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你已經失去她了。”顧司昂端著茶杯端詳許久,還是說了出來:“你們兩個,已經越走越遠了。”
程佐的表情依舊沒有任何起伏,眼神一直看著雜誌的封麵,每當他看到她笑靨如畫的樣子,心裏就愈發的不安,沉默了許久,就在顧司昂以為他不會開口的時候,他淡淡的說:“我自有安排。”
顧司昂笑笑,杯子裏的茶被他一飲而盡,斜呢著安安靜靜的程佐,問他:“不關心關心洛米嗎?”
“我知道。”程佐沒有抬頭:“他已經沒有大礙了,林蘇向醫院提出從國外采購的儀器,是我出的資。”
是了,當時他知道林蘇回來,特意在醫院裏麵安排了人,得知林蘇需要一個頂尖的科技裝備,但是這批裝備耗資巨大,就算是全市第四人民醫院,買這個儀器也是步履維艱,他知道後,以資方的身份捐贈了一筆錢。
院長激動的稱他為好人,說那個孩子會感激他,但是他想要的,從來不是那個孩子的感激,他想要的是親情,明明知道五年前離婚的那一刻便是放棄了孩子,但當他看見洛米的時候,那個最堅硬的內心還是柔軟了一下,那畢竟是他的兒子。
顧司昂並不知道程佐捐贈的事情,一時之間啞然愣在那裏,程佐的性格他是知道的,他不僅外表是冷的,就連內心也沒有多少熱度,對於他能出資,顧司昂很意外,但是想想洛米,又很快釋懷。
諾大的房間裏麵沒有人說話,沉默的厲害,顧司昂對於這種輕狂已經司空見慣,很習慣的起身去看大魚缸裏麵遊來遊去的熱帶魚。
他記得曾經一度很喜歡魚,但是程佐卻喜歡飛鳥,再一次大學生文化藝術節上,程佐畫了漫天的蘆葦和一隻孤零零的鳥,他心中的寂寥透過作品完美的展現在人民麵前,毫無疑問的得了第一名。
而他則突破以往畫畫的常規,畫了一副普普通通的熱帶魚,沒有任何特色的熱帶魚,很容易讓人直接忽略的熱帶魚。
於是他第一次名落孫山,回到學校的時候,老師曾找他曇花,問他為什麼不全力以赴。
年少叛逆,當時他執意說是畫的是人生,然後被老師罰掃地一個月,從那以後,他再也不畫熱帶魚,家裏也不養熱帶魚,他的畫布傷出現了層層疊爹的雲彩,和一望無際的高草,構成了一幅副落寞輕狂的畫作。
程佐起身走到他身邊,伸手端過來魚食灑入水裏:“記得你喜歡熱帶魚。”
顧司昂苦了臉:“所以我的了最後一名。”
“這不是你的錯。”程佐淡淡的往水裏灑著魚食,邊說:“你畫的畫,我一直覺得很好看,隻是那一次你畫成那樣,確實讓我也意外了。”
顧司昂啞然失笑:“都是多年前的事情了,隻是自從我們畢業後,每個人都變了太多,當年的大學生活也隻能默默藏在心底,成了最柔軟的一部分,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去觸碰得一部分。”
程佐說:“我明白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