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長阪噩夢:夢醒時分能否否極泰來?(1 / 3)

老兵劉備剛和知識青年諸葛亮暢談理想、展望未來,江湖大腕曹孟德就惡狠狠地撲上來,先給他一招直拳,再來一記勾拳,直打得劉備眼冒金星、七竅生煙,眼看就要倒下……這時上來一個80後孫權,一把扶住,說了聲:“老哥挺住!”劉備想自己好歹是個山寨皇叔,不能在晚輩麵前丟了麵子,立刻拍拍灰塵說:“沒事,我和平崛起!”

東臨碣石:曹操作詩為自己打氣

攻下鄴城之後,河北袁氏的末日已經是指日可待。建安九年的冬天,曹操與已經失去利用價值的袁譚解除同盟關係。十二月,曹軍攻下了袁譚經營多年的平原基地。第二年春天,在南皮一戰中,曹軍擊斬袁譚,袁氏團隊崩潰的禍首郭圖隨即也被誅殺。

此時,袁尚與擔任幽州刺史的二哥袁熙放棄幽州,逃往遼西烏桓部落,曾受袁紹厚待的烏桓酋長蹋頓接受了這兩位落難公子。

建安十一年,曹操平定並州,袁紹的女婿、並州刺史高幹企圖逃往荊州投奔劉表,遇害於途中。

建安十二年,曹操在智囊郭嘉的支持之下,力排眾議,千裏跋涉奇襲烏桓。當年八月,曹軍在白狼山與烏桓部落聯盟軍遭遇,曹操以張遼為前鋒,發起突擊,烏桓騎兵組織混亂,戰鬥力有限,酋長蹋頓當場喪命,袁尚、袁熙兄弟見勢頭不妙,再投奔遼東。遼東軍閥公孫康斬下二袁首級,送給班師途中的曹操。

至此,曆時七年的袁曹大戰完全落幕,整個河北落入曹操手中。曹操心情愉快,歸途中他詩興大發,寫下了組詩《步出夏門行》,以記此行。

組詩的序曲題為《豔》:

雲行雨步,超越九江之皋。臨觀異同,心意懷遊豫,不知當複何從?經過至我碣石,心惆悵我東海。

夏門,是洛陽的一扇城門。曹操在大雨滂沱之日,渡過九江(夏門附近的一條小河),走上高地,觀察地形,對於大軍進退、是否要北上烏桓難以定奪,不知該去向何方?最終還是決定要登上碣石,眺望東海,於是做了北伐烏桓的最後決斷。

觀滄海

東臨碣石,以觀滄海。

水何澹澹,山島竦峙。

樹木叢生,百草豐茂。

秋風蕭瑟,洪波湧起。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

星漢燦爛,若出其裏。

幸甚至哉!歌以詠誌。

終於打敗了烏桓,班師經過碣石山,曹操慨然登上山頂,眺望蒼茫的大海。洶湧澎湃的水波之上,最先映入眼簾的是那突兀聳立的山島,它們點綴在平闊的海麵上,使大海顯得更加縹緲廣闊。雖然已到秋風蕭瑟,草木搖落的季節,島上卻樹木繁茂,百草豐美,仿若仙山。此時,水麵上吹起蕭瑟的秋風,水中湧起了洪波巨瀾,洶湧起伏。茫茫大海與天相接,空蒙渾融;在這雄奇壯麗的大海麵前,日月星辰都顯得渺小了,它們的運行,似乎都由大海自由吐納。曹操的喜悅之情也抒發到了極點。

冬十月

孟冬十月,北風徘徊,

天氣肅清,繁霜霏霏。

鶤雞晨鳴,鴻雁南飛,

鷙鳥潛藏,熊羆窟棲。

錢鎛停置,農收積場。

逆旅整設,以通賈商。

幸甚至哉!歌以詠誌。

曹操聯想到:這時已經是初冬十月,北風呼嘯、天寒地凍,鶤雞晨鳴,大雁南飛,猛禽藏身匿跡,熊羆入洞安眠,肅殺嚴寒中透出一派平和安寧。農民放下農具,不再勞作。收獲的莊稼堆滿了穀場,旅店正在整理布置,以供來往的客商住宿。如果能統一天下,建立這樣的太平盛世,我是多麼的幸運啊,高誦詩歌,這就是我曹操的誌向!

