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劫忍住笑。
男人接著說:“不過嘛,我記得從早上開始他們就一直站在那裏了,他們的頭領去找村長,不知道為什麼至今未歸,所以這一堆木頭就從早上等到了吃飯的時間。”很應景的,男人肚子裏想起了一陣怪響,仿佛在提醒著男人需要進食。
劫低聲自語:“也難怪,恕瑞瑪鬧出了這麼多大事,那些自稱要維護均衡的人,總要來這裏露露臉,免得被別人背後私議他們隻說不做。”
“你認識那群人嗎?”男人問出口後,就連忙澄清道:“抱歉,我不是想試探你,這是人的好奇心,生活必不可少的調劑品,當然,你不願說就別說。”
“認識倒是認識,而且還有仇怨未解呢。”
男人聽了這句話,心裏疑惑,回頭悄悄瞥了眼,結果他大吃一驚。他背後的枯井沒人坐著,而且他環視一周,也找不到任何人影,仿佛剛才在他背後坐下,並且閑聊了許久的那個人,隻是他臆想的幻影。
“抽煙抽多了?”男人自言自語。
劫從村莊的另一處陰影,那棵枯樹可有可無的樹蔭下,慢慢走了出來。這個位置比剛才的枯井離那條大路更近了一些,那些裝束奇特的陌生人也更清晰的呈現在劫的眼中。打量了那群人許久,劫終於確信了自己的判斷,同時身形後退,融入到枯樹和土牆之間的那段陰影中。他仿佛從未出現過一樣。
村長家,是村子裏最大的一座石頭房屋,如同混入雞群中的丹頂鶴。村長儼然擅長談笑風生,哪怕對坐的那人看不見其表情,村長也被自己剛才所說的笑話逗得哈哈大笑,幾乎快要把屋頂的塵埃全都震落下來。
同樣帶著猙獰惡鬼的麵具,以及身纏著血紅色的長巾,對座的那人開口,聲音低沉:“你是說前不久,有個帶翅膀的怪人經過了村子?”
“怪人很多,不過帶翅膀的就隻有一個。”村長說:“想當初他想從我們村子悄悄溜過,但別人看見他帶著這麼臃腫的鬥篷,於是大夥們狠狠地圍住他,把他的鬥篷掀開了。”
沉默片刻,戴麵具的人問:“難道他沒有發怒?或者他身上應該有武器,他沒有試圖用武器反抗?”
村長把腿抬到凳子上,撓著癢癢的小腿:“當然沒有,那個人自己把鬥篷拉開以後,見到那人長這樣,大夥們害怕得一散而開,之後就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到底是你們把他的鬥篷拉開,還是他自己把鬥篷弄開?”
“當然是他自己拉開的。”村長笑道:“我剛才就是大嘴巴,大夥哪有這麼大膽量,每次經過村莊的各種奇怪的人,我們巴不得讓他們早點離開呢,哪會特地多挑幾樁事。”
從麵具下傳來低低的笑聲,隨後那人說:“這麼說來,你們根本就沒有圍住那個人,更沒有挑釁他了?”
村長有些尷尬,也笑不起來了,說:“那個人問路而已,結果沒多少人搭理他,所以他拉開鬥篷,那就更沒有人願意麵對他了。“
“好,看來你知道的大概也就隻有這些了,我們會快些離開村莊的。”戴麵具的人站起來。村長暗自高興,但表麵上他擠出幾句皺巴巴的挽留話語,將戴麵具的人送到門外。他沒注意到,而且戴麵具的那人也沒注意到,一灘陰影自牆角滑落,仿佛融入了湖泊中的水滴。
那人回到隊伍前,那個隊列整齊的隊伍沒有人出聲詢問,十餘雙眼睛齊齊注目著他。這人顯然是這支隊伍的領隊,背上交叉負著兩把長刀,站姿挺拔如同槍杆。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