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擅闖禁區
星期四的下午,喬某正在教室聽著課,教務處的一位副處長突然出現在教室門口,跟上課的教授耳語一陣後,輕輕走到喬某身邊,悄聲告訴他,喬老爺打來電話,讓他晚上務必回一趟家,明天是淩浩然將軍的“七七”忌日。
下課後,喬某懶洋洋地往教室外走。這段日子,身邊沒了一個淩劍飛,他心裏總像少了點兒什麼似的,怎也提不起精神來。
妍兒腳跟腳地攆了上來,問他有什麼事還勞煩教務處的副處長親自跑一趟。喬某跟她一學說,妍兒立刻說她也要去,淩劍飛不在家,作為他的好朋友,倆人都得去。
喬某答應了後,把她拉到一個沒人處,*問她淩劍飛到底給沒給她來過信。氣得妍兒當即撅起了嘴,喬某隻得又哄著她,卻大惑不解道:“他這一走已經好多天了,沒道理不來封信的。就算氣我沒跟他一道投軍,他總得給你來封信吧,除非他死了心決定退出。”
鼻孔裏哼了個,妍兒說:“你想得美。不過,好像也確實沒道理,至少他現在還沒上前線吧,*練還得段日子呢。氣人!”
放學鈴一響,喬某和妍兒一前一後跑出教室,妍兒跳上喬某的單車,掐著他的腰一路咯咯笑著出了校門。當單車騎經李記紅油牛雜店門前時,喬某要下去嗨上一碗,妍兒使勁捶著他的後背心不幹,生怕又長出一臉的青春疙瘩豆。喬某隻得依了她,卻假意賭氣說再也不騎車帶她回家了。
妍兒在他腰眼上捅了一粉拳“你敢”,單車一晃,險些把妍兒晃下車來,尖叫繼之以一路她的咯咯笑聲,滋潤得喬某喜眯了眼。
翌日一大早,妍兒便來敲喬府的大門,她是第一次來。昨天倆人分手時,喬某將了她一軍,若她早上不來約他一塊兒去淩府,他絕不去。聰慧的妍兒豈看不穿他的心思,就是想在他家人麵前顯擺自己有多麼多麼漂亮的一個女朋友。
果不其然,開門的一老頭告訴她,他府上的少爺還賴在床上,中堂裏人影一晃,一富態女人搖擺著身軀打天井那邊過來了,遠遠地便嚷著:“喲,這是哪家花骨朵兒般的小美人找我家彬娃呀,該不會是妍兒吧,我家彬娃成天在我耳邊根念叨你是天下第一美人兒,嘖嘖嘖,果真就像畫兒上走下來的可人兒,讓我好好地瞧瞧。”
說著,近前來一把攥住了妍兒的手,一顆腦袋左擺右晃還一連氣兒地眨巴著兩片血腥腥的厚唇。
當走在去淩府的路上,妍兒如此形容給喬某聽,氣得他差點把車子往樹上撞去。這妍兒也是,毫不顧忌後座上還坐著個喬老爺。可這喬老爺似乎又偏愛聽,竟還哈哈地笑出了聲來,妍兒索性貼上喬某的耳朵悄聲說:“你們爺倆好像一路貨色耶。”
她這是報複他昨晚臨分手時的要挾呢。
激得喬某腦門子一發熱,扭頭衝著喬老爺吼道:“還有臉笑,別人還以為公牛追著母牛撒歡呢!”
樂不可支的妍兒竟拿頭去磕玻璃窗。
一路笑聲的車子一開進淩府大院,喬某和妍兒便齊齊瞪大了眼,幾疑眼前出現了幻景——一身便裝的淩劍飛正站在台階上朝前來祭奠的各界人士拱手作揖。
倆人遲遲疑疑地下了車,妍兒尖叫一聲:“劍飛,你怎麼回來了?”
淩劍飛微微笑著走了攏來,先朝喬老爺拱了拱手,方對這倆道:“二位來了。我怎麼就不該在家?大驚小怪的。”說著上前一步與喬某擁抱一個,似感慨道:“在一塊兒就曉得慪氣,這才離開數日功夫怪想念的。”
拍著他的後背喬某也真心地說:“我也是,走哪都孤孤單單一個人,真沒意思,要不是有妍兒老跟在身後吵吵著,我都想去五台山我師父那兒索性出家當和尚算了。”
淩劍飛笑道:“當和尚有酒喝有牌打有小妞泡嗎?”
喬某埋怨道:“還提玩牌呢,這些日子沒了你的配合出老千,錢都沒得贏的,害我躲著妍兒走。”
妍兒也說:“就是,也害得我好沒麵子。”
真正的好朋友隻需簡簡單單幾句話,所有的心結便解開了。待三個人坐在一張桌子上吃著飯時,喬某和妍兒這倆就纏著淩劍飛非讓說說隊伍上的事。
淩劍飛先開玩笑以保密推托,遭這倆奚落一陣後,又以每天立正稍息搪塞。妍兒耍起撅嘴的老套路,淩劍飛不得已又哄著她編了套瞎話。妍兒自然是不肯信的,喬某便替淩劍飛打著圓場,說他去的肯定是個了不起的保密單位,就別難為他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因淩劍飛還要回隊伍上,喬某便和妍兒一道拉著仍與大夫人談得熱乎的父親告辭。估計脫離了淩劍飛的視線,喬某突然一盤子把車停在了路邊,央求父親說,有點事要用車,天黑路上不安全,讓他雇輛車把妍兒送回家。
喬老爺一向慣著這個寶貝兒子,自然一口應承。妍兒就不幹了,一定要他本人親自送她回家。喬某擔心她綿纏下去誤了事,便使出激將法,說幹脆他去雇車,讓父親開車送她好了。
女孩子嘛,當然是最不願意男孩子說她不懂事的,尤其妍兒,和喬某處在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關係中,也沒道理在他麵前將撒嬌進行到底,令人生煩就沒多大意思了,隻好把嘴撅得老高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