言,你太過分了,她那麼認真地對你,你卻是騙她的。”她起身,穿上衣服,下床,打開了門。
“啊啊啊啊……”兀自留在床上的人半天才發出一聲慘叫,“不是那樣的啦!不是那樣的啦!英,你聽我解釋!啊,不是不是,姐姐,你要聽我解釋啦!”
門,“砰”地一聲響。
原來,你一直是在騙我嗎?
原來,我才是真正的傻子啊。
還以為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原來,我隻是身在謊言之中而不自知罷了。是我太天真,以為我真的獲得了一份真摯的感情。
你說著喜歡我的話,我當了真,卻,不該。
你說著要我的話,我當了真,卻,不該。
你說著不能沒有我的話,我當了真,卻,不該。
你說著要與我永遠在一起的話,我當了真,卻,不該。
……
你還是傷了我的心了,你用你的天真蒙騙了我的眼睛我的感情,讓我像個傻子一樣任你玩弄。以為你是個孩子,但直到現在我才發現,在你的麵前,我才是孩子,一個輕信的愚蠢的孩子。
你得到了我的一切,然後,又狠狠地踐踏了我的自尊我的感情,謬言,你當真該死!
好吧,既然你對我那麼地不屑一顧,那麼,我成全你,我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麵前了,不會了……
想著報複又如何呢?就算殺了他,能換回她的一切嗎?
不再有眷戀了,也——不會有仇恨。
如果永世的沉睡能讓她不再痛苦,那麼,她就這樣地睡去吧,睡了,就不再醒了。
原本,她就不該醒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