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周被史家分為春秋和戰國兩個時期,這一時期的政治中心逐漸從周王室轉移到了諸侯各國。
公元前770年,周平王東遷之後,中央政權的權力受到了極大的削弱,不再有控製諸侯的力量。侯國互相兼並,大國陸續出現,從而打破了諸侯並列、王室獨尊的局麵。在兼並過程中,西周原有的舊製度逐漸遭到破壞,特別是宗子世襲不得買賣的宗族土地所有製,開始向個人私有可以買賣的家族土地所有製轉化,這種轉化成為東周社會各種變動中最基本的一個變動。一般來說,西周社會比較安靜,東周則進入動蕩時期,頻繁的兼並戰爭,加重了人民的痛苦,與此同時也推動了社會向前進步。這一時期,既是諸侯、大夫兼並盛行的時期,也是華族和南方蠻國爭霸的時期。戰爭破壞了舊秩序,產生了新製度,其主要標誌是:舊的領主階級逐漸被新的地主階級所代替,舊的農奴階級逐漸被新的農民階級所代替。
戰爭的頻繁發生和軍費的巨大支出是春秋時出現的一個新矛盾。為了緩解這種矛盾,以魯國“初稅畝”為首,開始了一係列的經濟改革。另外鐵器農具和牛耕的廣泛使用,大大提高了農業生產力,促進了手工業和商業在諸侯國間的廣泛發展。
東周文化已經有了相當大的發展。許多思想家、政治家、軍事家紛紛著書立說,逐漸演化出中國曆史中著名的戰國時期“百家爭鳴”的文化高潮。
鄭莊公兄弟相殘
春秋時期的鄭國為姬姓國,其始封者為周宣王母弟鄭桓公姬友,始封地則在今陝西華縣東北。周幽王時,鄭桓公為王室司徒,深感王室多變故,欲為後世尋避難之所,將一些王室財產藏匿於虢、鄶之間,後來鄭武公因取而都之。其地即今河南新鄭。春秋初年,鄭國實為諸侯中之大國。但不久,當武公子莊公即位之後,鄭國卻發生了內亂。
當初,鄭武公娶於申(薑姓諸侯),妻子曰武薑。武薑生了鄭莊公和段兩個兒子。莊公出生的時候,是逆著生出(足先出而頭在後),被薑氏視為不祥,因而厭惡他,而喜愛小兒子段,並且想立段為太子,以便將來繼承王位。薑氏幾次向鄭武公請求,都被鄭武公拒絕。後來鄭莊公即位之後,武薑向莊公要求把製(今河南滎陽汜水鎮)作為段的封邑。鄭莊公拒絕了,說:“製是國家的險要之邑,東虢君恃之以作亂,而死在這裏。其他不論哪個邑都行。”武薑又要求京(在今河南滎陽南二十餘裏),莊公答應了,讓段居於京。鄭大夫祭仲看出了其中埋伏的危險。他對鄭莊公說:“都邑的城牆長度超過百雉(一雉三堵,一堵長一丈、高一丈,則一雉高一丈長三丈,百雉長三百丈)鄭莊公像,就會對國家產生危害。按照先王的製度,大的都邑不能超過國都城牆長度的三分之一;中等都邑不得超過五分之一;小的不能超過九分之一。而如今,京邑卻不合於法度。這樣下去,君將不堪。”其實,鄭莊公心裏比誰都明白,卻不在麵子上露出來。聽了祭仲的話,鄭莊公回答說:“薑氏(指其母武薑)想這樣,我有什麼辦法?”祭仲說:“薑氏何厭之有?對大叔段,您應及早處置,不要讓他發展起來。等到他地盤、勢力蔓延發展起來,您可就難辦了。蔓延生長開來的野草就不可除,何況是君之寵弟呢?”鄭莊公說:“多行不義,必自斃。你等著就是了。”
過了不久,大叔段又下令讓鄭國西部與北部邊境的兩個城邑“貳於己”,即使這二邑,既屬鄭莊公管轄,又要聽他的號令。此事在鄭國大臣中引起了不安。鄭大夫公子呂對鄭莊公說:“國家是不可能同時聽命於兩個人的。您若是想把君位讓給大叔,我請求您允許我去服事他。如果您不讓,則請您除掉他,不要讓民眾的心倒向他那邊。”鄭莊公聽了以後,說:“用不著,他將自己找禍。”又過了不久,大叔將西邊和北邊兩屬的城邑收為己有,勢力一直發展到廩延(在今河南延津東北)。這一來,有些大臣更驚慌了。公子呂對鄭莊公說:“行了,該行動了。讓他的勢力再增長下去,便可能獲得國人的支持。”鄭莊公心裏早已有數,說:“不義則不能獲眾心,勢力發展下去,隻能走向崩潰。”
大叔段為奪取君位,更加緊準備。修繕城牆,積聚糧食,修補甲兵,征召軍隊,訓練士卒。等這一切準備停當之後,大叔段準備偷襲鄭國國都,而莊公母武薑將暗中接應,打開城放他們進來。從一開始,鄭莊公便在密切注意著大叔段的一切行動,並采取相應的對策。隻是莊公過於狡猾,不像大叔段那麼張牙舞爪。他隻在暗中準備,因而別人看不出來。這時,莊公派出去的間諜向莊公報告了大叔段行動的準確日期。鄭莊公聽了以後,說:“行了,到時候了。”立即先發製人,派公子呂率二百戰車向京邑發動進攻。大叔段隻想著要進攻莊公,卻沒想到莊公突然派兵來攻他,毫無準備,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而京邑的人也不支持大叔段,背叛了他而向鄭莊公投降。大叔段被打敗,從京邑逃到鄢(今河南鄢陵西)。鄭莊公的軍隊又追蹤到鄢。大叔段又從鄢出奔到共(衛國邑,今河南輝縣)去了。鄭莊公在這場鬥爭中取得了完全的勝利。這一年是周平王四十九年(前722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