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是外國侵略中國的根據地,李秀成軍取江浙,官僚豪紳地主富商多逃奔上海,上海成為反動分子的集中點。一八六年,上海反動分子組織“愛國會”出資雇用一個美國流氓華爾⑩(FrederickTownsendWard)成立常勝軍,與太平軍作戰,曾國藩從“人民如海,貨物如山”“關稅每年數百萬兩”一點看,上海是最大的“餉源”從取得洋船洋炮洋兵“助剿發逆”一點看,上海是求外國反革命援助唯一的途徑。他看到上海是決定反革命與太平軍內戰勝敗的關鍵,他就奏請“聯絡洋人,協力守禦”上海。一八六二年二月(同治元年正月)《議複借洋兵剿賊片》裏說:“借洋兵以助守上海,共保華洋之人財則可,借洋兵以助剿蘇州,代複中國之疆土則不可。’前麵的“可”是直率的,後麵的“不可”卻是一時的裝腔作勢,隨後他也就派軍隊與洋兵“會剿”內地了。初時,英法美駐北京公使要求出兵助攻,江浙紳商向清政府請願借洋兵,清政府動搖不定。四月(三月)曾國藩派李鴻章帶淮勇往上海,準備“會剿”。五月,常勝軍聯合英法反動派的軍隊攻入嘉定、青浦兩城,太平軍圍城猛擊,外國兵逃回上海。左宗棠說:“夷人之畏長毛,亦與我同。”李鴻章也說:“滬中官民向恃洋人為安危,乃援賊未來之先,洋人分兵四出,援賊大至之後,洋人斂兵不動。”曾國藩看出隻有左李軍加上洋兵,才能對抗江浙境內太平軍,因此,更堅決的主張“會剿”,藉以牽製李秀成援南京的兵力。清軍與洋兵合攻城池,洋兵得財物艙掠),清軍得土地(當然也搶掠),曾國藩主張的所謂“會剿”辦法,就是這樣無恥的鼠竊狗偷行為。
四保守既得成果同時反動派內部的各種分裂表麵化(一八六四年)
曾國藩正在江南鞏固他的勝利成果,北方另一支反抗滿清的農民軍撚軍勢力又已大張,滿清兩個大帥——欽差大臣僧格林沁m古jo與湖廣總督官文束手無策,清政府不得不再用湘軍,一八六四年十一月(同治三年十月)令曾國藩帶兵到皖鄂交界處督“剿”。曾國藩深知滿清想在攻撚戰爭中造成滿蒙將帥的威望,對抗湘軍將帥,自己再出“立功”,將更招滿清猜忌,名利不保。他一麵繼續裁撤湘軍,一麵推薦後起的淮軍並湘軍一部分,歸僧格林沁、官文調遣,保證各軍服從命令。這正合滿清的願望,令曾國藩仍回兩江總督原任。……撚軍敗後,滿清認湘軍為“隱患”(淮軍後起,戰功較小,兵勇很少參加哥老會,滿清扶植淮軍,使與湘軍對立),定計消滅湘軍,令左宗棠帶劉鬆山部與西北回族起義軍戰鬥。同治八年,劉鬆山部在綏德,高連升部在宜君兵變,起因都是查拿哥老會員。將領不敢信任湖南士兵,招募北方人充當,跟左宗棠到新疆的湘軍,士兵不全是湘人了。
消滅湘軍,滿清與曾國藩意見一致,起初利用落後的一部分農民,消滅革命的一部分,轉過來又消滅被利用者,所謂兔死狗烹,統治階級是慣用這個毒計來鞏固自己的權位的。直使得滿清在人民起義反抗中得轉危為安,曾國藩及其同類大漢奸們得享受富貴尊榮,自然獲利極大。為他們充當爪牙的士大夫,單就湘鄉一縣說,二品以上文武官將近一千家,這些都是豪紳大地主,占地不繳租稅,官吏強迫貧民代繳,造成普遍破產的現象。曾國藩號召為保衛聖道,維持傳統文化而戰,他達到目的了,封建主義戰勝的結果自然是少數人富貴,多數人死亡和破產。
曾國藩在內戰中獲得勝利以後,謁力媚滿媚外來保守個人的反動成果。他替滿清製造半殖民地政府的媚外理論來鞏固國內統治。認為“洋人之患,此天所為,實非一手一足所能補救,本部堂分內之事”專重在反對革命人民的內戰(《批候選訓導計棠稟呈豫中采訪記略折》);“借洋人之力,開誠布公,與敦和好,共保人財”(《遵旨通籌全局折》)。但如洋人並不與敦和好,共保人財,如英法聯軍之役,那又該怎麼辦呢?他認為這裏應該從大處著眼:“洋人十年八月入京,不傷毀我宗廟社稷,目下在上海寧波等處,助我攻剿發匪,二者皆有德於我,我中國不宜忘其大者,而怨其小者”(同治元年五月日iE)。他把外國侵略者看作救命恩人,侵略是“有德於我”要聯絡他“共保人財”半殖民地統治階級的媚外心理,以曾國藩為代表而理論化了。英法聯軍的藉口之一就是廣西人民的仇教案。一八七年,天津又發生一起教案,因當時各地發生迷拐人口案件,河間拿獲拐犯王三紀,靜海拿獲劉金玉,“供詞牽涉教堂”天津拿獲王三、武蘭珍、安三(教民)等,也“當堂直供,係天主教主使;此事哄傳之後,人心大憤”瀟若瑟神甫:《天主教傳行中國考》。人民群集天主堂前與教士理論,法國領事豐大業(H·Fontanie)溝溝來見通商大臣崇厚,向崇厚開放手槍,又向天津知縣劉傑放槍,擊死仆從一人。人民遂激動義憤,毆死豐大業,焚燒教堂,共殺死法國領事、教士、商人十三名,俄國人三名,共燒毀法、英、美、俄教堂、洋行、住宅十處。這一類的仇教事件,本質上是人民原始的自發的反侵略運動。法國藉口仇教,又提出許多無理要求,滿清令曾國藩往天津查辦。在反對太平軍時口口聲聲大罵天主教的曾國藩,這時卻力主“和平”辦理了,對法使預先保證殺人數目,求其滿意,以至連政府中人(包括李鴻章)也不能忍受,群起抨擊,說“辦案當以供證為憑,豈能預為懸擬,強人就案”這個人頭販子曾國藩堅持自己的主張,終於重辦“滋事人犯”斬二十人,充軍二十五人(天津知府知縣也辦充軍罪),又由政府特派崇厚到法國謝罪。經這次屈辱外交,曾國藩的漢奸麵目太暴露了,全國朝野呼為賣國賊,人人欲得而誅,連他的湖南同鄉也把他在湖廣會館誇耀功名的扁額,摘下來打碎燒成灰了。他自己也覺得沒趣,說是“外慚清議,內疚神明,為一生憾事”一八七二年(同治十一年),這個漢奸劊子手在國人皆曰可殺的呼聲中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