土不同

鄉土不同,河朔隆冬。

流澌浮漂,舟船行難。

錐不入地,蘴藾深奧。

水竭不流,冰堅可蹈。

士隱者貧,勇俠輕非。

心常歎怨,戚戚多悲。

幸甚至哉!歌以詠誌。

緊接著曹操感觸說:“北方的風土與中原不同。到了深冬,河裏漂浮著冰塊,舟船難以前行;地被凍得用錐子都紮不進去,田地荒蕪長滿幹枯厚密的蔓菁和蒿草。河水凍結不流動,上麵由堅硬的冰覆蓋,人都可以行走。有識之士窮困潦倒,而好勇鬥狠的人卻不在乎隨意犯法。(我曹操)為此歎息怨恨,心中充滿了悲傷和憂愁。為什麼有些人就不能理解我曹操的心意呢?

龜雖壽

神龜雖壽,猶有竟時。

螣蛇乘霧,終為土灰。

老驥伏櫪,誌在千裏;

烈士暮年,壯心不已。

盈縮之期,不但在天。

養怡之福,可得永年。

幸甚至哉!歌以詠誌。

這次北征烏桓,曹操麾下最有才氣而又年輕的郭嘉年近三十八歲便病死途中。曹操驚詫於郭嘉的英年早逝,對荀攸說:“諸位的年紀都和我差不多,隻有郭奉孝年紀最小。我本來打算等天下平定之後,把後事托付給他,卻不料他中年夭折,難道這就是命中注定麼?”

這一年曹操已經五十三歲了,郭嘉的死令曹操感慨:神龜、騰蛇壽命雖長,也逃脫不了死亡。所謂宇宙萬物有生必有死,有始必有終。可是年老的千裏馬伏在馬棚裏,它的雄心壯誌仍然是一日馳騁千裏。有遠大誌向的人士到了晚年,奮發思進的雄心不會止息。人的壽命長短,不隻是由上天所決定的。隻要自己保養得好,也可以益壽延年。人生到了這個地步,可以說是再無遺憾,真是高興極了,用歌唱來表達自己的誌向吧!

漢相曹操:南下前體製大改革

河北戰事結束後,“老驥伏櫪,誌在千裏”、“烈士暮年,壯心不已”的曹操把大本營從許縣遷徙到鄴城,這一舉動給當時的人意味深長地暗示:莫非曹孟德已經厭倦了與許縣皇帝的無聊糾纏,決心在鄴城另起爐灶,打造屬於自己的王朝。

更讓好事者議論紛紛的是:建安十三年的春天,曹操在鄴城挖掘了一個人工湖,起名曰:“玄武池”。人們猜測:這是何意?難道曹操已經把下一個目標鎖定江南水鄉?

這個消息輾轉傳到荊州,作為情報在二劉的軍事會議上研究之時,已是這年的夏天,曹操控製之下的許縣朝廷,作出了一個驚天動地的行政製度大改革,廢除“三公製”,恢複西漢初年的“丞相負責製”。

所謂西漢初年的“丞相負責製”,就是把皇帝定位為“國家元首”,而“丞相”擔任“政府首腦”,處理內外政務。這種製度之下,丞相擁有極大的權力,真正做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所以西漢初年的蕭何、曹參都能充分行使職權,漢惠帝不過垂拱而治而已。

如今朝廷恢複“丞相負責製”,受惠者當然是曹操。他毫無爭議地出任大漢帝國的丞相,此後,曹操團隊在丞相府內形成一個新的組織機構,大批新人被吸納進來。如丞相府機要科長(西曹掾)崔琰是由袁氏陣營轉入的新人,主任秘書(主簿)司馬朗、文教科長(文學掾)司馬懿哥倆與司法科長(法曹議令史)盧毓(劉備老師盧植的兒子),都是後起之秀。

唯一的舊人,當屬丞相府人事科長(東曹掾)毛玠。值得注意的是,昔日勢力龐大的潁川派,在這個新團隊中居然後繼無人。荀彧等為首的老人,大多留在許縣漢獻帝身邊。很多人都在琢磨這是怎麼了,尤其是荀彧與曹操之間,是否在發生一些微妙的變化?

在遠在荊州的劉表、劉備看來,曹操的一舉一動,都是在為南下做準備。修玄武池是為了演習水軍;恢複“丞相負責製”則是為了獨攬大權、集中資源籌備南下。

還有一些消息也是二劉密切關注的,譬如涼州的馬騰、韓遂,本來水火不容,可是近年來卻在朝廷的調停下和解了。聽說曹操征調馬騰入京做官,留在涼州的軍隊全部歸屬在他的兒子馬超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