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就在門口出現了這樣一幕,奔奔和歐傑打了個招呼,畫畫和小周迅也打了個招呼。以為會出現的尷尬,其實什麼都沒有,早就心照不宣了。
不過兩個女孩子心裏想得還是挺明白的:我來就是來拿獎來的!拿獎才是能證明自己的。
這個時候誰都明白了,隻有戴墨鏡的小MIKE依然在扮著他自以為是的雙重間諜。他也在想:我這個諜中諜到底能不能做成?所以這個時候他既不是為友也不是為色,而是為那麼一種懸念,為自己能不能夠保持這麼一種秘密的身份。
比賽在一個大教室裏進行。比賽之前先進行了抽簽。參加複賽的一共有40個節目。畫畫抽到了7號,小周迅抽到了10號。也就是說小MIKE先做雕像然後做老外小混混做一隻可怕的恐龍。
一共有8個評委,他們中有導演有演員有作家有化妝師有攝影師有編輯有大學藝術係老師,還有一個中學老師。
這個作家,也就是“每個人都有一副撲克牌”中的那個嘉賓女作家;這個中學老師呢,是讓畫畫和小周迅進來都要差點昏倒的老師,她就是安曉然。
如果照一般的規律,老師可能都先於學生先昏倒了。隻是安老師有了三分鍾的心理準備,因為在比賽開始之前的五分鍾,她拿到了花名冊,看到了自己班的同學赫然在冊。
還能說什麼呢?自己以為把心都掏出來了,以為對畫畫歐傑他們,特別是奔奔這個好學生,總算好了吧,但是她們仍然把心藏了起來,更不要說什麼組織性紀律性這些嚴肅的事了。
整個下午,安曉然都在想這個問題,以至於整個下午她感覺到了昏昏沉沉,一則是因為節目太多了,二則是因為她實在無法突破內心困惑的瓶徑。
《雕像》。第7個節目開始時,那位導演評委照例是要問:“是個人作品還是三個人的?嗬,是畫畫的,那開始
吧……”
歐傑感到說話都在哆嗦,畫畫呢幾乎都不知道眼睛朝哪裏看了,而小MIKE卻是渾身躁熱,照理說空調已經打得很足了,但是汗還是不停地流下來,使得他這尊雕像感到最為難受了,“思想者”的臉上脖子上還有肚子上都是慢慢往下流的汗。
不過平心而論,節目的效果非常好,特別是那位女作家看了之後是頻頻點頭,大概是為這個雕像的創意而叫好吧。安曉然呢注意觀察了其他幾位評委,好像都是非常滿意的樣子,而且是節目一結束大家又第一次拍起了手,這麼一來又讓安曉然獲得了一種滿足。轉而一想,不好呀,萬一以後有人說閑話怎麼辦呢,還是回避一下吧:
“各位評委,剛才的選手是我所教的學生,我想為了公平起見,我就不給他們評分了,等下就算你們七位的平均分好了,還有十號選手也是的,我想我特此說明一下……”
導演馬上問她:“這個小老外哪裏選來的?”
編劇問:“這個本子是他們自己寫的嗎?”
化妝師問:“這是他們自己化妝的嗎?”
…………
差不多安曉然都是一問三不知,因為除了對自己的學生的來龍去脈知道之外,對他們的作品對他們的戲,真的是一無所知啊。她隻知道《酸菜魚》,不知道她們還都在偷偷地排著另外的戲。
這樣的生活,不也就是一出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