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姒虐人暴君不死
碩鼠自盜變賣公糧
因受了最近幾次作文課上回憶類題目的影響,譽剛一連幾個星期都在寫一些自己少年時期的事情,然而他腦袋裏全都是些酸澀、痛苦的回憶,絕少有什麼令人歡喜的地方。
村裏三年級是譽剛學生生涯裏最為反常的一個階段,不僅僅他的脾氣秉性、玩好興趣變化的厲害,連著他的學業成績也跟著重重摔在地上。那一年,“三棵界”一時盛行開來,眾同學玩“三棵界”到了癡醉的程度,運動的美,團結的智慧,塵土狼煙的浩蕩,很少有人能抵擋得住它的**。班裏一幫學生你追我躲玩興正濃,沒人注意到班主任姒舒民何時出現的,看見他僵屍一樣的表情,大家作鳥獸散,有竄入教室的,有順勢躲進廁所的,各顯其能,總之不想被逮到。逃走的心裏明白自己隻是能得到暫時的快樂,被逮到的則早早體味到了悲慘的感受,不僅要挨訓,還要當漢奸,供出同夥,身心倍受煎熬。
姒舒民派兩個“漢奸”同學,一個去教室招降,嘴裏叫:出來,都別裝了。一個去廁所門口笑著喊:班主任說,你們喝飽了就出來吧。顯然他已經從內心裏把自己置身於事外了。然後是集體挨訓。寧願忍受廁所裏的臭氣,也不願出來,足可以知道訓詞的尖酸刻薄,摧殘心神的力量有多大。事情不會這麼容易就結束掉,姒舒民要檢查“一課一練”,天啊,空白的“一課一練”,那真是一個噩夢。他知道同學們腦袋裏的噩夢是什麼,真的,他真的知道,他精明的很。
每個同學都要統計自己沒有完成的題目,然後把數目彙報給他。姒舒民突發奇想,他把“三棵界”的參與者全部擺在講台上,仔細的把同學額頭上的頭發捋向後麵,用粉筆在一個個光滑的額頭上寫下各自未完成題目的個數,滑稽可笑,不是嗎?然後兩個人一組對扇耳光,扇耳光的時候有數量要求,不過看著對方的額頭也就知道了。這不是孔鴻義式的恨鐵不成鋼的懲戒,這是蔑視人格的侮辱。
林子大,並不一定是好事。譽剛他們知道:玩”三棵界“隻用三棵樹,足矣。
姒舒民成了柳行村學生眼裏的“暴君”,加之他相稱的姓氏,更是貼切那個稱號了。暗地裏他“暴君”的名頭四下傳遍開來。他不是“暴君再生”,而是“暴君不死”,是的,暴君一直沒有死,他就生在每個人的心裏,一旦有了適合他生存的土壤,他便出來了,帶著他狠毒的內心,還有那些令人匪夷所思的念頭。
另一篇《碩鼠》裏,譽剛寫道:
“教室的隔壁就是村隊的倉庫,裏麵塞滿了村裏提留下來的農業稅——玉米。糧食堆的滿滿當當,以致於窗戶裏外都重新加固了一遍。不知哪個眼尖的同學發現了倉庫後窗沒有加固好,從窗戶的縫隙裏溢出來的玉米,讓他聯想到一些東西,一些美好的東西。
那日中午,真就成了饑饞膽大同學的節日。一個個爭搶著爬上後窗旁邊的樹上,伸出纖細的胳膊扒開窗戶,弄一些玉米出來,帶去鋪子裏換些適口的吃食,瘋狂肆意一番。
他們會爬樹,膽子也很大。
我不會爬樹,膽子又小,心裏真是無比的羨慕嫉妒恨啊,眼巴巴的艱難的才熬過那一日。沒有人知道那天發生的事情,也就沒有人來阻止,我是說大人,哪怕是一個大人也沒有。我氣得幾乎要罵出聲來,自然是罵那些丟了東西的大人們,罵他們不好好看管著自己的東西,那可是能換來錢的糧食啊!
倉庫外的“小老鼠”都能如此,裏麵的一個個碩鼠呢?還不活活撐死它們啊!我當時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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