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讓我想清楚嗎?。等我——還有,下次看到我的時候,希望你不會太吃驚。”
出乎我預料的是,羅恩居然真的一直沒來找我。
一邊做賺錢任務一邊想這個問題,他不會真的打算把那個問題給研究清楚吧?
我滿心不悅。
那家夥怎麼就那麼不明白事理呢?白天一同練級,晚上同住一個帳篷,這不是跟連體嬰沒什麼區別了?他還想怎麼樣?“屬於他”?這三個字聽起來就好笑!又不是拍言情劇!還是現在的男生更天真爛漫?
哪有誰會屬於誰,特別是在這國度裏,所有的愛啊恨啊,不就跟泡沫一般?換一個名字,換一張臉,誰是誰,又有誰能認得清?
越想越鬱悶,這該死的賺錢任務其實也沒賺到多少——從一張大地圖走到另一張大地圖,我終於把幾顆彩珠交到相應的NPC手上,完成了“送貨”的任務,腿都差點跑斷,才賺來兩千多。
算了!沒心思再做了。
我鬱卒到極點。打開名片夾,目光波瀾不驚地掃過春風得意名字後的“友好度:67”,然後落在羅恩的名片上,“友好度:90;坐標:夾龍縱穀458/267”。
夾龍縱穀?他一直待在那裏做什麼?
不過,他做什麼,又關我什麼事?
啐了自己一口,收起名片夾,我大步出城。
大不了我自己練級,不稀罕他來不來帶!
好久沒獨自練級,升得果然夠慢。一整天我都在揮劍,到太陽落山的時候,總算勉勉強強升到了四十四。明天再努力一下,早日換上裹藍。
不過裹藍這把劍真是很漂亮!我從包裹裏取出劍來,一邊端詳一邊忍不住微笑。
耳邊傳來一聲簫鳴,我一看,原來是有了新的信件。
不過看到來信者的姓名,我卻是一怔。
再翻名片夾,望著黯淡下去的“羅恩”兩個字,我足足呆了三分鍾,才回過神來。
他寄來一封信,而自己下線去了——這個事實,讓我震驚。
木然地將那封信打開來,我一字字看下來,眉頭越皺越深。
“你不是讓我想清楚嗎?。等我——還有,下次看到我的時候,希望你不會太吃驚。”
等他?什麼屁話!他要是想清楚了,直接過來跟我說清楚,現在卻不聲不響地跑了,算怎麼回事?
一時間,我都分不清自己是惱怒多一點還是沮喪多一點,又呆了片刻,我才無精打采地將信收起,取出帳篷來。
明明是這麼小的帳篷,而且以前都沒覺得,為什麼今天我會不想待在裏頭,隻是因為嫌寂靜孤單?
點亮油燈,我坐在帳篷口,望著太陽西沉,一點一點地落到山的背後去。隨著最後的一絲餘暉消失殆盡,廣袤的大地一下子沉靜下來,被黑暗籠罩。
忽然有些想念現實中的黑夜城市,天空雖然被霓虹所汙染,但至少不像現在這樣,深沉得令人心悸。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刮起了風,小小的帳篷在風中搖搖晃晃,我靠著帳篷帆布,一邊眺望大地那邊森林邊緣遊蕩的水妖一族一邊模模糊糊地想,好像還沒聽說國度裏有被風吹倒的帳篷吧?
遠遠地有發光球向我這邊飄來,直到近了,我才發現那是一組晚歸的練級隊伍。三男一女的六十級左右新人(雖然我的等級比他們更不如,但在我眼中,六十級還隻能算是新人),見到寒磣的帳篷以及帳篷口寒磣的我,他們對視一眼,其中一個男性玩家問他的隊友:“就住這裏,還是回補給點?”
唯一的弓箭MM道:“這麼小的帳篷,又這麼破,怎麼住?回補給點啦!”
她的話立刻得到其他人的響應,於是一行人又頭也不回地匆匆遠去。我的目光一直追隨著他們的身影,直到完全看不見為止。
多麼幸福的MM,那三個男生每人頂著一顆夜明珠,給她照亮,哪像我,跟羅恩練級的時候都是我當“燈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