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司馬原以為，之前的警務職員推測過於局限。他們隻考慮到夜晚跟淩晨運送屍體，沒想到有在白天參觀者眾多的時候運送屍體的可能性。他查完記實後，直接帶人前往白叟家裏。白叟住在一個舊樓裏，他們敲了敲門，沒人應。於是他們不得不敲響隔壁的門。開門的是一個小夥子，看到他們有點吃驚。“請問，趙老在對門住嗎？我們是警察，想找他了解下情況。”司馬原的部下，一個小女警立刻啟齒搭話。
“是，是，想了解啥子情況？”小夥子抄著一口鄉音，好像是個從外埠來的打工仔。“沒事，隻是走一個程序，沒什麼大事。”小女警含糊不清的回道。“他一個人住嗎？一般什麼時候歸來？”
“他。唉，那不是？趙大爺！大爺，警察找你！”司馬原想阻止已經來不及，小夥子一聲吼叫，那位提著食物袋的老頭丟下手上的袋子，扭頭就跑！逃跑，一般是犯罪者事發後的第一本能。這個行為本身就代表承認自己做賊心虛，有著某種程度的違法行為。小女警意識到自己辦遭了事。潛意識裏她總覺得一個白叟家不可能涉案太深，所以也不想跟旁人說那麼清楚，給人家造成不好的輿論影響，弄得滿世界皆知這位白叟被警察找過。她不清楚的是，如果不以強硬的口氣，公事公辦的立場告知人他們的目的，那麼，不知情的人將無意間會阻礙他們的工作。
此時司馬原已經追出去，別看人家老頭老，還真老當力壯；我們的隊長大人還真差點沒攆上。幸好有在樓下等待的同道迅速搶步上前，合圍之下才把這老頭扭送回局裏。局裏的其他人見抓回一個老頭，都忍不住湊過來看熱鬧。
說實話，他們也隻是聽說個大概，詳細的情況，怎麼回事，還得聽聽司馬原怎麼說。就連來自其他部分，以及跟他們暫時合作的伍健跟白鬆，也忍不住站在審判室的鏡子後旁聽。他們不覺得這老頭是凶手，隻是覺得他肯定一定程度上知情，否則也不會逃跑。審判室裏的司馬原拿出第二起案子的照片，拍在桌上，一啟齒就出語驚人。
“是你幹的。”許多人聞言都是一個激靈，連跟他共同審判的同道，都忍不住扭頭看他一眼。“其他的屍體標本都已經精心布置跟陳設了。隻有這一具屍體，不管她的梳妝，或者是身上物品的取材，都是來自博物館。從照片上來看，屍體上的花是剛放上去，所以非常新鮮；她身上的布料是博物館換下來的舊窗簾。還有她的梳妝，其實是參照了博物館的一幅畫，由一個知道中世紀女人裝扮風格的人所塑造出的藝術品。一切跡象說明，凶手是博物館內部職員。”白叟保持低頭的姿勢，雙手扶著自己的腦袋，開始左右移動嘴唇，好像是在磨牙。這可能是他緊張時候的習慣表現，看到這裏，連旁聽的同道都忍不住屏住呼吸。“屍體不是在沒有人光臨博物館的時候被放置在那裏的，而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帶進去的。作為臨時代班的你，有資格簽收運送到博物館的展覽品對吧？在第二起案件中，屍體被發現的當天，正好有一批來自其他博物館的，暫時寄展的展覽品在當天被送到。你通過運輸的方式獲取了屍體。”
老頭停止了磨牙，溘然抬起頭，一對黑眼爆發的精光令人看著不由頭皮發麻。
“將屍體裝扮成藝術造型是你臨時起意的行為。你對你的罪行有什麼交代？”
“嗬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沒錯，是我幹的。我就是死體藝術家，哈哈哈哈！”
這如同來自地獄魔鬼般的聲音令人不寒而栗，另一名同道忍不住猛然拍了下桌子：“誠實點！”
“你並沒有製作標本的知識跟材料，也沒有體力獨自完成這些。你的同夥是誰？”司馬原厲聲追問。
“哈哈哈哈！咳咳，咳！沒錯，我就是死體的藝術家，是我將他們的屍體變成錦繡的藝術。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是從寄展品裏。簽收的後盤點的時候多了一個紙盒，我認為是他們遺漏了記實，所以將盒子打開查看，以便更新記實。你知道我看到什麼？那是一個藝術！有著缺憾美的藝術品！就像斷臂的維納斯！她悄悄躺在裏麵，等待著我將她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