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立即被撞開,闖進兩個人——池浩白和七星。
“是你!”七星眼珠驚地差點掉了出來,又是她,又是她!
“七星!”見到最想見的人,談晴開心地叫道。
池浩白敏銳地瞥見談晴手上正拿著一把槍,他心一凜。趁著她將注意力轉移到七星身上,他快步擋到羽青麵前,如護小雞般將她護住。
“你來做什麼?”七星氣急敗壞地叫道。
“有人出錢讓我來幹掉藍羽青。不過我……”
她正要解釋,卻被七星粗暴地打斷:“你說什麼?”他大力地扯起她的衣領,滿臉怒容,“談、晴,我是不是警告過你,如果你再動羽兒的話,我便絕不手下留情?”
“是,可是……”
“你存心找死?”
“七星哥哥,這位小姐她……”羽青急忙要幫著解釋,卻被池浩白一把摟住,“池警官,她……”
“她就是上次槍擊你的殺手。”池浩白說道。
“可是這次她不是……”
“對!我就是來殺她的,又怎樣!”被七星的粗暴惹火的談晴一揚臉,倔強地說道。她才不要那個藍羽青的幫忙,她不需要別人的同情。雖然她真的好可憐,哇……
“那你就該死了。”冰冷的笑聲刺痛了在場所有人的耳膜,悠冥翩翩出現,雙手插在西裝褲袋,一派輕鬆的紈絝子弟模樣。
七星頭疼不已,雖然心裏十分生談晴的氣,但在這個時候隻能挺身擋在她前麵,“悠冥大人,這次的事情與組織無關,請交給我處理。”
“七星,你要是能處理得了,現在我也不會在這裏了。”悠冥無聲訕笑,輕蔑地瞥了一眼七星。
“羽兒是我七星小組的人,這是我們內部的事,請你不要插手。”七星寒了臉。
“羽兒是你七星小組的人嗎?”悠冥左手持著一個精致的小瓶子,輕輕搖晃。那是可以容納人類靈魂的神器,是他拿來懲罰不乖的愚民的工具,他微笑,“我怎麼從來不知呢?羽兒是誰的人。嗬嗬。”
“她是我的人。”池浩白堅定地說道。
悠冥見到昔日的對手正摟著自己摯愛的女孩,他不禁放聲大笑,笑得不可遏止,“你說她是你的,哈哈,哈哈,她會是你的?羽兒,他說你是他的啊,真是癡人說夢。你會是他的嗎?告訴我。”他的眼神陡然冰冷,直直逼著她。
“我……”羽青驚恐地看見悠冥手中的神器越靠越近,她猛地緊緊抱住池浩白的腰,閉緊眼大聲叫道:“不要殺他,不要。悠冥大人,你放過我,你放過我吧!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池警官,不要跟他分開,就算他死,我也要跟他一起死。不想不想離開啊。”她淚流滿麵,執著地想保護住這輩子最愛的人。
“你有什麼資格說愛?你與我一樣是個怪胎,我們是不容於世的。他不會愛你的,遲早要厭倦你。回來,羽兒,到我的懷裏,我給你一個家,我可以的。”悠冥幾乎是溫柔地低喃,他不想再要尊嚴,隻要能像她一樣能夠擁住自己愛的人,能夠露出那樣幸福的表情。
“我不要啊。”她拚命搖頭,鉚足了勁要掙脫悠冥的心靈禁錮。還好,她還有池警官,他的懷抱給她無限溫暖,她要有信心,不要害怕。她不怕,她不怕……
“你非要我親手了斷他嗎?”悠冥碧綠的眼珠瞠圓,恨不能將她一把奪回。他步步地逼近,對手卻矗立不動如山。他不禁在想,憑他池浩白一個凡人,有什麼能耐對抗他這個妖孽。
如果夠本事,就來殺了他好了。
“悠冥大人,不要動手!”七星阻止不及,悠冥的五指已經妖化成嶙峋尖銳的鬼爪,好似還在滴血的殷紅利爪凶狠地朝池浩白迎麵抓去,後幻化的臉隨後撲上,如血盆般張大的嘴噴薄著邪惡的熱氣。看得在場眾人都目瞪口呆,除了池浩白。
池浩白快速打橫抱起羽青,驚險地躲過悠冥數次淩厲的攻勢,“你就這麼點本事嗎?”他激怒道。
“好個池浩白,夠格做我悠冥的對手。隻可惜,你不是個怪胎。”悠冥雙手抱握成球,一片發著綠光的雲霧漸漸在他兩掌之間顯現。
“池警官,頭千萬不要被那霧碰到,那是吸人精魂的武器。”七星叫道。他將羽青從池浩白懷中拉過,保護在身後。
悠冥已經出手,招招攻擊池浩白的頭部,凋落的綠色雲霧在兩人瘋狂對打中一蓬蓬消失,然後又凝聚到悠冥的掌中。
池浩白擋住悠冥所有攻擊,終於找到個空當,彎下身子躲過悠冥猛地揮來的拳頭,狠狠地一拳擊中悠冥的腹部,一個掃堂腿絆倒疼痛彎腰的悠冥,“再來。”他退後一步,等悠冥站起來。
“可惡!”悠冥揉揉擦破了皮的嘴角,又是一個躍去,直撲池浩白。
兩人對打得難舍難分,沒有人注意到一旁的談晴抿抿唇,無聲舉起手中的槍瞄準,射擊!“咻”的一聲,池浩白慘然看見羽兒躍身為悠冥擋住談晴的子彈。
“羽兒!”池浩白顫抖著抱住羽兒,淚從眼角不能控製地流出。
“池……池警官,對不起……其實……”羽兒整張臉因為疼痛而全皺在一切,她喃喃道,“其實,悠冥大人……也好可憐,他……他跟我一樣,都是怪胎。他待我很好,這是我還他的。你會……會生氣嗎?”
