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節 愛在遵義城(1 / 1)

劉英,原名鄭傑,1905年10月14日出生於湖南長沙金井地,毛澤東稱她為“小老鄉”。長沙女子師範畢業後,走上革命道路。1925年3月入黨,投身五卅運動,1928年到黨中央機關(上海)工作,1929年赴莫斯科學習,在蘇聯時認識了上課的老師張聞天,1932年回國,到中央蘇區任少共福建省委書記。

從1929年到1935年,劉英一直是單身獨居。中共蘇區女同誌少,她又潑辣能幹,麵目秀麗,目標突出,不少人追求她。但她一心撲在工作上,在戰爭環境中不願結婚,怕懷孕不能行軍,生孩子後影響工作,吃苦頭。她婉言拒絕了追求的同誌。長征這一路走來,張聞天對劉英照顧有加。什麼時候有好吃的總是留給她一份,有什麼話也不避開她說,一向性情溫和、不露聲色、年長劉英5歲的張聞天,儼然就是一位兄長。

劉英也樂於有這樣一位兄長能夠聊聊天兒,傾訴一下自己的所思所想,有時,還能得到一些教誨和指導。

紅軍第二天進入遵義的時候,已是1935年2月底。

一天早飯後,已分到地方工作部的劉英,和鄧小平等一群年輕的男女走在遵義的大街上,他們說好,要一起享受這個時刻——逛一逛遵義大街。沒想到,卻迎麵碰上了張聞天。

劉英主動迎上前去和張聞天打招呼:“洛甫同誌,你也出來走走?”

張聞天一臉的笑意,柔聲地對劉英說:“到我那裏聊聊,好嗎?”

瘦小精幹的劉英告別了年輕人,跟隨張聞天來到駐地。

但這一天,其他人卻都不在院子裏。進了屋,張聞天又借故給劉英做她喜歡吃的醪糟,把警衛員也支走了。沒有了其他人在場,平時總是有說有笑的兩個人,一時卻不知從何談起了。

張聞天首先打破僵局,他從工作入手,兩個人談起了紮西會議,劉英就把大家對這次會議的一些反映說給張聞天。

但說著說著,張聞天卻跑了題:“劉英同誌,你看,我們相識這麼久了,互相都有了很深的了解,能不能不再是一般同誌的關係……”

在劉英的眼裏,張聞天是一位誠懇的領導,一位學識淵博的理論家,一位風流儒雅的才子,一位可親的兄長,她敬佩他、仰慕他,她也常常感受到他的關心和愛護,當張聞天向她提出進一步發展關係的時候,她的心動了。但這隻是一轉瞬,很快,猶豫代替了欣喜。繼而,劉英近乎生硬地回答了張聞天:“我早有打算,5年之內不結婚!”

劉英是一個何等聰明的女人呀!一路上她耳聞目睹了曾玉、賀子珍、陳慧清生孩子前後的種種苦難,女人為革命為工作,所放棄的遠比男人多得多,所承受的也是男人無法想象的。她不願意因為婚姻,因為孩子影響到她的工作和事業。況且,行軍路上條件惡劣,居無定所,她不想給自己背上沉重的包袱。事實證明,她的這些想法和做法,在當時的環境下是明智的選擇。

話雖出口,劉英的腦海裏卻開始浮現出張聞天的種種言談舉止,覺得他確實可親可愛。但是她打定主意一心工作,與他保持著距離。戰友們都覺得張聞天、劉英是合適的一對,有意成其好事。1935年4月,毛澤東提議,總政主任李富春經辦,將劉英調到中央隊當秘書長。此後,他們在工作中更加深了彼此了解,劉英漸漸地由敬生愛。毛澤東、陳雲等不時拿他們打趣,劉英默默地領受著張聞天的愛和戰友的情。長征路上,寫文件做記錄一般都是用鉛筆。張聞天有一支鋼筆,開會要做記錄了,有時他就把鋼筆給劉英。當時,鋼筆真是稀罕之物。會後,他總是將記錄審查一遍,將記得不確切的地方改一改,然後將記錄本放在他的文件箱裏。一次夜行軍,警衛員搞了一個小馬燈。劉英說:“黑夜裏行軍,小馬燈倒是挺亮的。”張聞天立即接過去說:“這是流螢(意即劉英)嘛!”說得劉英怪不好意思的。她把愛情的種子深深埋在心底,艱苦的戰爭環境使她不敢談戀愛。張聞天尊重劉英的決定,直到同甘共苦走完長征到了瓦窯堡,他才征求劉英的意見:“這下總可以了吧?”劉英終於點了頭。

從遵義開始的這段情戀,一直到了陝北瓦窯堡,禁令解除了,環境日趨安定了,心情也放鬆了,不僅張聞天與劉英喜結良緣,而且沒有結婚的女紅軍,幾乎都在這裏找到了伴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