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雖然很痛很痛,我都皺眉咬牙忍住了,可看他又要走,我還是沒忍住,我叫:“那個,我,我要尿尿。”
“自己去!”
“我痛。”
“你是胸口痛,腿又沒有斷!”
話雖如此,可我就是想讓你侍候我。
當然,這話我才不會說出口,我又開始呻吟。
他惱怒地轉身:“莫梨花,你知不知道《狼來了》的下場是什麼?”
我無所謂地答:“知道,不就是無人來救坐著等死嘛!不過,我知道你不會丟下我不管的,是不是?嗚嗚,我在這裏無親無故,隻能依靠你,你還這樣對我,嗚嗚,我要找碧落,我要回家,嗚嗚。”
“莫梨花,收起你的眼淚!”
不收不收,我這鱷魚淚可是餌,正等著你來就犯呢,你就陪我上廁所吧。
當然,最後以我的勝利告終。
我把大半個身子靠在“我”身上裝出很虛弱的樣子,看他不情願的攙著我,我就樂。小樣兒的,跟我鬥,我不欺負你我還欺負誰。
進了廁所,我以太虛弱站不穩為由,強行靠在他身上,掏出“小東東”,掃射。
我正射得起勁,他的怒吼聲又起:“莫梨花!你在幹什麼!”
“嘿嘿,射蒼蠅啊!你看,我一泡就能把它砸暈再淹死,馬力強大。哎,蒲大,你這裏是古代哎,廁所竟然這麼幹淨,我來了這兩天好不容易才看到一隻蒼蠅,哎呀,不射簡直難以平民憤。”
“莫梨花!”
“是,殿下。”我一邊應,一邊把“小東東”抖一抖,然後問:“殿下,你尿完尿是要用手帕擦一擦嗎?還是像我這樣抖抖?我告訴你哦,男女大不同,你用我的身子尿完後,一定要用真絲手帕擦幹。”
“莫梨花!”
我把“小東東”塞回去,笑成一朵花,很乖地答:“是,殿下。我完事了,你要不要順便也方便方便,我可以從旁指導哦。對了,你今天早上大便時順利嗎?根據我的經驗,我一般上大號沒有一個小時連個指甲蓋也拉不出來,唉,你這裏沒有馬桶,是不是蹲得腿都要斷了?我上學時的學校廁所也沒馬桶,有一次蹲得我頭暈眼花,差點一頭栽進糞池裏,我建議你以後上廁所弄個掏空的四腳凳坐上。”
“莫梨花!”
唉,這人真沒趣,我不惜自爆隱私和他嘮磕,他這一聲聲的呼喚不但不親切,反而越來越生氣似的。
我用我剛摸過“小東東”的手勾勾“我”下巴,一副無辜的樣子問:“親愛的,我又哪兒惹你生氣了?乖,扶我回去,咱覺覺,哥哥給你講睡前故事聽,好不好?”
他嫌惡地撥開我的手,推我一把,我一個沒站穩,差點就要栽進那死了一頭蒼蠅尚未被水衝走的一泡黃湯裏,還好我反應快,閃向牆,結結實實撞上去,胸口更痛了。
我多災多難的胸口啊,你的痊愈,屈指不可數!
回了屋,我逼著那個一直臭著臉的“我”服侍我洗了臉胡亂擦了身子,然後合衣躺下。
隻是,我睡了一下午,困意全無,我瞪著眼看著床頂的紗縵看得眼都酸了,這身子又不能任意翻來覆去,長久保持同一個姿勢不能動對我來說是酷刑。身邊的“我”側著身子背對著我,呼吸清淺,明明沒睡著,卻死活不理我。
唉,真無聊,無聊得嘴裏都淡出個鳥來。
我用大腳丫子夾了夾“我”的小腳丫,他反射性地踢我一腳,我毫不氣餒,用大腳丫窮追猛打繼續夾小腳丫,玩“警察抓小偷”遊戲。我玩得興起,哈哈笑起來,這一笑把身邊的他笑怒了,隻見他一骨碌翻過身子麵向我,又拿舊話威脅我:“老實點,小心我點你穴。”
我忙刹腳,討好道:“偉大的王哎,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我們倆開臥談會吧。王哎,你跟我一樣寂寞呢。你以前一人獨睡時,有沒有覺得特孤單特清冷?現在是夏天,應該好一點,但是到了冬天,被窩裏跟冰窟似的,自己鑽進去晤好久都晤不暖,第二天早上醒來腳心冰涼,真痛苦。不過,現在好了,以後我陪你睡,不過到了冬天,你要先上床給我晤被窩,晤暖和了我才鑽進去,好吧?”
