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得,我心裏也沒底。”
“對方實力這麼強悍?”
“實力強悍。”
“是咱們村的?”
“是的。”
“不可能,咱們村裏幾個調皮搗蛋的孩子,哪一個沒有挨過你的毒打。再說了,就算是搶了你初中的暗戀對象,也不至於讓你從山西趕回來打他。”
“我沒說他是一個孩子啊。”
“那肯定是和你一起在山西下井的人,他們搶你工資了?”
“怎麼會?孫大聖他們待我很好。”
我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急忙問道:“二哥,你千萬別幹傻事。”
“放心吧,我比你有分寸,我怎麼會幹傻事。要是幹傻事,我會去山西受這個洋罪。”
沒等我繼續追問,二哥自己開口道:“馬凡舉回來了。”
馬凡舉回來了,一切都顯得那麼格格不入,一切都顯得那麼順理成章。這個離開南山鎮石河村的男人,過了五年,回來了。以馬凡舉的實力,這絕對是場硬仗。
我問道:“他自己回來的?”
“自己回來的。”
“他的腿好了?”
“好了,健步如飛,看來比之前還要健碩。要是能把他的腿打斷,讓三叔的腿立馬恢複該多好,三叔這樣的好人,咋受這樣的罪。”
我認認真真地對馬超說:“二哥的這份情我領了。”
左腿打著石膏,父親整天躺在床上唉聲歎氣。母親也在暗處偷偷抹眼淚,她換著花樣的給父親做好吃的,希望父親好的快一點。這當然,還有另一個原因,她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再有十多天就要去上大學了。
母親今天特地蒸的大包子,豬肉韭菜餡的。馬超在我們家吃得晚飯,他吃了7個大包子,我吃了5個。
馬超皺著深不見底的抬頭紋,對母親說道:“三嬸兒,你蒸的包子真好吃。”
母親看著狼吞虎咽的馬超,先是笑了笑,忙得去一旁掉眼淚了。
吃過大包子,馬超陪著父親聊了一會天兒 ,無非是在山西的一些見聞和風土人情。
我和馬超在村北的路上閑逛。我開口道:“說真的,我以為你爸爸會開著大奔來接你,他這樣的人,到哪裏都能發財。說他不愛你媽媽,我絕對相信;但是如果說,他不心疼你們兄弟兩個,我絕對不信。”
“他混得和我想象一樣差,吊蛋精光、孤家寡人、窮途末路,像是一條被人剃光了毛的老狗。”
“怎麼會這樣?”
“你想一想,林燕那個娘們能和他有多深的感情。兩個人帶著一個孩子,跑到了外地,吃喝花銷,得用多少,能有多少風花雪月,能有多少兒女情長 。我聽說,他在外地確實也整了些錢,可能真得夠買一輛大奔的錢了。”
“你猜怎麼著?”馬超反問我道。
“我他媽又不是寫小說的,我可猜不到。快說,別賣關子。”
“林燕這個娘們,帶著她的女兒,卷著馬凡舉的錢又跑了,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