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來過?
“嗯啊,”我都沒有想到自己已經不自覺的把那兩個字說了出來,而她已順嘴接過去,“以前啊我總覺得這房子的色調啊擺設啊太過壓抑沉悶了,什麼都是黑色、藍色的,看著那叫一個悶啊,想當初要不是我堅決反對,我看你們家廚房都是一馬黑呢!”
顯然,她沒有注意到我的側重點。
她一邊說一邊沿著客廳走,興高采烈的,仿佛這就是她很久沒有來的一個小窩。而我,心中疑惑重重,她到底是誰?她來是為了什麼?難道她就是方澤從昨晚開始就坐立不安的原因?難道她就是方澤口中的那個誰?
她穿梭於客廳的每個角落,興致盎然,拍拍抱枕,她說:“嘖嘖嘖!這顏色,想當初我是死纏爛打都沒法讓它進駐這裏啊!”摸摸絹花,她說:“哇哇哇!現在連這些花都可以進來這裏了哦!”
相對她的新奇我心頭卻是萬分滋味,說不出到底是什麼,有很多如果,很多假如,如果她是他以前的什麼,那藍影,對他來說又是什麼?假如她和他真的隻是好到不能再好的朋友,那為何結婚一年我都沒有聽到阿澤提起過她?
想到這,我笑了,方澤的朋友我究竟知道幾個?方澤的家人我究竟見過誰?
再看那女孩時,隻見她正躺在那貴妃椅上,隨手拿了個邊緣處懸滿流蘇的靠墊墊到背後,“啊,嫂子,真是太享受了!”說完還不忘向我拋兩個媚眼。
人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我總不能就這樣趕人家出去,何況我還沒搞清楚狀況。我這抽神,就答不上話了,她一個人嘰裏呱啦就說了一大串。而我記得最清楚的莫過於其中幾句,“喏,你看看這沙發,現在多好看,抱枕花樣都多了。以前我說換,小哥死活不肯——”
小哥?我一愣,然後幡然醒悟,原來她是妹妹。小哥,嗬!小哥!光想想我的心情都好了許多。
“你是……妹妹?”
“啊?”這回倒是我把她給愣住了,刷一下從沙發上跳起來,“哎呀!嫂子,對不起,我一高興就忘記說了,我是小哥的妹妹,叫方潔,我爸和小哥的爸爸是兄弟。”
“哦。”這就對了,方澤從不與我說他家人的,我知道的那些還是以前從藍影口中聽到的。我笑,“你好,我叫楊穎。”
“我知道。”她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特興奮,“這個嬸嬸早告訴我了。”忽然,她湊近我,對我猛眨眼睛,“嫂子,給說說,你是咋將我這不近女色的哥哥給擒住了?”
我被她這麼個小丫頭一捯飭,臉紅了,有些不好意思。趕緊扯開話題,“婆婆讓你來找我就是讓你問這事?”
“當然不是!”她直起身,“呀!我差點就忘了!”邊說邊看手上的表,“這都十點半了,嫂子你快把這衣服,不然來不及了。”說著就她從進門一直提著的袋子往我身上推。
“換衣服幹什麼?”
“哎呀!好嫂子,你快別站著了。”她邊說邊把我連同那袋子往主臥室推,“快點換上,嬸嬸他們等著呢。”
我雖不解,更多的卻是尷尬,我不能告訴方潔自己的房間在客房,站在主臥室裏多少有些手足無措。然,她就在門外等著,也由不得我提問和抗議。
那是一套桃紅色禮服,質量價格自不必說,隻是連那身腰都真真合適,我難免不安,想起早上方澤的叮囑,更是憂心忡忡。
出來的時候,我免不了聽到方潔的聒噪聲,“哇!好衣還真是得配美人哦,嘖嘖嘖!”她直搖頭,“看呆會不把小哥迷死!”
“等……等等!”我有些反應不過來。
“怎麼了?”
“你剛剛是說你哥也去?”
“對啊!”方潔不解似的,“今天伯伯生日,他不去怎麼行?何況會去好多人呢!”
呃?我一下子吃不消。難道是我多心了?婆婆並非有什麼惡意?還是說方澤口中的那個誰並不是他的家人?這樣一想,心中不免升起幾絲暖意。可轉念一想,卻似不對,婆婆為何會突然之間承認我這個媳婦?再說,那種場麵我經曆的少,難免會出錯,到時候豈不是給他們添難堪?
“嫂子,想什麼呢,我們快走啊!”
“你哥知道嗎?”
“我哥?”頓了頓,“當然知道啊!”她的眼神明顯有些閃躲,透著狡黠又道:“嬸嬸可是著急著見嫂子你哦,難道嫂子在害怕?”看我不出聲她又道:“嫂子你別擔心,嬸嬸人特好,我在美國的時候也聽說了你們的事,雖然說當初小哥為了你和家裏鬧得很僵,但看小哥這一年突然真的就穩定了下來他們也放心了不少,所以嬸嬸特別想見你一麵,看看擒住他那倔強兒子的是什麼樣的絕世天仙,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