“你別死,別死……我們還要生一群孩子,在花園裏曬太陽,你忘記了嗎?”池浩白將她冰冷的臉龐緊緊貼在自己的臉上,淚水沾濕了兩人。
“我沒忘,我不會死,我還要陪你一起,不讓你孤獨一世。”她呢喃,對他說,也對自己說。
“為什麼,為什麼?”悠冥不敢置信地跪在羽兒的身邊,“為什麼要救我?”
“悠冥大人,我好怕你啊……可是你也是真心待我好的人。隻是,我不能承受你給的愛。好對不起。”她好累,好倦,好想睡。可是她還想陪著池警官過一輩子,不想去地獄。
“為什麼啊啊啊啊啊——”整個藍府響徹悠冥痛苦的嘶吼聲。
池浩白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最怕的就是看見滿屋子的人,尤其是一群男人惡心地圍著自己大病未愈的未婚妻,而他又空不出手去宰人的時候心情就非常煩躁。
“幫個忙,一定要幫我們這個忙。上頭給了我們兩個月的破案期限,你看,這不都三個月了嗎,好不容易才抓到這麼個嫌疑犯,大嫂子快給我看看,到底他是不是那個入室搶劫殺人的凶手。”重案一組的組長單不凡又是磕頭倒茶,又是賠笑巴結的,隻求能給個明路。誰叫池警官找了個會憑空斷案,斷得還十分精準的老婆。
藍羽青纖手一指那畏畏縮縮的嫌疑犯,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就是凶手。”
全場嘩然,單不凡一個上前就往那嫌疑犯頭上蓋了個大巴掌,“叫你老實交代不交代,嘴硬個你個丫的!就是欠揍。來人,把他帶回去,看我不好好收拾他。”
“天才,絕對是天才!”單不凡幾個走後,阿爆翹著大拇指連連嚷道:“嫂子真是破案的天才啊!她隻要一看那嫌疑犯,就知道他是不是殺人犯,太厲害了,簡直比福爾摩斯還福爾摩斯啊。佩服死我了。哎呀,這人跟人怎麼差距就這麼大咧?”
“哎呀,你就給我爬一邊去吧,我們這還有好多事情要求大嫂子呢。拜托讓個道。”一群人蜂窩煤似的把阿爆擠到屁股後麵去了,爭著要把藍羽青帶走。
已經成為警察局常客的藍羽青,被大家親昵地稱呼為池家大嫂子,最近迷上了“你就是凶手”的遊戲,在警察局裏玩得不亦樂乎。
池浩白深呼吸了幾下,努力平靜地把注意力放在電腦前麵,調出近期未解決的離奇死亡案件。突然,共享裏有一個叫“虎虎生風”的文件夾引起了他的注意。點開文件夾,裏麵有一張照片,他的手隱隱顫抖,預感到那張照片可能就是小虎喪命的原因。
點開照片,他啞然失聲。照片裏,溫暖的陽光灑滿蔥綠的草地,十五六歲的羽青在一個戴著詭異麵具男子的懷裏安然淺睡,及膝的長發纏纏繞繞著,絲絲卷上那男子的小指。男子碧綠深邃的眼眸溫柔地流連著,將下頜輕輕抵在她的發間。
如果不是他的出現,延續著這張照片的結局會是什麼?那日悠冥憤怒、不甘、到最後痛苦的嘶吼仿佛就在耳邊響起,恐怕悠冥對羽青的愛不會比他的少,隻是最後羽青選擇的是與悠冥截然相反的道路。
他回頭凝覷著滿麵笑容的羽青,她已經將過去遺忘在心底的某個角落,很開心很積極地應對現在的生活,這才是應該屬於一個正常十八歲女孩的生活。而他希望自己才是保護她的人,守護她能一生都這麼快樂。
點擊鼠標,將照片徹底得粉碎,從今以後她與悠冥再也不會有任何的關聯。她將冠上池姓。
處理掉最後的證據,池浩白不動聲色地站起身,趁所有人都在哄搶他女朋友之隙,走到了大家的身後,然後中氣十足地噴口水咆哮:“都吃飽了撐著是吧?都當我督察辦公室是公共廁所是不是?統統給我滾回去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