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起得蠻早，唯有裴予歌因為昨日之事起晚了些，七星班眾人很有默契地沒有叫她。
“姐姐你醒了？小九給你留了八寶粥！”葉曉夕看到了她，連忙跑了過來。裴予歌含笑摸摸她的腦袋。
長安眼眸一亮，也朝裴予歌看去。夏荷終於把眼睛從那兩隻蛐蛐兒身上取了下來。
看來大家心情都不錯呢。裴予歌想到，未語先笑。院子裏的人三三兩兩地說著話，氣氛相當好。
這一幕大司業是第一次看到，他以前也不是沒帶過其他班下山修習馬術，隻是其他班多多少少因為人與人之間的利益關係而偽裝著，相互試探著。
在珞城書院修習的人，大多數都有著顯赫的家世，各個世家之間需要互相扶持。但除非曾經相識，否則授業們的身份，旁人是不知道的。
因而誰知道的越多，獲利就越大。
七星班的授業卻並不如此，他們互相知道名字，對身份之事絕口不提，沒有人在意眼前的人是什麼身份，隻在乎他是誰。
這樣的關係單純得就像山間鳥兒互鳴般清脆婉轉，不帶一絲雜質。
裴予歌款款落座以後，小口喝著葉曉夕的八寶粥，細細地聽著身旁的人說話，這粥是清甜的，帶著紅棗的甜香，花生的酥香……
讓她不禁覺得生命很是美好，所以才顯得奪走她生命的秦長雪更加可惡！
明明她也有生命，她是條鮮活的生命……！
“歌兒。”
慕衍的聲音悠揚，從另一張石桌傳來，嗓音幹淨清澈。
正想著事情的裴予歌倏地抬起頭，那櫻唇上還粘著晶瑩的湯汁，唇齒之間，散發著淡淡的棗香。
“嗯？……慕司業。”裴予歌舔了下唇，速度快得慕衍差點沒撲捉到。他眉眼帶笑，喉結滑動，“吃快些，還要習課。”
“我知道了。”裴予歌笑道，程堇不滿，皺著眉，“司業你催什麼催，讓小師妹慢慢來！”萬一嗆到了怎麼辦！？
夏荷不抬眼，隻是輕輕說，“一會兒日頭大了，小師妹才會吃不消。”
程堇語結，瞪了夏荷好久，夏荷卻看也不看她，自顧自玩，最後他想了想好像她說的也有道理，這才作罷。
話說這山下的馬場雖大，可馬廄裏的馬匹卻不多，有高有矮，有壯有瘦。挑馬之時，大司業倚在馬廄旁的柱子上道，“一會兒上了馬場不許亂來，若是驚了馬，慕司業一個人也救不過來。”
“難道不是大司業授業嗎？”長安抬頭問道，大司業眼睛一閉，坐到了一盤的草料上，“人老了，跑不動咯！”
此時慕衍已經牽了一匹棕色的大馬走出來，他也換上了更為修身的衣服。穿著馬靴的腳一瞪便翻上了馬背，動作迅速卻不失風雅，看得女子們都一怔。
昨日天色昏暗，大家也未曾看清，現在看到了，心中悄然想到，這位司業長得未免太好看了！
美如女子，可看著卻英氣逼人，那淡淡掃向眾人的眼神更是淩厲又不失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