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吐和腹瀉之後便是可怕的幹渴,這時患病者的身體疼痛發炎並轉成潰瘍。因為無法入睡或無法忍受床榻的觸碰,有些病人光著身體在街上遊蕩,到處尋找水喝直到倒地而死。甚至有狗也死於此病,吃了躺得到處都是的屍體的烏鴉和雕也死了。存活下來的人不是沒了指頭、腳趾、眼睛,就是喪失了記憶。
雅典的社會結構崩潰了,一半以上的居民和 1/4 的城邦軍隊在瘟疫中死去。公元前 429年,雅典之王培裏克裏斯也感染了瘟疫並死在海邊,隨之消亡的還有擁有4000名士兵的雅典艦隊。瘟疫讓人們喪失了最基本的道德,盜竊、謀殺和搶劫在雅典如瘟疫般流行起來。文明的雅典,在那個時候,道德也像人的屍體一樣腐敗了。在以後的數年中,雅典人的最高權力機構始終沒有得到恢複,與斯巴達的戰爭本應短期結束但卻拖延了30年,雅典國力衰竭,最後雅典喪失了活力,雅典的政治勢力萎縮了,雅典的黃金時代隻成了一種回憶和傳說,雅典王朝結束了它的曆史使命。
修昔底德用他的冷靜、細心和審慎的筆記錄下了症狀,從而讓後世的人從中認識那神秘的疾病,但現在仍然沒有利比亞人能夠確定是什麼導致了雅典的災難。修昔底德在記錄中提到災難從“埃塞俄比亞的港口開始的,從那裏進入埃及、利比亞以及波斯大部分地區”。在希臘它隻毀滅了雅典和“居民最多的其他城鎮”,5年後災難完全消失。曆史學家阿諾·卡倫推測這可能是麻疹、猩紅熱、天花、傷寒或某種不再存在的疾病在歐洲的初次登場;另一種猜測是一種流感或類似的疾病因葡萄球菌感染而複雜化了,導致了中毒性並發症。
歐羅巴覆滅
歐羅巴消失了,對這段可怕的曆史不少史學家都有所記述,歐洲文學史上最重要的人物之一、意大利文藝複興時期人文主義的先驅薄伽丘在1348~1353年寫成的《十日談》就是以瘟疫為題材的巨著,在書的引言中談到了佛羅倫薩這場特別嚴重的疫情,這場瘟疫在當時被稱為黑死病,實際上指的是鼠疫。在書中他描寫了病人突然跌倒在大街上死去或者冷冷清清地在自己的家中咽氣,直到死者的屍體發出了腐爛的臭味,鄰居們才能知道隔壁發生的事情。
那是一段讓人毛骨悚人的日子,“葬禮連連不斷,而送葬者卻寥寥無幾”。扛夫們抬著的死者往往是整個家庭,他們把死者送到附近的教堂裏去,在那裏由教士們隨便指派個什麼地方埋葬。當墓地不夠用的時候,他們就將占地較大的老墳挖開,然後再把幾百具屍體層層疊疊地塞進去,就像往船艙裏堆放貨物一樣。在長達6個月的鼠疫期間,佛羅倫薩的居民死掉一半以上。鼠疫對錫耶納的蹂躪也同樣殘酷,為了使大量的死者盡快入土為安,那裏不得不加蓋新的教堂。在帕爾馬,詩人佩特拉卡的一個朋友全家人在3天內都因鼠疫而相繼死去,詩人的筆下為此留了悲傷的詩句。
成千上萬的人在瘟疫中備受折磨、走向死亡沒有過多久,到處都可以見到這種悲慘的景象。法國的馬賽有56000人死於鼠疫的傳染;在佩皮尼昂,全城僅有的8名醫生隻有一位從鼠疫的魔掌中幸存下來;阿維尼翁的情況更糟,城中有7000所住宅被疫病弄得人死屋空,以至羅馬教皇不得不為羅納河祈禱,請求上帝允許把死者的屍體投入河中;巴黎的一座教堂在9個月當中辦理了419份遺囑,比鼠疫爆發之前增加了40倍;甚至曆史上著名的英法百年戰爭也曾由於爆發了鼠疫被迫暫時停頓下來。
據曆史的記載,鼠疫給荷蘭和法蘭德斯地帶來的災難也異常慘重,死亡人數多得令人難以置信。那裏荒蕪的田園無人耕耘,洞開的酒窖無人問津,無主的奶牛在大街上閑逛,當地的居民卻無影無蹤。在比利時的圖爾耐城,主教大人成了鼠疫的第一個受害者。下葬時,教堂為他敲響了喪鍾。從這天起,每當早晨、中午和晚上,送葬的鍾聲不停地為新的死者哀鳴。
鼠疫帶來的災難異常慘重,醫務人員在研究防疫對策1348年,鼠疫傳播到了德國和奧地利的腹地,瘟神走到哪裏,哪裏就有成千上萬的人被鼠疫吞噬。維也納曾經在一天當中死亡960人,德國的神職人員當中也有1/3被鼠疫奪去了生命,許多教堂和修道院因此無法維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