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在外地製作一期有關火車旅行的欄目,前幾天被調回來,說有新的采訪任務交給我。聽說,聽說Z仔死了。”
“嗯,消息傳得可真快。”
“什麼嘛,都上報紙頭版了!還有你們那奇怪的葬禮,說說看,他究竟為什麼要自殺呢?”
“報紙?”Z仔的名聲還不足以大到這種程度吧,昨天能有記者來關注都已經很奇怪了,怎麼可能還是頭條?Z城的新聞不會山窮水盡到了這種地步吧?“是哪家報紙?”
“什麼?你居然還不知道啊,該不會是還沒有起床吧?朋友做到你這個份上也真不簡單,《Z城日報》的頭版頭條。這樣吧,江山在家。”
Doland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要江山到她家去一趟,她並不是Z城人,從前不是,現在也不是。江山對她了解很少,除去身體上的那部分。
把吃剩的早餐收到冰箱裏,洗淨碗筷,穿好衣服。她家離這兒並不遠,江山不想開車,但想到之後還得去Z仔家看望葵,就帶上了車鑰匙。捏扁空空的煙盒,老舊的門鎖起來很吃力,或許隻是離開得久了,不習慣。
陽光比江山想象的還要好,穿著衣服,如果是直接打到皮膚上的話,一定會很舒服,會像夏天太陽剛剛出來的時候一樣感覺毛茸茸的。
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昨夜的那盞燈,抬起頭來看,都是大塊大塊的玻璃,也找不到具體究竟是哪一扇窗,它們都反射著光芒卻不帶有熱量。有時間一定要上去看一看,人在強烈的好奇心驅使下,總會做出很多不尋常的舉動來。吃力地把車子發動起來,加過防凍液卻還是很難點著,看來它真的是老了。附近沒有保養店,一想到過會兒從她家出來又得經曆一次這樣的過程,江山就不免燃起想要換一輛有更先進的點火係統的車子的想法,但江山並沒有過多的存款,已經三十歲了,不能總一直過這樣的生活吧?是時候找個女人,有個家了。
最初有這種想法著實也把江山自己嚇了一跳。從前江山以為江山會一直在路上,與後視鏡裏飛速後退的景物一起享受著生老病死,但。但願吧,沒有什麼事情,是絕對的、不會改變的,在什麼年紀做什麼樣的事,這種老生常談也終於能被江山所接受。想著事情就像沒目的似的開著車,險些開過了Doland家的街區。是一所不大的剛好一個人住也能住得舒服的房子,與Z仔家的構造基本相同,隻是要容易找得多。把車找個地方停好,拍拍它的頂蓋,但願過會兒不會給江山帶來麻煩。
邊上是一家門臉朝外的住戶,開著小商店。摸摸兜裏,煙抽完了,於是走進去買了一盒,比超市裏貴五毛錢,為圖方便,也隻好忍了。準備離開時,江山看到角落裏擺著一排杜蕾斯,想想Doland這麼急著叫江山過來,安全起見,還是買了一盒,很普通的那種。喜歡自然,花哨越多越難接近真相。
叩開她家門,“嗨,江山。”江山也有段時間沒見了,她還是一如既往的漂亮,即使是在冬季,也穿得令人欲火難耐。江山伸出手去抱著她,把她豐滿的身體使勁往自己胸膛上壓,仿佛她就是江山被拆掉的肋骨,隻要用力便能回到江山身體上來。
“你別急呀,我把門關上不行嗎?”她使勁掙開江山,把門從裏麵鎖上,拉起江山就往裏屋跑,氣喘籲籲的。江山喜歡她的頭發,又長又直地傾瀉下來,風一吹,就能撩進江山的心,癢癢的,恨不得馬上就能深入到她的身體裏麵。Doland的身上有著一種令江山無法抗拒的力量,與其他女人不同,像是歸人,而不僅僅隻是一名過客。
她家有一張很舒適的床,大概這也是江山喜歡她的原因之一吧。雖然並不久居,但屋子裏的擺設顯然也是用過心的。她攬住江山的脖子,把雙唇慢慢地靠過來,唇膏的光澤閃閃亮亮的。還有就是她身上的香水味,總會在事後懷念起來,卻又不能準確地留下感覺。就像她一般,似是而非,猜不透也摸。能夠觸摸到她的身體,可是心,那個部位軟軟的,不知她想要的究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