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信步而來的白衣身影，沈知歲瞳孔驟然緊縮，身體輕微一僵。
“裴大人？”蕭景淵看到裴硯進來。
“見過太子殿下。”
男人語調聽不出情緒，幽黑的眸光不經意間掃過蕭景淵懷中的人。
沈知歲也看向他。
兩道目光交織，裴硯隻一眼便收回視線
漆眸一斂，眼底的異色隱去，他唇角一勾，“殿下這是？”
“她腳崴了，我送她回去。”
“裴大人來這裏幹什麼？”蕭景淵問他。
裴硯隨口答道：“下官身體抱恙，便找大夫看一看。”
“裴大人沒事吧？”蕭景淵看了眼裴硯臉色，他還有身體有恙的時候？
裴硯微微一笑：“小毛病而已，不打緊。”
沈知歲低垂著頭，想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好在蕭景淵及時結束談話，他道：“本宮先行一步，裴大人自便。”
說完，他抱著沈知歲從裴硯身旁經過。
沈知歲從蕭景淵懷中悄悄抬眸，恰時，裴硯側身餘光落在她臉上。
他神情溫潤，依舊勾著唇。
隻是那眼神中的溫和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讓人看不懂複雜暗色。
這樣的眼神，沈知歲很熟悉。
他不止一次用這種眼神看過她。
她思緒逐漸飄遠。
見她心不在焉的模樣，蕭景淵以為是傷勢不見好。
他關切道：“歲歲，你沒事吧，還疼不疼，我明日讓太醫過來看看。”
沈知歲回神：“不用了，隻是扭傷了腳而已，休養幾日就好了。”
……
回到房中，春華和花顏去給她熬藥，喝完藥後，沈知歲躺在床上，腦海中回想今日發生的事。
下一刻，房門被敲響。
青年的聲音在門外傳來，“沈小姐，大人有事相商，請你過去一趟。”
沈知歲記得這個聲音，是裴硯身邊的侍衛，寧宇。
許是案子有了新進展。
沈知歲思考一瞬後叫花顏和春華攙扶她出去。
大門前，馬車早已準備好。
沈知歲上了馬車，寧宇趕著車朝裴府的方向過去。
黑夜寂靜。
沈知歲在房間等了兩個時辰，裴硯依舊不見蹤跡。
她坐在床上，問跟前的婢女：“裴大人不在府裏嗎？”
“奴婢不知。”
“那你可以出去看看情況嗎？”她現在行動不便，走不了一步路。
月亮悄然爬上枝頭，餘暉清冷冷地灑進滿屋。
“小姐要是累了，就先睡會，等大人回來，奴婢再提醒小姐。”
沈知歲揉了揉發酸的眼眶，輕聲道：“沒事，我再等會。”
不知過了多久，沈知歲迷迷糊糊睜開眼，隻見床前站著一道頎長清冷的身影。
屋內燭光微弱，男人背光而站，投下一道幽暗的陰影。
看清人影，沈知歲僅存的睡意瞬間跑得一幹二淨。
“大人？”
男人並未說話，她試探性喊。
“醒了？”嗓音清冷。
“嗯。”
沈知歲是和衣而躺的，她慢慢移動坐直身子，看向裴硯回答。
“傷勢如何了？”他斂下眸子問。
沈知歲想起今日在醫館前的碰麵，她眼簾低垂，回道：“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