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端王就發現,高俅不但球技過人,而且精明能幹,於是對他大加寵信。高俅也就由端王的玩伴,進一步升格為了親信。
也該是大宋朝黴運當頭,端王時來運轉,宋哲宗駕崩,端王被太後相中,成為了大宋皇帝,這就是曆史上的藝術家皇帝宋徽宗。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高俅搭上了這趟末班車,也就鴻運當頭,一下子由一個閑散王爺的玩伴,一躍進入了大宋王朝的官場。
但是呢,宋朝的官僚晉升製度已經非常健全了,不能因為皇帝的一己喜好而擅自拔擢一個既沒有參加過考試又沒有戰功的足球運動員做大官。為了提拔高俅,宋徽宗可謂煞費苦心。讓高俅參加科舉考試,那是基本沒有希望了,隻好在立戰功這條道路上給高俅想想辦法。
宋徽宗把高俅下放基層,托付給邊防大將劉仲武,給他鍍鍍金。劉仲武對此心知肚明,當然不會讓高俅真刀真槍上前線殺敵。高俅跟在軍中混吃混喝,終於劉仲武在邊關打了次勝仗,宋徽宗借機給高俅升官,做到殿帥,甚至於“開府儀同三司”,等同於宰相。
靖康年間,金兵大舉南下,國勢岌岌可危。這時候,趙宋皇帝才打破迷夢。大量仁人誌士鐵肩擔道義,上書死諫,公開點名請求殺掉一批亂臣賊子以平民憤。高俅就在開列的名單之內。
老鼠有一種特殊的本領:它能夠預知即將到來的危險,從而在危險降臨之前就撤離險境。高俅就是這樣一隻老鼠。有著極度敏銳的政治嗅覺的高俅,早就感受到了危險,一直沒有緊緊跟隨他的主子宋徽宗逃亡,而是留在了開封。宋徽宗要殺高俅,身邊卻找不到人。當時緊隨宋徽宗的奸臣如梁師成、童貫等等,都在劫難逃,隻有老鼠高俅逃過一死。
高俅並非除了踢毬之外一無所能的白癡。他混仕途,還是很有一手。
首先,他非常懂得知恩圖報。
對於老主人蘇東坡,高俅發跡之後時時慰問,多次予以關照。一方麵,也許是出於感恩的心理;另一方麵,高俅也有借重蘇東坡的名聲以自抬身價的用意。對於劉仲武,高俅也是吃水不忘挖井人。劉仲武打敗仗之後,是高俅多方走動,為劉仲武免去罪過,同時還極力保舉劉仲武的兒子劉錡為將軍。這次也算瞎貓碰上死耗子,這個劉錡後來偏偏成為了宋朝的一代名將,高俅也算陰差陽錯做了一件好事。
其次,高俅對於如何討好宋徽宗也頗有心得。
他在管理禁軍期間,迎合宋徽宗的心理在軍隊訓練上大搞花樣。根據宋人筆記記載,高俅主持的軍隊爭標競賽,先是橫列四個彩舟,上有諸軍百戲,如大旗、獅豹、棹刀、蠻牌、神鬼、雜劇之類,爭標之前先吹吹打打搞得跟奧運會開幕式似的,在正式的爭標中,還玩出許多如“旋羅”、“海眼”、“交頭”之類的花架子,熱鬧非凡,宋徽宗看得非常滿意。但是這樣一支類似於雜技團的軍隊,又如何能夠發揮戰鬥力呢?
高俅投上之所好的發跡史,如小說般傳奇,以至於幾乎無須文學加工就被施耐庵直接搬進了他的文學巨著《水滸傳》中,從而也就令高俅踢毬發跡的故事成了經典橋段。
路子野,也離不開膽大心細
清朝仕途,分為兩等:一種是由科舉考試出身,是為名門正道,出身既好,前途自然無比光明;另一種是通過祖上恩蔭、捐官等等雜七雜八的辦法入仕,不如前一種光彩,起點也相對低一些。
李衛雖然不像電視劇《李衛當官》裏說的那樣是個街頭小混混出身,但也屬於上述第二條路,出身並不光彩。但他通過自己非同常人的辦事技巧和一身江湖氣的處世方式,最後成為雍正朝三大名臣之一。
李衛當官的特點,可以概括為一個字:野。
李衛當官,路子非常之野。由於李衛文化水平不高,所以他不會受各種思維定式的約束,怎麼奏效怎麼來。他的這種市井習氣、下三路手段,反而令許多迂腐的士大夫防不勝防,從而出奇製勝。
李衛,家境富裕,從小是個紈絝子弟公子哥兒。他長得就很有意思,根據清朝人的筆記記載,身材魁梧,膀大腰圓,膂力過人,完全是個赳赳武夫的形象。他雖然長得像個武夫,偏偏皮膚白皙,又像個文人模樣。他雖然皮膚白皙,可是滿臉都是麻子和癩疤,非常煞風景。這樣一個形象的演員,還真不好找。
李衛粗通文墨,大字認不得幾個,卻偏偏仗著家裏有錢,捐了個官兒--兵部員外郎。當時的朝廷,各個部門的人員數都有定額;超出這個定額的,就被稱為“員外郎”。
員外郎,通常沒有固定的工作,往往是打打下手,做做雜活兒罷了。李衛在兵部打了兩年雜,終於熬出頭來,調到戶部做戶部郎中。
戶部郎中是正五品的官兒,可是在高官雲集的京城,實在是啥都算不了。但是,李衛偏偏在這個位置上,做出了一件大事,令人再也不敢小覷這個粗裏粗氣的芝麻官。
當時,朝廷方麵在大力推行財政改革。其中一項改革,就是“火耗充公”。當時,國家給各級官員發的工資都比較有限,各級官員就通過其他途徑來自行創收。這種灰色收入為國家所默認,成了官場的一種潛規則。
由於地方上收到的碎銀子,上交國庫的時候都要進行熔煉,鑄造成大銀錠子,在熔煉的過程中會消耗掉一定質量的白銀,這被稱為“火耗”。而上麵講到的這種灰色收入,各級官員就以“火耗”的名義,克扣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