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繃不住了,再裝昏迷怕是要破功了,於是動了動手指,掀了掀眼皮子,悶悶地咳了兩聲,無比虛弱地叫道:“水……水……”
一雙手迅速將我扶起來,一隻水杯第一時間湊到我唇邊,喝了幾口之後,一塊帶著淡淡馨香的帕子湊上了我的唇角。
我緩緩張開眼睛,看著麵前的人,茫然地發了一會兒呆,才恍然大悟地笑道:“呀!蓉姐姐來看我啦!真好!”
付蓉的眼淚“啪嗒”一下就掉了下來,無比憐惜地說:“好妹妹,你受苦了!”
我瞧見付蓉因為心疼我而落淚,心頭一暖,鼻頭一酸,眼眶一熱,淚水不由自主地湧了出來,拉著付蓉的手,邊哭邊笑:“蓉姐姐別哭,我沒事的,就是身體裏的蛇毒沒有排幹淨,還有些不舒服罷了,沒什麼大礙的。”
天地良心,我這一番話完全是胡扯八道,慚愧,慚愧!
付蓉擦擦眼淚,回握著我的手,帶著哭腔說:“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昨夜哥哥告訴我你出事了,我擔心得一夜沒睡著。”
我凝目去瞧付蓉的臉,果然,她眼睛下有一圈淡淡的暗影,透過脂粉都能看見。
付恒拍拍付蓉的肩膀,溫聲道:“蓉兒別哭了,你瞧,你一哭,心肝也跟著哭了。”
付蓉點頭,道:“我做了點心給你,你現在能吃麼?”
我剛要點頭,一轉臉看到六十六叔一臉垂涎的樣子,於是垂下眼簾,苦惱地歎道:“大夫說我現在身子虛弱,隻能喝些米粥。”
剛才喂我喝水的時候,六十六叔將我扶起來,坐在我身後,讓我靠在他懷裏,這會兒,他突然在我後腰戳了戳。我收到他的暗示,不由得有些鄙視他,至於這麼著急麼?心上人不都已經在他麵前了?
“蓉姐姐,你來,我對你說一句話。”我低聲將付蓉叫過來,附在她耳邊,小聲說道,“我……我想跟恒哥哥說說話。”
付蓉一直以為我是真心喜歡付恒,並且很樂意成全我倆,聽我這麼說,頓時會心一笑,還調皮地衝我眨了眨眼,遞給我一個“我懂得”的曖昧眼神。
付蓉溫聲問道:“六十六郎,你……你能帶我去廚房嗎?我想去熬些粥給心肝。”
六十六叔巴不得呢,他能耐著性子將我平放在床上,邁著四平八穩的步子跟著付蓉一步一步走出房門,已經不知道如何克製了。
他倆一走,房間裏就剩下我和付恒了,氣氛頓時有些尷尬了。
我是裝出不勝虛弱的樣子,自然不能在付恒麵前露出破綻,可我這樣不安生的人,要我老老實實地躺著,那簡直跟要了我的命似的。
“心肝臉色很不好,是不是又不舒服了?”付恒湊到床邊坐下,焦急的目光一直往我臉上黏。
我突然想起昨夜六十六叔的話,於是哀怨地歎口氣,道:“唉!能叫你恒哥哥的日子不多了,想想就心痛得無法呼吸。”