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瑤瑤格格的笑,探過身子伸手敲了石頭一下,怪他說的搞怪。
“我強烈要求今晚換床”三毛尖叫到,想到這破廟裏好像從來就沒有過床這個東西,於是又改口道:“我強烈要求換地方,堅決不跟屁股睡在一起!特別是吃了豆子的屁股”。說完六個人一起笑翻。
躲在廟旁的季老三心裏納悶,暗想:“一群小癟犢子,嗎飯都吃不上,大清早地躲在廟裏傻了吧嘰地笑啥呢這是。”忍不住悄悄從草叢裏探起頭朝廟裏窺去。
就在這時,三毛忽然噌的一下從廟裏竄了出來,急三火四的直奔季老三藏身的草叢奔來。
季老三心裏一驚忍不住喲的一聲,怕自己被發現,本能的將身子一團,緊緊伏進草中,像塊烏突突的大石頭樣動也不動。
季老三剛收好身子,三毛便蹦馬猴子似的連跑太跳的顛兒了過來,在距離季老三的埋伏點一步遠的地方猛的收住身形,接著來一個原地轉身,雙手極麻利的唰一下卸掉褲子,露出兩半兒髒兮兮的屁屁,順勢紮馬,膝蓋還沒完全回彎兒,一個帶著水氣的響屁便噗嗤一聲爆響開來,直把季老三頭頂的雜草吹的嘩啦啦左右搖擺。
三毛嘴上發出一陣又是痛苦又是愜意的怪叫,接著哼的一聲屎尿並發,瞬間把身旁方圓一裏的範圍變成了臭氣重災區,野蚊子和大螞蚱慌不擇路的躍出草叢一路狂奔而去,可憐季老三幾乎要把腦袋插到地裏去。心裏暗暗叫罵:“小犢子玩意兒,你真他媽的是我親爹啊,你這肚子裏吃的什麼毒藥啊,這也太臭了。”想罷,兩隻手緊緊攥住身旁的兩把雜草,暗自閉了呼吸的氣門。
廟裏,石頭跟門墩兒用一個幾乎沒了半邊的瓦罐打回一點水,瑤瑤拿著幹布沾著給黑驢球擦臉,黑驢球想要自己來,瑤瑤執拗著不肯,兩人在那僵持了半天,最後黑驢球唉的一聲不爭了。
看著妹妹漸漸長高,變得越來越有娘的影子,黑驢球兒心裏忽然有種想哭的感覺。自從帶著妹妹逃出那個無良二叔的魔掌之後,兩人相依為命,一路奔波逃到比奇,本以為從此可以在城隍廟當一輩子的乞丐頭,安安穩穩的過日子,雖然吃不好穿不好,但起碼不會凍死餓死,有一塊屬於自己的遮風避雨的地方,沒想到天不遂人願,就連這麼一點卑微的念頭都被老天爺殘忍的打破。如今腿斷了,別說眼下無醫無藥難有個救治的法子,就算有醫有藥隻怕治好了也是個半拉廢人。雖然身邊的小兄弟都不嫌棄他,每天心甘情願的照顧他,但做為這裏年齡最大的一個,他本應該生龍活虎的帶著弟弟妹妹們討生活,照顧他們的生活起居、衣食保暖才是,結果卻變成了一群夥伴最大的累贅,想一想,真是讓他心如死灰。昨天蔡文博跟石頭滿麵灰塵的相互攙扶著回來,初進廟門的那一刻他真是不知該說什麼好,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的,可他卻沒能力去解決,隻能眼睜睜看著小兄弟和妹妹任人欺辱。雖然蔡文博和石頭隻是輕描淡寫的說了一下城隍廟鬥拳的事兒,但他心裏料想二人肯定受了不少委屈。如今,剛剛成立的六人幫還沒出江湖就被兼並收購了,願不願意都要忍下這口氣,就像蔡文博昨天講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總有那麼一天,小爺們一定會在江湖上揚名立萬兒的,但前提是,一定要堅強的活下去。想到這句話,黑驢球的臉色才漸漸的光亮起來,左右環視了一下,忽然問道:“三毛呢?”
“拉屎去了”門墩兒悶頭扣著鼻子回應到。
石頭湊過來給黑驢球捏腿,蔡文博說這樣可以防止他因為久不活動,腿部肌肉變的萎縮無力。石頭一邊變換手型的捏動,一邊衝著門墩兒不解道:“三毛瘦的跟人皮似的,還有東西拉?”
瑤瑤在一旁接道:“昨天他不知在哪兒弄來的一堆大蘿卜,我們都餓的要死,所以胡亂吃的。”
“壞肚子了?沒洗吧?”蔡文博一邊整理腰帶一邊問。
瑤瑤道:“洗了,不過我跟我哥還有門墩兒都覺得苦,吃不下,啃了幾口就沒再吃,三毛全吃了。
眾人聽她這麼一說,不約而同的“哦”了一聲算是理解了。
“各位,我回來了。”三毛一副爽透的表情出現在廟門口,兩隻眼睛眉飛色舞的抖動著。
“你這是吃屎去了,還是拉屎去了,高興成這樣?”門墩兒忙完了他的鼻子,一邊在衣襟兒上擦手,一邊揶揄三毛。咬手指的遺恨讓他一時難消,不找點話頭損損三毛,他心裏找不到平衡感。
三毛沒接話,突然神秘兮兮的向眾人宣布,道:“告訴你們一個秘密,想不想知道?”說完兩隻小眼睛故意眯縫起來,一副手握天下絕密的神情。
廟裏瞬間靜了,但沒人說想,也沒人說不想,都歪著腦袋瞧他,眼神充滿疑惑,看他還不出下文,忽然齊聲道“快說啊。”
三毛受到眾人如此的矚目,得意起來,裝做書生的模樣,踱著方步從廟門外走了進來。在門墩兒身旁站住,忽然彎腰伸手,探出一根食指,麵色嚴肅的衝著門墩兒,問道:“什麼顏色?”
門墩兒給他問的一愣,呆了一下,仔細看了一下三毛的手指,道:“肉色啊,怎麼了?”
“什麼味兒?”三毛接著問到。
眾人都不知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露出一片好奇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