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自序(1 / 1)

這個普通的村莊和世上所有的村莊一樣,養育了一代又一代人,也承載了一段又一段厚重的人文曆史。從古至今,這個村莊的人們以務農為生,兼以養畜。他們有自己的節日、節令和風俗習慣,有自己的飲食特色和建造風格。他們勤以立業,儉以持家,注重教育,尊敬師長,說話風趣有時還尖刻,為人厚道又不失倔強……

這個村有三個碩大的烽火台,村人稱為堡樓,村西一個稱西堡,村東兩個稱東堡。過去的許多時候,村人出村,不停地回頭望堡樓,望不見時就以為離鄉很遠,就會心生隱憂,心情沉重,有的還哭。回村時啥時望見堡樓啥時才把疾走的步子放慢,心裏踏實了。“近鄉心怯”,多指遊子,村人於村,也如遊子。

這個村的版圖麵積約有六千畝,常住人口約有八百。大部分時候這村每年有若幹嬰兒出生,也有大致相應的長者逝去。如果我所推測的這個村莊可能產生於北魏時期是準確的話,那麼,埋葬在這個村莊的先人們至少有萬餘,平均每半畝黃土地中就有一個逝去的靈魂安息。或者不能安息。

二十一世紀初,這個村莊的人們包括地下的先人們遭到了一次史無前例的侵占和欺辱,他們的耕地被強占,他們的人身被淩辱,他們的墳塋在一夜之間被挖掘機夷為平地,白骨累累,長眠於此的村人的祖先們和活在世上的子輩兒孫一樣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驚嚇。本書第二十一章鄭重記敘了這件事。對村莊來說,這是一件大事,對村人來說,這是一次創痛,對所有策劃、決策和參與這事的人們,包括當時的個別的縣領導、鎮領導、企業領導以及被雇傭的黑社會打手們,這是一次良知的喪失,希望他們能夠得到上帝的寬恕和救贖。

一個長久以來被稱為文化村的村莊卻沒有一部完整的村史總是會讓人遺憾的,如果一個人至多隻能叫出自己爺爺或者父親爺爺的名字而對自家人的根係譜係一無所知,對這個村莊的曆史也一無所知,死了就結束了,這樣的人生算不上精彩的人生,甚至也不是完整的人生。我寫這部書的初衷也是想寫村史的,但馬穗生看後說不像村史,更像一幅風俗畫。畫就畫罷,畫中的風土人情也是曆史,也是可以給後代留下些什麼的,如果有人以此為契機挖掘村中史料,編纂家譜族譜,記錄精彩人生並長久延續的話,一部完整的村史也就會逐步形成,我也就算是起到了一點拋磚引玉的作用,也算是為這個生我養我的村莊盡了一些綿薄之力,也算這次駐村包扶有了一些實際效果。本書形成過程中,得到村中馬占興、馬穗生、賀裕如、馬世林、馬禮全、吳國福等人的多處指正,馬騰遠提供圖片,謹致謝意。書中語言部分引用了學弟李誌斌先生的一些研究成果,謹致謝意。我的大學同學郭健先生為本書寫序,安興先生題寫書名,尹立晉先生在文字上把關,白建國先生題詞,張繼紅先生審讀,同窗數載,情同手足,謹致謝意。

吳國祿

2013年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