他聽了這話也不給個反應,又扭轉身子背對我,隻是動作比剛才要輕一些。看來,我說這話,他並不反感。
我繼續絮叨:“都說高處不勝寒,你這王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眾目睽睽之中是不是特注意形象,是不是特擔心稍不留心就行差踏錯被人抓了把柄,是不是每天都活得緊繃繃得沒有一刻敢放鬆?我小時候以為自己總有一天也能出人頭地,也能站在金字塔的頂端,過了二十歲才明白,我不過是在底端營營役役的小螞蟻,頂端那麼高那麼遠,我還以為我這輩子都領略不到高處的風景,沒想到蓮妮子那一腳竟然把我踢到王爺府,還讓我當了王爺。雖然我知道你變成女兒身是萬般不情願,可是我老實說哦,我變成男兒身,我好開心,感覺真有意思,似乎一個人生一下子分裂成了二個,比別人多賺了一輩子,哈哈。”
“哎,你別那麼嚴肅嘛!人生如浮遊,朝生暮亡,什麼都是稍縱即逝,如果不能改變現狀,不如就調整自己來適應。如果我們永遠不能換回各自的身體,難不成我們之間一直劍拔弩張?曾經有這麼一句話,如果生活強奸了你,無力反抗,那就閉眼享受吧。咳,好像是這麼說的,也不知道你聽不聽得懂,總之就是說無論環境再惡劣,你都要努力讓自己更舒服點。”
“哎,你睡著了沒?嘿嘿,你昨天晚上睡覺時又磨牙又流口水,簡直和我一模一樣。嘿嘿,我是說你的靈魂住到我身體裏,是不是也會沾染到我的一些壞毛病?那我呆在你身體裏,會不會也沾染點你的壞毛病?哎,你有什麼壞毛病,說給我聽聽?你會不會在緊張和放鬆的時候都愛抖腿?你愛不愛挖鼻孔?你喜不喜歡掏耳朵?哎,我幫你換個發型好不好?你的頭發好長,好熱,我給你剪個板寸,如何?”
“哎,你用的什麼香水?古代有香水嗎?還是你的衣服裏放了什麼凝香丸?昨天我在你的身體上聞到這種香味,可今天這香味從你身體上消失卻從我身體上飄出來了。”
說著,我使勁嗅了嗅鼻子,這香味說不出來的好聞,一種定神的暖香。
“哎,難不成,你是香香王爺?你是從娘胎裏帶出的體香?現在這香味跑到我身體上了,是不是說明這香氣是附著在靈魂上的?嘿嘿,那你要是出汗的話,就真叫香汗淋漓了。哪天你帶我出去玩,我們去開滿花的山坡招蜂引蝶玩兒,好不好?”
“哎,你可真是個悶騷男。人家和你說話,你老不吭聲,你不會是在肚子裏回答我吧?我告訴你哦,我可不會讀心術,我也不愛玩猜心遊戲,你要是有啥話可別悶在肚子裏悶臭了,對健康不利。嗯,你要學我,自己說痛快了,爽了,健康了,讓聽者痛苦去吧,哈哈。”
唉,我都這麼滔滔不絕地說了這麼猖狂地笑了,他怎麼還這麼安靜,真沉得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