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局是什麼態度?”張一民問。
“我哪敢說呀,我跟治安大隊的歐陽隊長說過,讓他去查,他連忙擺手叫我不要聲張,他說那個劉天龍是陳局長的把弟,就是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去查。”
“張劍是你的直接下屬,真出了事不僅你我麵上無光,連整個公安局臉都丟盡了,老百姓要是知道了,唾沫星子還不把我們淹死。你私下裏再打探打探情況,就從天龍集團入手,看這個何慧與劉天龍之間是什麼關係?有什麼情況及時直接向我彙報。”張一民布置道。
聽了劉長樂的一番話,張一民頓感形勢複雜起來,其實劉天龍與陳虎是把兄弟的事,張一民才來不久就知道了,但他心裏有數默不作聲,不到關鍵時候決不下殺手鐧。
那時候陳虎欺負他剛來,對局裏的情況不清楚,一些重大案件私自作主、獨斷專行,在處理上也缺乏公正,另外就是拉幫結派,妄圖孤立張一民。張一民找他談心的時候,直接拋出了劉天龍,他清楚地記得他是這麼說的:“你一個公安局副局長居然和商界的老板拜把子,那劉天龍是什麼人,他幹的那些勾當你心裏最清楚了。我問你治安消防那邊是不是你打了招呼,為他一路開了綠燈?現在人們都反映你是劉天龍的幕後保護傘。我們要滅掉他,到時就怕牽出你,你看怎麼辦?”張一民是聰明的,他把皮球踢給了陳虎,是要看他的態度,給他一個改邪歸正的機會。
陳虎本來猖狂得很,這下被張一民一下擊中軟肋,他本想說沒等你張一民查下去,你自己先倒台了。但想想他畢竟是一把手,要動起真格的來大家都不好過。於是他靈機一動,采取委曲求全的方式說:“張頭,你不要相信外界傳言,我可沒拿他一分錢,說實話,我確實幫過他忙,但都是在原則範圍內的。我最近也聽說他賓館裏有些表演出格了,我先勸勸他,你先別忙活著查,給我個麵子。”
張一民見陳虎打了矮樁,就手下留情,答應了他。他明白自己這是在妥協,但有時候妥協是為了更好的鬥爭。現在還不明白陳虎的底細,再說劉天龍的幕後勢力自己也不清楚,這個人到底是不是神秘的天龍幫幫主?他告誡自己要像毛主席所說的那樣,做到“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他在悄悄地關注局勢的變化。
這個陳虎自那以後,對張一民畢恭畢敬,他還將劉天龍帶到張一民的辦公室,把張一民引薦給他。劉天龍多次上門表心意,都被張一民退回去了,他請張一民吃飯,張一民也婉言謝絕,就是天龍賓館,張一民除非有應酬陪領導,他一個人也沒有私下去過。
劉天龍該用的方法都用盡了,張一民不吃他那一套,這讓陳虎和劉天龍既擔心又害怕,不知什麼時候張一民突然發難打他個措手不及,他們也在暗暗準備,瞅準機會先下手為強。
從那以後,陳虎像變了一個人,一直在張一民麵前夾著尾巴做人,從不說反對的聲音。其實張一民心如明鏡,越這樣做就越說明他心裏有鬼,他時時提醒自己要小心應對。他讓張劍暗中盯著陳虎,但從張劍反映的情況來看,陳虎還算正派,並不是為虎作倀的人。但山西發生的一切又如何解釋呢?是不是陳虎隱藏得很深?看來事情並不簡單,一定還有更複雜的關係。
現在聽劉長樂這麼一說,張一民更感覺此事事出有因,劉天龍安排何慧勾引張劍然後告他強奸,是不是敲山震虎,讓他難堪?
張一民向劉長樂要了一支煙,點著抽了起來,然後眉頭緊鎖,深思不語了。
劉長樂悄然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