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尾聲)(2 / 3)

懿要順產了。

我心裏極為震動,開始加把勁地反抗,男子的注意力在這時也被懿所吸引,我乘其不備,一腳踹在了魁梧男人的腹部傷口處,這一腳著實猛烈,活生生將他踢出房間內。

“懿!”

“快出去.....幫忙,這裏交給我。”懿推開了我,她麵色慘白,不停地喘著粗氣。我雖然不舍,但還是鄭重地點頭,把防身的“勇氣”匕首塞到了懿的手中,咬著牙出了木屋,整個人擋在門。

我如同麵對千萬大軍壓境的斯巴達戰士,已無懼死亡,在出門的霎那,我便立下誓言——即使是死,也容不得任何人出入這房間!

外麵盤旋的翼龍,如今的斯黎城非常混亂,大劫後的殘垣還未修複,現在卻又廝殺聲震天。

“該死的索南!”

那魁梧男子從地上艱難地爬起來,不待喘口氣,洶洶地朝我衝來,猶如一頭發了瘋的野獸。我此刻已經退無可退,隻能紅著眼睛上去,與這個比我高出一個半頭來的黑人肉搏。

拳腳相向,我完全處於劣勢,幾輪交戰後,我被他一拳打在太陽穴上,頓時眼冒金星,栽倒在地,幾乎爬不起來,這時候,我的手摸到地上的一把石刀,那曾經是魁梧男子的武器,於是,我麻利地撿起來,握在掌心,撐起身子,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

“啊!!”我的嘴裏流著血,仰望天空咆哮一聲,朝著敵人衝去。此刻我的頭腦也仿佛失去了意識,陷入一片空白中,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殺了眼前的那個人,保護懿,保護孩子。

父愛有多麼偉大?我不清楚,但我知道,這份責任遠淩駕於自己的性命。

魁梧的男人雖凶悍,但被我那魚死網破的決心震住了,他感到了害怕,與此同時也表明他在氣勢上已經輸給了我。他不進反退,給了我可乘之機,我借勢一鼓作氣,石刀如電光火石般朝他的腦門劈去。

隻聽魁梧男人的一聲慘叫,石刀嵌入了他的腦殼,而我握著刀的手也被震得麻木,從手柄上脫落,我和他不約而同都踉蹌後退了一步,身體皆搖搖欲墜,兩眼珠互相瞪視著對方。

鮮血已經從那人頭部流出,順著傷口,流進布滿血絲的眼睛裏。最終,他還是先堅持不住,倒了下去,而我晃晃悠悠,頭腦昏沉,早已是是強弩之末,看著他倒下,便放心地閉上眼睛,雙腿再也無法支撐起身體,撲倒在了那人逐漸冷去屍體之上......

斯黎敗了。

當我醒來時,我已成為俘虜,同剩餘的族人一起關押在斯黎城北的俘虜集中營裏,那兒曾是斯黎的成人禮祭台。族長希的屍體,被掛在斯黎島上最古老大樹上,他的渾身上下遍體鱗傷。

成王敗寇,或許......這就是戰爭與弱肉強食的永恒定律吧。

“懿呢?”我環顧周圍的人,大多還是些陌生的麵孔。

“懿!”“懿!”我的聲音,在本就嘈雜的俘虜集中營中傳開。

俘虜們的神情變得冷漠,眼神透著絕望,他們沒有一個人回答我,仿佛都故意不理我,都不願意對我說起懿的事情。

在我昏迷期間,懿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時候,一道黑影伴隨著一聲翼龍的長鳴,出現在俘虜集中營的上空。坐在翼龍上的人對我來說並不眼生,他鷹睃狼顧地俯視著我們。

“薩!”我用盡了所有的力量,對他發出夾雜著無盡憎恨地嘶吼。

“西西米!”他的目光向下睥睨著我,就如一年多前一樣,隻不過他現在,他多了一份勝利者的驕傲。

或許,西西米降臨塔麗拉塔是不祥的征兆這個預言是對的。“塔麗拉塔的憤怒”摧毀了索南的家園,挑起了戰火,最終,這場厄難的矛頭,都不約而同地落在了我的頭上。

西西米成了這場“塔麗拉塔憤怒”的犧牲品。

薩最終沒有殺我,也沒有把我當成祭品獻給塔麗拉塔,身為索南族長的他宣布,將我這罪孽的源頭流放,這樣的結局,堪比將我處以絞刑更為令我感到痛苦。

我再也無從知曉懿的處境,以及她腹中的孩子,猶記得昏倒時,我冥冥之中聽到了嬰兒的哭泣,或許,那便是我的孩子吧?

一艘木筏,在廣袤無垠的西西洛裏,隨浪逐流了很久。這艘木筏並不孤單,木筏上坐著個人,還擺放著很多食物,更有一個大塊頭,一直陪在木筏旁。

那個大塊頭,便是阿蘭,也是我唯一的寄托。

“阿蘭,你回去吧。”

“啊蘭......”阿蘭發出沉重的聲音,它現在能聽得懂我說的話,隻是它不願意離開。

“塔麗拉塔世界很不錯,我不後悔來這裏的。”我咳嗽著,伴隨絕望的心情,我的病魔愈發嚴重。

“啊蘭......”

“阿蘭,等我死後,將我帶回斯黎,拜托!”我歎息著,“這個世界治不了我的病,除非回到故鄉......”

“啊蘭!”突然,阿蘭發出一聲高亢的聲鳴,它張開大嘴,將我帶入了它的氣囊內。

“阿蘭!”這時候,我有些驚慌失措,阿蘭這是怎麼了?我的視線,瞬息間從海麵轉為一片深邃的漆黑,大海的心跳再次傳到我耳邊。

“阿蘭,我不回去!不要妄圖挑戰“深淵海道”,那是送死的行為!”下一刻,我意識到了阿蘭的意圖,急忙連聲大吼,阻止它的行為,可阿蘭這一次卻對我的話充耳不聞,一意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