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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說的無心,卻讓雲詔拿著杯子的手頓了頓。雖然她不方便問失憶怎麼治療,但正好借助這個話題旁敲側擊一下。就算到時候清源知道她問過別的醫生,也不會說什麼,畢竟兩個人隻是在客觀的談論問題。
想清楚這一點後,後麵的談話就輕鬆了一些。淡定的喝了口水,淡定的放下杯子,淡定的笑了笑,淡定的問:“林醫生,對腦科這方麵還有研究?”
林蘇眼中閃過一抹不可捉摸的笑意,看起來雲詔上鉤了。
實則兩個人各懷心思,又偏巧的各中了對方的下懷。
林蘇得體的笑了笑:“以前留學的時候沒有事情,就無聊的多修了幾門課,順便拿了幾個學位。腦科就是其中之一,學的自認為還可以。”
修的來一個學位,居然隻是順便。雲詔啞然失笑:“那對於失去記憶這個問題,有沒有一種失憶是永久性的呢,就是一輩子都不會想起來的那種。”
林蘇笑意更甚:“從宏觀上來講,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從客觀方麵來講,所有物體都是由分子組成,誰也不知道份子哪一天會不會突然變了方向。然而從醫學上來講,我們所期待的不隻是奇跡,而是一個複蘇。沒有什麼失憶是永久性的,更不會說一輩子記不起來。一般來說,失憶記不起來,隻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是,受的傷太過於嚴重,沒有誘導因素引起關於以前記憶的回憶。還有第二種,就是受了外力幹擾,內心自動封閉那些不美好的事情,以至於想不起來。”
雲詔聽完之後有些恍惚,她或許真的是屬於第一種。受了很重的傷,也沒有誘導因素來引導。以至於那些被封存得記憶淡淡的在心裏被消磨幹淨,最後一點都不剩。
那她也是自從來到這個城市之後,腦袋裏才有時候回出現一些無厘頭的記憶碎片,那樣是不是說,這個城市裏麵,存在那些可以誘導她記起來往事的因素。如果是這樣,她倒真的要多呆一些時間,她不想她始終帶著殘缺的靈魂和清源在一起。那樣對待清源是不公平的,她必須要記起以前的那些點點滴滴,最後毫無保留的展現在清源麵前,那才是完完整整的自己。
林蘇見她發呆,便幹咳了一聲:“雲小姐,冒昧的問一句,您對失憶這麼感興趣,是因為您的朋友有失去記憶的嗎。”
雲詔知道林蘇誤會了,但還是點了點頭。
林蘇又繼續道:“那不妨來我這裏看看,我在美國的時候,治療好過十二個失去記憶的人。無論是因為受傷、還是因為精神分裂、亦或與是因為別的,都治療好過。有機會的話,很高興為您那個朋友看看。”
雲詔皮笑肉不笑:“林醫生,您真是一個古到熱腸的人。”
林蘇搖了搖頭:“不是。隻是每一個難以攻克的疾病,對我們醫生來說,都是一個新的挑戰。就像奧數生碰見難的奧數題會很有興趣,小學生看見得一百分很開心,我們醫生的興趣,也隻能從疾病中來,再從疾病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