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還是回答了苗燒天問他的話,他反問道:"你在問我什麼意思?"苗燒天道:"哼。"
朱大少道:"我沒有意思,我一向很懶得動腦筋。"苗燒天麵子上已出現怒客,道:"沒有意思?有沒有金子。"朱大少道:"有。"苗撓天迢:"帶來了多少?"朱大少道:"你想看看?"
苗燒天道:"這裏一向講究的現金交易。"
朱大少道:"你已經看過了。"
苗燒天道:"在哪裏?"
朱大少道:"我說出來的話就是現金。"
苗燒天的臉沉了下來,道:"所以你說多少,就算多少?"失大少道:"不錯。"
苗燒天道:"我若出價十萬,你就說十萬另一百兩?"朱大少道:"你果然是個明白人。·苗燒天的目光。忽然移向那對弧形劍。
那九個麻衣赤發的怪人,已悄悄展動身形,將朱大少包圍。
朱大少卻還是在凝視著自己的一雙手,好象世上除了這雙手外,已沒有任何值得他看的東西。
突聽"叮"的一聲,金環相擊,苗燒天的手己向弧型劍抓了過去,他的出手快而準。
他從末想到還有一雙手比他更快,一雙肥胖而保養得極好的手。
他的手還未搭上弧形劍,這雙手已忽然間將耳上的金環解下來。
金環相擊,又是"叮"的一響。
苗燒天淩空翻身,退出兩丈。
黑衣人還是影子般貼在朱大少身後,一動也不動。
朱大少還是凝視著自己的手,隻不過手裏卻已赫然多了對金環。
白馬張三的臉色也變了。
趙一刀看著麵前的酒杯,忽然輕輕歎了口氣,道:"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白馬張三道:"什麼意思?"
趙一刀道:"他就算頭疼,我也治不好的。"白馬張三也不禁輕輕歎了口氣,喃喃道:"不錯,他的頭實在太大了。"公孫靜麵上又露出微笑,緩緩道:"既然大家都已帶來了現金,現在已不妨去看貨了。"苗燒天眼睛裏布滿紅絲,瞪著朱大少。
朱大少卻悠然逍:"不錯,還是先看貨的好,也許我還未必肯出價哩。"他將手裏的金環放在桌上,掏出雪白的絲中,仔細的擦了擦手,才慢慢的站起來,道:"請,請帶路。"公孫靜道:"請,請隨我來。"
他第一個走向客棧,朱大少慢慢的跟在身後,仿佛又開始喘氣,黑衣人還是寸步不離的跟著他,現在白馬張三總算已明白他眼裏為什麼會有那種奇特的嘲弄之色了。
他嘲笑的並不是別人,是他自己。
因為隻有他自己明白,他在保護著的人,根本就不需要他來保護。
(三)
苗燒天走在最後,手裏紫緊的抓著那對金環,手背上青筋凸起。
他本已不該來的,卻非來不可。
那批貨就像是有種奇怪的吸力,將他的腳一步步吸了過去。不到最後關頭,他絕不肯放棄任何機會的。
地道的入口,石像般站著兩個人,以後每隔十幾步,都有這樣兩個人站著,臉色陰沉得就像是牆上的青石一樣。
石牆上刻著一條張牙舞爪的青龍。
青龍會據說有三百六十五處秘密的分壇,這地方無疑就是其中之一。
地道的盡頭處,還有道很粗的鐵柵。
公孫靜從貼身的腰帶裏,拿出一大串鑰匙,用其中三根,打開門上的三道鎖,防守在鐵柵後的兩個人才將這道門拉開。
但這道門卻還不是最後的一道門。
公孫靜麵帶著微笑,道:"我知道有很多人都能到得了這裏這裏的守衛並不是很難對付的人,但無論誰到了這裏,再想往前就很難了。"朱大少道:"為什麼?"
公孫靜道:"從這裏開始,到前麵的那扇石門之間,一共有十三道機關埋伏,我可以保證,世上能闖過這十三道理伏的人,絕不會超過七個。"朱大少歎了口氣,道:"幸好我絕不會是這七個人其中之一。"公孫靜笑得更溫和有禮,道:"你為什麼不試試?"朱大少道:"以後我說不定會來試試的,但現在還不行。"公孫靜道:"為什麼?"
朱大少道:"因為我現在活得還很有趣。"
從鐵柵到石門其實並不遠,但聽過公孫靜說的話之後,這段路就好像立刻遠了十倍。
石門更沉重。
公孫靜又用三把鑰匙開了門。
兩尺厚的石門裏,是一間九尺寬的石屋子。
屋裏陰森而寒冷,仿佛已到了古代帝王陵墓的中心。
本來應該停放棺材的地方,現在卻擺著個巨大的鐵箱。
打開這鐵箱,當然至少還需要三把鑰匙。
但這三把鑰匙還不是最後的三把,因為大鐵箱中還有個小鐵箱。
朱大少又歎了口氣,道:"就憑這種防守之嚴密,我們也該多出些價錢才是。"公孫靜微笑道:"朱大少的確是個明白人。"
他捧出那小鐵箱,打開。
他溫和動人的微笑突然不見了,臉上的表情就好像嘴裏被人塞了個爛柿子。
鐵箱竟是空的,裏麵隻有一張紙。
紙上隻有九個字:"謝謝你,你真是個好人。"(四)
石室中陰森而寒冷,公孫靜卻已開始在流汗,黃豆般大的冷汗一粒一粒從他蒼白的臉上流下來。
朱大少看著他,目光中溫柔得就像是看著自己的手時一樣,柔聲道:"你一定知道的。"公孫靜道:"知…知道什麼?"
朱大少道:"知道是誰在謝你。"
公孫靜雙手緊握,突然轉身衝了出去。
朱大少歎了口氣,喃喃道:"看來他的確是個好人,隻可惜好人據說都活不長的……""假如世上真的隻有七個人能闖過這十三道埋伏,是哪七個人呢?""其中至少有一個人是絕無疑問的,無論你怎麼算,他都必定是這七個人其中之一。""這人是誰?"
"白玉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