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何大守聽見這番話頓時爽朗的大笑著,手上的韁繩催動得快了幾分。
“爹爹落落吃飽困啦,要睡上一個時辰!”車內傳來不清不楚的聲音,時不時還伴隨著一陣吧嗒嘴巴的聲響。
“睡上四個個時辰,那時你就在陵陽的客棧裏啦!”
車行了近兩個時辰,林間的鳥聲忽的戛然而止,道路前方傳來一陣詭異的響動,進而地麵都似是感受到了強烈的震動,何大守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手緩緩移向腰間的短刃,似是感應到了何大守的內心一般,精鐵打造的短刃刃身忽的閃過了一絲詭異的寒光。
遠處泛起的滾滾煙塵當中漸漸顯出了一個模糊的身影,身邊還有淡淡的青光閃爍不止,不多時這個人的身影便完全出現在何大守的麵前。
此人卻是有些奇特,麵容紅潤,眉宇間閃爍著一股英氣,其並非是以雙腿奔行,卻是由一個奇異的玉盤籠罩之下脫離地麵飛速的滑行著,令人驚懼的是此人身上穿著的是一襲白衣,此刻卻是半邊浸透了鮮血!
(修仙道士!)
何大守臉上猛然一驚,凡界但凡碰上修仙一脈的事情,百姓一概都是存以敬畏之心,不敢褻瀆,一二般仙法便是無上神通,普通凡人根本無法抵擋。
此刻便是一個真真正正的修仙道士在眼前,周大守饒是在江湖之中混跡多時,各般豪奢權貴之間遊刃有餘,麵對這從未見過的修仙道士,心下卻完全拿不定主意,是善,還是惡?
很快,何大守便知道了。
但這卻是何大守知道的最後一件事情。
隻見來人右手連連虛畫,手上雖是血色全無卻是有條不紊,一粒渾圓的乳白色光球在指尖凝結成型,手臂一揮,光球在指尖頓時消失不見,遠處的何大守眉心之間卻多出了一個森森血洞。
何大守的雙眼仍舊瞪得奇大,仿佛完全不敢置信發生的一切,生命在他的身上早已流逝,手上的韁繩卻死死沒有鬆開,馬車依然穩穩地前行著。
那人見狀眉間又是一股凶意閃過,指間輕畫,青光閃過,何大守緊握韁繩的手竟是無聲無息地被齊齊斬斷!
此時那人已經逼近馬車,何大守的身軀被一股莫名的推力生生推了開去,落到了道旁的齊腰深的叢間不見身影,那人飛也似地跨上這匹駿馬,韁繩一扯將馬頭調轉開去,指間一揮車身和馬間的繩索齊齊斷開,駕著馬便頭也不回地衝進了道旁的叢林中去,而那輪玉盤卻是脫離了那人的身邊悄然飛入了車內,此刻的馬車沒有了馬,僅憑著車輪的慣力往前飛馳,若前方哪怕不是懸崖峭壁,便是區區一個急彎,衝進林間撞在樹上也要落得個車毀人亡的下場!
馬車沒有絲毫停滯的趨勢,更是由於這段略微的斜坡行駛地更快,前方又是有著幾名漂浮於路上的人在飛馳,毫無疑問與剛才那人同是修仙道士了。
“鍾師兄,那人的法寶便在這車中!”眾人之中一個身穿青衣的男子朝著似是其中一個為首的身著白衣的男子喊道,說罷手上法決運轉極快,地麵竟是隆隆作響,猛地升起了一麵近一米高的土牆!
“且慢!”話音未落,那馬車便是已經撞上了土牆,頃刻間馬車如同一盞琉璃從房簷墜落至地一般碎成片片木塊,而那木塊當中,竟是有個孩子!為首那人反應也是極快,手上的法決運轉竟是更要比青衣男子快上許多!
在那孩子即將撞上土牆的瞬間,土牆的中心忽的塌陷鬆軟,繼而一股清泉湧出瞬間蔓延到土牆周遭,那個孩子一入水中速度頓時緩了下來,可仍舊還是撞上了中心並未塌陷的土塊。
“這廝好生陰險!竟是以法寶連帶著無辜孩童當成誘餌,險些讓我等成了殺人凶手!”眾人頓時慢了了下來停在空中,其中另外一名青衣男子麵有憤恨之意地說道。
“此人雖然生性凶殘,但心思縝密,重傷之下逃入此林間,令我等無法施展禦劍之術追上,又以無辜之人為餌阻撓我等追趕,當下之際,玄平師弟你等切莫再行追趕,速去稟報師門,我一人繼續追查那廝下落,過後便會自行返回師門。”為首的鍾姓白衣男子由劍上躍下,其劍也似有靈性一般飛回了身後的劍鞘,扶起已然昏迷的何落,一手從懷中掏出一瓶外表翠綠的玉瓶倒出了數粒丹藥,放入了何落的口中。
“這孩子也是好福氣,竟讓師兄以緣心丹相救。”方才施法的青衣男子豔羨的道了一句。
“應無大礙,爾等尋得此孩父母以後便交還其父母,速回師門,若尋不得其父母,便一並帶回師門去罷。”白衣男子放下了何落後,手上法決連閃,將那玉盤納入懷裏,又禦起飛劍沒入了林中。
“繞也是你氣運奇強,命不該絕。”青衣男子抱起何落,眾人也禦起飛劍,消失在了林間。
林間鳥複鳴,已是近黃昏。若是從樹梢望去,可望見遠方群山上滲著一片血色,秋日正西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