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崇禎治亂(1)(2 / 3)

崇禎元年(1628)正月,禁止宮中穿文繡華麗衣飾,婦女不準戴金冠等。這是聽了禦史梁天奇的諫議後,崇禎帝作出的決定。敕命司禮監典賣魏忠賢田宅。有人請求將魏忠賢宅院加賜功臣。崇禎帝說:“俟東西底定,留賜策以待功臣。”並榜示其宅第為“策勳府”。戶部給事中黃承昊上疏說:太祖時,邊餉銀隻有四十九萬三千八十八兩,神宗時就增到二百八十五萬五千九百餘兩,熹宗時已達三百五十三萬七千七百餘兩。其他京支雜項,萬曆年間歲收不過三十四萬一千六百餘兩,而近年來竟增到六十八萬二千五百餘兩。今戶部開支共五百餘萬兩,而歲入不過三百二十三萬兩,虧空近二百萬兩。這樣邊兵無法不荒疏,而農官也無法不愁怨。請求敕令各邊都撫,清查曆年增餉用度。至於京支雜項,也要切令各衙門自加嚴汰。還建議西北邊塞,應督責當地官府開墾荒田,以定軍餉。

戶部給事中韓一良上言:以前皇上召大臣於平台,有“文臣不愛錢”之語,然而今天世上哪一個地方可以不用錢呢?又有哪一個官員不愛錢呢?韓一良認為,當時的官員,縣官是行賄的首惡,各部給事是納賄之魁。而當今說起蠹民之罪,沒有一個不歸罪於郡守縣令的。然而守令的薪俸又多不到位,又怎能養廉呢?他說,自己上任不到兩個月就辭退賂金500兩。他說自己交友很少,還有賄賂者,其餘官員貪贓情況就可想而知了。他建議嚴懲納賄貪贓者,首惡重辦,使所有官員視錢為汙,懼錢如禍,這樣文官不愛錢的風氣才能樹立。崇禎帝認為韓一良的建議很好,特將中外大臣召集於平台,讓韓一良宣讀他的建議,並予以褒獎,當即提升他做右僉都禦史。

崇禎元年(1628)七月,寧遠兵變。當時四川、湖廣兵駐寧遠的人,因為缺餉四個月,嘩變。其於13營也都響應,變兵將巡撫畢自肅、總兵官朱梅、通判張世榮、推官蘇涵淳捆綁於譙樓上。兵備副使郭廣剛剛到任,收集了兩萬金頒發給部眾,士兵仍不滿足,於是又向商民借了錢共足5萬兩。士兵怨恨稍平,釋放所縛官員。畢自肅引罪自縊。崇禎帝遣袁崇煥前去調解。袁崇煥八月抵山海關,與郭廣商議,先誘首惡張正朝、張思順,讓他們先抓15人斬於市。再斬中軍謀士吳國琦,杖責參將彭簪古,貶黜都司左良玉等人。然後讓張正朝、張思順為前鋒戴罪立功。張世榮、蘇涵淳以貪虐而引發兵變,也予以貶斥。隻有都司程大樂所轄一個營沒有附和嘩變,特予以褒獎。於是寧遠兵變始靖。十月,錦州又發生兵變,袁崇煥請增軍餉。崇禎帝召廷臣議,閣臣求允發增餉。崇禎責成戶部尚書畢自嚴全權辦理。禮部尚書周延儒說:“關門昔防敵,今且防兵。寧遠嘩餉之,錦州嘩複餉之,各邊且效尤。”帝曰:“‘卿謂何如?’延儒曰:‘事迫不得不發,但需求經久之策。’帝頷之,降旨責群臣。居數日,複召問,延儒曰:‘餉莫如粟,山海關粟不缺,缺銀耳。何故嘩,嘩必有隱情。安知非驕弁捕煽,以脅崇煥邪?’帝方疑邊將要挾,聞延儒言大悅,由此屬意延儒”。崇禎此時暗問周延儒,並聽信奸臣之言,對有功邊臣,始生狐疑猜度之心,為後來冤殺袁崇煥種下夙因。

崇禎二年(1629)四月,山陝大饑,起義發生,朝臣捐俸助餉。崇禎帝認為諸臣捐俸助餉是興利除弊,國家受益必多。順天府尹劉宗周說:陛下勵精圖治,召廷臣於文華殿,親理細務,朝令文考,急欲太平盛世速來。然而急功近利,就要見小利而慕近功。他說:朝廷汲汲所求者,邊事也。然而“竭天下之力以養饑軍,而軍愈驕,聚天下之軍以冀一戰,而戰無日,此計之左者矣”。邊塞防守,情況複雜,應從長計議,不應急求數年之效,這樣必會引發相反效果。他又舉例說:“今日所規規於小利者,理財也。民力已竭,司農告匱,而一時所講求者皆聚斂之術,水旱災傷,一切不問。有司以掊克為循吏,而撫字之政絕;大吏以催科為殿最,而黜陟之法亡,赤子無寧歲矣。頃者嚴贓吏之誅,自執政以下坐重典者十餘人,可謂得救時之權。然貪風不盡息者,由於道之未盡善,而功利之見不泯也。”崇禎帝不久又複故大學士張居正蔭,賜故都督戚繼光表忠祠堂。

八月,魏忠賢遺黨王永光、高捷、史堇,陰謀興大獄為魏忠賢及逆黨報仇。就以“擅主和議,專戮大帥”定袁崇煥罪名。還牽連到過去首輔錢龍錫,認為殺毛文龍,是錢龍錫首倡。史擎說:“袁崇煥離京時,以重金數萬賄賂錢龍錫,錢龍錫巧為營幹,轉禍於毛文龍,置國法於不顧。”崇禎覽奏後大怒,敕命刑部官五日內查明此案,案情查明後上報。崇禎帝召諸臣於平台,認為袁崇煥謀叛,當處以極典。群臣認為,斬帥雖錢龍錫開端,但有“處置慎重”等語,本意不在專殺;至於議和之事,首倡於袁崇煥,錢龍錫並未批準。然而軍國大計,兩臣私下商議就去執行,不上疏請示,造成惡果,罪責難逃。“遂磔崇煥於市,兄弟妻子流三千裏,籍其家。崇煥無子,家亦無餘貲,天下冤之”。劉宗周於十月“事稍定,乃上疏曰:‘己巳之變,誤國者袁崇煥一人。小人競修門戶之怨。異己者,概坐以崇煥黨,日造蜚語,次第去之。自此小人進而君子退。中官用事而外廷浸疏。文法日繁,欺罔日甚,朝廷日墮,邊防日壞,今日之禍,實已巳以來釀成之也。”’可見崇禎自錯殺袁崇煥後,對朝廷危害極大,奸臣競進,朝政日暗,明王朝危亡之勢已難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